二人实力确实悬殊太大,楚城还未出手,路恒生便扑通一声,摔出了几米开外,顿时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但他自幼生长在富贵人家,又是路府中的宝贝,连爹娘都顺着他,哪怕是做错了事,都没有人会责备于他。
此刻被楚城欺凌,哪会就此罢了,瞬间一个不成熟的翻滚,从地上跃起,也不管身上的尘垢,握紧拳头,又向楚城击来。
“还要来么?”
楚城见路恒生发红着脸,不屈不挠,双拳挥来,不由说道,“小子倒是我有骨气,如此这般了,还敢上前来,也罢,小爷我便从了你啦。”
楚城说罢,这个蹿步,疾奔过去,不待路恒生打来,便已经欺到他的身边,拦住了他的冲劲,横扫出一腿。
是他爹楚相侯常教他的一招横扫千军,哗啦一阵尘土飞扬,劲风到处,飞沙走石,相当地厉害,路恒生冲劲正浓,被楚城突如其来的横出一扫,未定住脚步,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正面摔在了地上,模样像是狗吃屎啦。
嘴上,脸上,碰满了官道上的黄泥沙土。
“果真是恶狗扑食,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楚城得意的把脚踩在路恒生的背上,冷哼说道:“小爷让你横,就这点能耐,也配出来与人单挑,莫不是阎王爷上吊,嫌命长了吗。”
路天明与许娇娘大叫,“让开我儿子,你想怎么样?”
楚城不理会他们的哀求,蹲下看了看地上一动不动的路恒生,拧紧了双眉,又道:“就趴下了?这么不经打,咦,不吭声,刚才的雄劲呢?”
见路恒生趴在地上不吭声,惊愕道:“唉,莫不是就这样死了吧。”
“不是。”麻衣汉子近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路恒生,笑道:“嘿,是被少寨主刚才那一记神风腿给扫晕过去了。”
路天明与刘吉被禁锢,刀就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路恒生趴在地上,心中却如尖刀在切割一般。
许娇娘跑到路恒生侧身,扶他起来……,见他双目紧闭,神色昏沉,面色苍白,不由然泪如雨下,慈母恻隐之心,似那一颗颗泪珠潸然。
“你们……。”许娇娘哽咽不知如何是好,又看了看路天明,刘吉,把路恒生搂紧在怀中。
楚城看了许娇娘怀中的路恒生一眼,却是一番幸灾乐祸,冷哼一声:“看来不怎么样,就这能耐,还想他陪我多玩一会呢,扫了本少的兴致。”
想了想又问麻衣汉子,“兰叔,你说,我们是不是虐待儿童了?”
麻衣汉子笑道:“嘿,是少寨主您英勇神武,也怨不得我们。”
“说的也是,谁叫他没本事还逞强嘞,若是早些投降,也不至于受此皮肉之苦。”说话间,似有悲天悯人的情结,让麻衣汉子一阵哭笑不得,其他喽啰便又是一阵欢笑。
“好吧,说来也没有趣。”楚城又望了望路天明与刘吉,似在深呼了气,对一众喽啰喊道:“把他们全部带走是!”
一众喽啰听了少寨主楚城的命令,纷纷扯出了捆人卸货的绳索,把路天明与刘吉二人结结实实地绑了,又把许娇娘与路恒生等人塞进了马车,搬开荆棘巨木,扯动了马车上的缰绳,赶着马车,向木莲山上奔去。
才走了不久,离开了官道,上了山路,朦胧的迷雾弥漫在山中,山道渐行渐窄,众人便弃了马车,徒步向深山中走去。
……
木莲山,一座雄伟壮观的茂林山脉,西起花山镇外,与黎山镇的广寒山接壤,延绵几十公里。山峦起伏跌宕,群峰高涌耸立,庞大如一条盘卧的巨龙。
令人闻风丧胆的木莲城,土匪窝,在木莲山末端的深谷峡道中,隐没于崇山峻岭,浓林繁木内,处境极其隐蔽。
进城之路,曲折深幽,蜿蜒狭长,濒临悬崖峭壁,如攀岩在半山要中的一条大蛇,又常年伴着水汽弥漫,雾霭氤氲,高山路滑,十分难行,再加上山中时而湿气遮天避日,气候变化万千,波云诡异,将木莲城隐匿云涛雾霭之中,若无熟悉道路的人带领,莫说是寻找,要能在迷雾层层中找到出路,便是阿弥陀佛,感谢菩萨佛主了。
木莲城坐南朝北,居山攀岩而建,外临三围群峰,而不避日月,地处天险地绝的深谷山坳。里外三层荆棘丛生,灌木繁茂。
远远望去,高山林立,峰峦缠绕,悬崖险峻,车马不过,燕雀难飞。
而那上山之路,却只有一条曲折的狭道。
莫说蜀道之难,难以上青天,尚不过如此了。
故而,尽管今时今日,木莲山上的强盗土匪猖獗,拦路抢劫,杀人越货这么多年,官府也所无良策,任凭他们肆虐妄为。
这几年来,官府数次出动,想要围剿这帮占上为王,为祸乡里的草寇败类,但是,不仅徒增了劳民伤财,反而说出来还被人耻笑,贻笑大方,官府精英尽出,尽然连木莲城的门都没有看到。
当然,也怪不了官门中人能力不佳,看这山势走伏,连绵迭起,深长悠远,木莲城隐藏神秘,官府没有剿匪清贼的法子,便情有可原了。
说道此处,试而又想想,即便官府找到了地方,看着险峻的山峰,延绵的峡道,崎岖的山路。
木莲城地处天险,易守难攻不说,城中土匪强盗,上下约有百余人,个个凶悍无匹,江湖经验丰富,手段高明狠辣。
更何况还有,那个领头的寨主,楚相侯,此人武功高强,足智多谋,善于精通机关陷阱,旁门左道,且为人阴险狠辣。
这些年头,楚相侯江湖上有个霸气的名号,人送:“活阎王”。
“活阎王……!”
“活阎王……!”
“活阎王,送断肠”江湖上送的外号,不是白叫的,有多少人,光听名字,便吓得屁滚尿流。
“活阎王。”据说他的功夫手段,远比这字号爽朗的多。
楚相侯,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木莲城也不是他来了才有,只是他来了木莲山,木莲城才日益壮大,更加完善。
当然,也更加的目无王法,肆意妄为。
……
山下官道上拦路打劫的楚城,便是“活阎王”楚相候的独子。
楚城今年刚满八岁,是楚相候与黎山镇某富庶人家的小姐所生的,
而这小姐,是楚相候下山时遇到抢上山来做了城主夫人。只是没有预料到的是,日子长了,木连城上,还真的萌发了一段小姐与山贼的爱情故事。
小姐与山贼的爱情很凄美,美的是,小姐生的模样秀丽,容貌娇艳。一日正午,一道红色的光辉洒在木连城的后山上,千金便有了楚城。
悲壮的是……,小姐自小体弱多病,恶疾缠身,木连城虽山高水长,空气新鲜,但却没有名医施药,生下楚城没过多久,大概是三年时光,便丢下他们父子,撒手人寰,归了尘土,深埋在灵秀的山间竹林,只留下一副不会动的美人图了。
也是一段唯美凄凉的爱情……。也造就了楚相候更残忍的杀戮。
也许,“活阎王”的名号,便是他妻子走后才有的。
世人知道的木连城,也许它有着更多的秘密……。
……。
常言说道,“望山跑死马”,木莲山居高临下,楚城他们回到木连城时,已是日泊西山,倦鸟归巢,林间风冷寒湿,树涛阵阵。
山间日落后的昏暗,如一张巨网一般,抬头看处,只是短短的一片而已,此夜,便来的特别早。不久,明月爬上山头,月影稀疏,树影婆娑,月光透过树林,照在木莲城的城墙上。
高楼城墙之上,远远望去,如山间的突兀,本来应该会显得异常孤僻,但那一面绣着猛虎的旗帜,遥遥悬挂在桅杆上,随着山风飘荡摇曳,发出呼呼的响声,却无比的躁动。
风吹,“呼呼……,呼呼!”……!,树涛阵阵,流水哗然。
旗动,“噼啪……,噼啪!”……!,灯火晃动,人影徘徊。
夜色降临,寂寥的空山处,白色的月光下,摇曳地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