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紧紧撑住桌面,云茵摇头,白着嘴唇,又给另外一个人打电话。
很快对方接通声音慵懒,“喂,谁啊?知道现在几点吗?我倒时差呢!”
“吕姐,是我。”
清冷幽幽的声音传来,无端让人发怵,吕薇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立刻从床上坐起耙了耙头发,“云茵,有什么事儿吗?”
“有事儿,”云茵苦笑,“我现在在牢里,你能过来帮忙照顾烟烟吗?”
“你怎么跑哪里去了?”吕薇目瞪狗呆。
差不多听完概括,吕薇猜到了七八分,当时用力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走下来道,“时瑾寒那个王八蛋,他到现在都没露面吗?”
“电话都打不通,怎么会露面呢?”云茵幽幽的说道,已经完全平静,“无关的人就不用提了,还要拜托你帮我联系律师。”
吕薇气得想破口大骂,可为了照顾云茵心情,她硬是按捺下去,“我已经到了,马上就进来,你别着急啊,律师我也会帮你请最好的,咱们没做过绝不承认!”
“嗯。”云茵心里安心了些,有吕薇照顾云烟,她也好集中注意力解决下面的事,就是就差一步,她们就出国了,远离这一切是非,可结果终究失败,云茵心情可算不上好。
走进警察局,吕薇一眼看到嘟着嘴巴,眼红红的蹲在椅子上的小东西,周围女警官围着她打转,千哄万哄,也不能换来一个回应。
“烟烟,”看到这样的小姑娘,吕薇心里又软又心酸,“阿姨来接你回家了,先跟阿姨回去好不好?”
“吕阿姨,”云烟见到她如见到救命稻草,噗哒就从比自己身体还高椅子上蹦下来,周围警官一圈冷汗,全都想上前搀扶,包括那些男警官都心头一紧,生怕这小可爱把自己摔了。
“哎呦,小公主你可跑慢点,可别受伤了,要不我可不好跟你妈咪交代了!”
“吕阿姨,你快救救我妈咪吧,我妈没做坏事,是他们冤枉了我妈咪。”云烟昂着脑袋,肉肉的爪子紧紧揪住她衣服袖子摇晃,简直快哭了。
“哦哦,不哭啊,妈咪没做坏事,妈咪只是过来了解情况的,不会坐牢的。”吕薇只能先安慰。
云烟鼓着小脸蛋,大眼泪光闪烁,“真的吗??妈咪不会坐牢的?”
“当然不会啦,又不是妈咪干的坏事,凭什么让妈咪坐牢啊?”吕薇义愤填膺,连带着对这警察局的警察都没好感,狠狠瞪了一眼,抱起小姑娘问,“我现在可以探望一下孩子的妈咪吗?”
他们只被允许见几分钟,看到吕薇抱着女儿,云茵安心,紧着时间告诉云烟,“烟烟,要好好听你阿姨的话,要乖,妈咪很快就会回去的,别害怕啊。”
“妈咪,那你要早点回来。”
云烟知道妈咪遇到麻烦了,她不想再添麻烦,就只能乖乖的跟阿姨回去,其实,她在进警察局的时候,问了警察叔叔和阿姨,知道了,他们怀疑是妈咪做的坏事,当时就心慌意乱。
她想到让爸爸来救妈咪,就立刻联系了时瑾寒,时瑾寒稍稍一想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内情,一查之下果然如此。
正坐在二楼房间阳台喝下午茶的优雅女人,听到敲门声,就让管家把人打发了,不愿意见时瑾寒。
“妈,我知道你没事!”
时瑾寒强势推开房门越过管家,走到阳台,看到他的母亲果然好生生的,还有功夫喝下午茶。
“哎,我这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再大的刺激,这好不容易好点,想出来透透气,你又有什么事儿?”
慢慢放下茶杯,时夫人神色冷淡,看都不看站在身侧的儿子一眼。
“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时瑾寒质问,只因为对方是亲生母亲,态度就难得不那么强硬。
“你在胡说什么?”时夫人却已经不悦,“她们母女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来问我做什么?”
身侧站的笔直笔直的儿子,目光瞬间冷冽,薄唇张口,“我并没有说是跟云茵有关的事,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句话就把真相查出来,时夫人脸色不大好看不自然的别过头说,“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那个女人破坏我们公司的利益利用你,还把你迷得五迷三道,我要是再不对付她,她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怎么知道是她做的?她根本没做过呢?”时瑾寒狠狠蹙进眉心,很严肃,“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赶紧撤诉。”
“不行,她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担,”时夫人一巴掌拍在扶手椅上,高傲的脖子昂高,保养得宜的姣好面目闪过凶狠,“你休想让我去救她!”
“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亲生母亲,是你的儿媳妇!”时瑾寒强调云茵的身份,一家人何必闹得这样难看。
“她不是,”时夫人却根本不接受,“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到处利用男人,任由她摆布。就算她生了我的孙女,那又如何,谁知道她跟多少男人有染,我不承认这样的女人做儿媳妇,孩子可以回来,她,就去牢里待着吧!”
“我累了,”时夫人狠狠说完便起身甩手,先休息一下,“你出去吧!”
“妈,您一定要这样吗?”时瑾寒危险的压低语调。
今天来,他不过是来跟母亲说一声,母亲不愿意撤诉,他也有办法把云茵救出来。
时夫人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猛然转身,“你要是敢把这个女人救出来,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妈,别的事我可以不说,”时瑾寒深深吸气又再度抬眸,“但这一次您过分了!”
说完转身离开,他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
这世界上他想护的人,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她一根汗毛。
深知自己儿子什么脾气,时夫人气急败坏,大声道,“你今天要是敢去救她,我就死给你看!”
她说死也不许那个女人进他们时家的大门,来祸害她的儿子。
时瑾寒果然顿住脚步,但也只是侧身望过来,“妈,您何必如此?”
高贵典雅的妇人,钻进了牛角尖就不会回头,脾气一样倔强,“我今天把话放到这儿了,”时夫人深吸气,紧紧按住胸口,脸发白,“你要跟她在一起,我就死给你看,我说到做到!”
“您不会的。”时瑾寒皱眉想了片刻,随后摇头说,“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妈您这样很不优雅,失了气度。”
“什么?”被儿子说不优雅,没气度,时夫人要气疯了,“你就是铁了心的要跟她一块是吧?”
时瑾寒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他表面敷衍,“妈,窃取公司机密的人另有人在,不是她,希望您一码归一码,您不是累了吗?早点休息,我让医生过来给您看看。”
说完就离开了房间,时夫人愣愣的思考儿子刚刚说的话,窃取公司机密的另有人在,不是云茵,不是她还能有谁?
这么多证据,全是她调查出来的,桩桩件件全直指云茵,那个女人就是个可耻的商业间谍,她没有错!
并且她相信儿子总有看明白的那一天,只要看明白了,相信儿子就不会被那个女人所迷。
想清楚了,时夫人就好受了些,却不知,时瑾寒不过随意敷衍。
他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并迅速调查,最先了解的就是谁给他的母亲提供的证据?
又是谁给母亲发了那样的照片?
几乎不用查他都猜得到,顾承曦!
问题的关键是,律师整理的情况,很忧心的说,“对方给出的诉讼理由和证据很充分,很有可能我们这边的胜算并不高。”
甚至拇指按揉眉心,“如果失败会怎样?”
“至少判处七八年的有期徒刑。”律师小心翼翼说道。
时瑾寒手一顿。面色如照乌云,很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律师不敢出声,沈巍张了张口想安慰,又不知该怎么说,干脆转头,问律师,“目前情况最大能做到哪个程度?”
“完全脱罪是不可能了,我们这边就算有怀疑,证据不足,单靠当事人一律否认,根本不足够。”律师实话实说。
沈巍立刻化身祖安少年,在心里把顾承曦骂的狗血淋头,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面对时瑾寒沉默冷酷的侧脸,只能先稳着,“时总,您放心,我们那边一定加紧收罗证据。”
嗯了一声,车正好停在派出所门口,他们下去,以时瑾寒为首,一行人全部西装革履,通身精英派头,所过之处,连警察都被震的往旁边推开。
“王律师,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云小姐吧。”沈巍拉着律师就去了审讯室见云茵,本以为时瑾寒会起来,可回头却发现,时瑾寒已经上楼不见踪影。
他顿了顿,记得上面的办公楼似乎是局长的办公室所在地,心里就有了点信心。
云茵看到沈巍身边跟着的陌生眼镜男,一本正经,面容严肃,手里拿着文件包,一看就是律师之类的。
“云顾问,我受时总所托,来帮你,这是我们专门请来的顾问律师,在圈子里很有名气,接下来具体怎么做,请你听听他的建议。”沈巍介绍王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