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和外套一并交给人事部,希望对方直接交由董事长她的辞职信,外套就还给时总。
结果,人事部的人满头冷汗,根本不敢接。
还告诉她,“时总已经放下话来,您能否辞职还要看时总要不要审批,所以……我真的帮不了你。”
时瑾寒已经早先她一步放下话来,她个人的离去,根本到不了董事长面前,云茵咬牙生闷气,知道男人一旦决定做什么,他们任何人都没办法违背,一怒之下,就把辞职信甩到桌上。
“反正我辞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把自己收好的东西,也只有小小的箱子,抱着它快步出了公司,回到家就心情忐忑,等待公司那边的处理。
无风无浪的过了两天,她等不下去了,公司那边还没有过来人通知,她想了想,联系了白玉文,询问。
白玉文压着惊奇,实话告诉她,“老大,您不在你是不知道,时总他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对董事会的所有股东表明,他会负责赔偿所有损失,而且自动要求做降级处理,马上我们这边就要变天了,新的顶头上司会过来,也不知道谁空降,现在大家伙都人心惶惶的……”
后面的话,云茵都听不到,因为她脑子嗡嗡出声,眼前也出现重影,时瑾寒居然把一切都归到自己身上,还做降级处理——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凭什么把这一切揽到自己身上?
他以为自己是她的什么?
真无语!
冲击过大,心骤然惊痛,那小小一块血肉搅作一团。云茵苍白着脸,猛的躬下腰,伸手狠狠的抓着心口位置,手指用力到痉挛。
“啊……”张开口,无声喘息,氧气却吸不到肺部。
她天旋地转了好一会儿,才摊回沙发上,耳边声音渐渐清晰,白玉文那边语气恐慌,“老大,老大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肯定是听到她这边气息不对,云茵慌忙喘了几口气,镇定精神,抖着手说,“我没事,我没事,现在怎么样了?时瑾寒他在公司吗?”
白玉文那边哑然片刻,小声的说,“已经不在了,股东大会之后,时总就离开了公司,现在应该不在总裁办公室,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后面的话云茵也没必要听下去,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她双手捂着脸,狠狠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时瑾寒他为什么做这一切,那个答案分崩离析,又迅速合拢,她知道时瑾寒是在无条件的维护自己,心里的某一处障壁开始动摇,出现裂痕,整个摇摇欲坠。
随之带来的痛苦,让她心脏紧缩,呼吸困难,整个情绪都压力过大的水泵,马上就要炸开了,这感觉太过难受,以至于她心中竟生出出离的愤怒。
于是她稍稍冷静就猛然站起来,拿过外套对女佣说,“好好照顾烟烟,如果她午睡醒了,就说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夫人,您去哪儿??”女佣跟过来,见她脸色不自然,却来不及细看,只看到云茵进电梯的一片衣角。
顿了顿,女佣焦虑的原地打转,随后立刻打电话汇报,“喂,夫人她刚刚出去了,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出来家里,站在冷风萧瑟的街头,被冷风迎面吹,云茵脑子清醒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不知道去哪找时瑾寒。
男人并不经常回老宅,名下又有多处别墅房产,云茵茫然了几秒钟,果断联系沈巍。相比较于前几次的每一次都很快接通,这一次却打了三次,才勉强接通,云茵小脸阴了下来,好比这天空铅灰色的云,压得低低的,感觉不爽,“喂,沈助理,你现在很忙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
一开口就把沈巍惊得心惊肉跳,尴尬的笑了笑说,“哪能啊,夫人,我刚才确实有点事儿,不过现在没事了,我现在有空,不知道夫人你想问我什么。”
“你知道我想问你个问题,那你肯定知道,”云茵顿了顿冷冷的,“时瑾寒他现在在哪?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额?”沈巍分明在犹豫,云茵眉头一跳,就听对方说,“夫人,时总已经不在国内,出国出差去了,您要是有什么想告诉时总的,可以先告诉我,我可以代为转告。”
“他都已经自己降级处理,离开了公司,还去出什么差?”云茵冷冷的打断沈巍的话,没好气的道,“你别想再糊弄我,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夫人,”沈巍没办法求救似的看一下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阴云密布的人,很为难道,“时总现在真的很忙,他可能真的没办法见你,您要不等等?”
至少要等到,公司决定怎么处置时总再说,说真的,他真是为自家顶头上司感到牛逼,心里的拇指一直挺着呢。
为了自己女人,就是这么刚!
只是他搞不明白,为什么时瑾寒都不乐意见云茵呢,这不是向夫人表明心意的最好时机吗?趁其虚弱,攻其不备,加深印象啊。
还是说他等凡人实在弄不清老板怎么想的?
一不小心出神,再回过神发现那边很久没声音,他心一抖就问,“夫人,你还在吗?”
“我还在,时瑾寒他就在你身边对不对?”云茵知道就算给沈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他这么跟自己说话,故意不见自己的肯定是时瑾寒本人,因此她很笃定的说,“把手机给他,我要跟他说话!”
沈巍很为难,“夫人……”求救的眼神却看向时瑾寒用口型道,“老大,现在怎么办?”
云茵那边已经开始威胁,“沈巍,我告诉你,我劝你最好把手机给时瑾寒,现在就给,不然我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找到他在哪,你现在隐瞒我没用的!”
女人坚定清冷的声音,隔着空气也能传到耳中,时瑾寒平淡的接过手机,放到耳边淡淡道,“你不用过来找我,我现在没空见你。”
这话说的云茵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当场骂出来,“时瑾寒,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这样有意思吗?谁让你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算没有骂人,她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以至于那边半天都没回应。
云茵还以为对方生气了,就哼了一声道,“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的事情我自己来?你现在说你没空见我?”
对面半天还是没有声音,云茵气得脸都变了,突然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叹息,似乎对她感到很无奈。
“不要再闹了,”男人声音低低的却并不冷淡,反而夹杂无奈,“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
“我不需要你处理,”云茵立刻反驳,“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真的不需要。”
用力过度以至于气喘吁吁,云茵脸发红,她伸手摸了摸脸,“反正我会去公司找董事长说明白,我会让他撤回对你的处置,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你无关,是我自己御下无方。”
“你去不了!”时瑾寒突然来一。
句云茵懵了一下问,“什么?什么去不了?”
下一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保镖拦在她面前,给了云茵答案,时瑾寒说的去不了,原来就是这个去不了!
他早就已经防着自己,故意让人跟着她,让她回不了公司,见不到董事长。
呵呵冷笑,云茵心凉了几分,“这就是你说的,”云茵咬牙切齿,几乎从齿缝里迸出话语,“我去不了,你找人跟着我,你控制我的行动?”
“……”
那边没有声音,时瑾寒皱了皱眉,低头黢黑无光的,墨色发丝低垂,遮盖了他眼底情绪,此时天色阴暗,远处隐隐有雷声,风也刮的很大,男人穿着高领黑色毛衣,单手插进口袋,背影遗世独立,很孤寂,却也很霸道。
空气里只传来彼此的呼吸声,云茵应该生气了,他并不想让云茵生气,难得露出踌躇情绪,他居然张口为自己的行动解释,“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你承担不了责任,乖乖的,他们不会限制你的行动,只要你不去公司,不插手这件事。”
“你又做这种事,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时瑾寒,你还是这么霸道,你太可笑了!”云茵疯狂的愤怒起来,她搞不清楚时瑾寒怎么变成这样,还是他一点都没变,以前自己不愿做的,时瑾寒都要强迫她做,现在她想做的时瑾寒却强迫她不做,不让她插手,把她保护在自己认为的安全地带,故意让自己欠他,凭什么,凭什么呢?
明明她想跟时瑾寒划清界限。
那边又寂静了片刻,要不是隐隐的呼吸声都会以为那边没人,直到时瑾寒重新张口,平静的说,“事情就是这样,你乖乖的在家待着,照顾好烟烟。”
“你让我乖乖待着,我就会乖乖待着吗?”云茵心里横冲直撞的怒气无处发泄,她就是拼命的想找到突破口,想要狠狠的报复时瑾寒一下,她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脑子里理智断线,直接过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