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吗?
当然有。她有太多想要报复的人,想要挽回的事了。
甄姒宝看着林思静,忽然笑了。这次和上一次不同,而是微微眯起了眼,像小狐狸似的勾起了唇角:你知道的把。我讨厌甄如珠,还有你的好朋友——李念娇。她们待我不仁,我将百倍奉还。
有些事情林思静到现在也明白了,只是她生性刚正,看不惯这种事情,忍不住道:这种事情我做不到,而且我劝你
我知道。所以没有打算让你插手。就算你是想当老好人也可以。我只是,单纯的,想让你不得不领我这个让你觉得讨厌的人人情。
甄姒宝扬扬手,手也不会的往深山中走去了,趁着还有些时间,再热热手把,期待你在大后日的游猎上拔得头筹。我继续去赏花了,回见。
深山山花烂漫,远远的坐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淡色的长衫使得从花掩映中的沦落澄明。容铮有一种尤其不同的少年意气,与身份无关,是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倔强又旺盛的张力。
诶。甄姒宝信步走过去,叫你等久了吧?
还好是在这里,与美景相伴,倒也不觉得太久。容铮早有觉察,起身与她并行,怎么样?你劝她去当女将军么?
欸?
甄姒宝有些意外。
毕竟大祁朝古往今来,几乎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更别提是武将了。何况本朝讲究男女有别,尊卑各异,不论身份还是性别,林思静都不占优势,何况男子心中向来只有自己,他竟能一语中的,颇有些令她差异。
你是怎么猜到的?
容铮随手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无所谓地叼在嘴里,双手反剪背在脑后,冲她笑道:你一直是这样的人。不记得了?
什么意思?
容铮顿了顿,说道:六年前,你还在远村的时候,有一天在村外的溪水边洗衣服,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孩。你还记得吗?
六年前
说是六年前,但是其实对现在的甄姒宝来说,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虽然听了他的话,努力地去回忆了一番,但始终只想起一个模糊的轮廓:唔似乎是有这件事,可是我记不太清了。那时候才多大,不记事的。
听他这么说,她多少能猜出后续,不可思议道,你该不会说,我遇到的那个人就是你吧?怎么可能,六年前,你也不过十几岁。你贵为皇子,如何去到我那穷乡僻壤。即便当真经过,也不会和我说上话才是。
容铮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她道:真的是我。
之后,容铮言简意赅的描述了那一次的经过:
原来是那一年皇帝兴致不错,忽然决定出去微服私访,在后宫妃嫔的怂恿下,便将皇子们也带出宫。只是因为人口众多,不方便远行,便只在邻城游玩了几日,便匆匆赶回。
容铮向来都是边缘人物,从小到大,空顶着一个皇子的名号,背地里却被暗戳戳的骂‘野种’。表面上因为身份好像会尊敬三分,实际上没有母亲保护的他,是在宫中连太监宫女都瞧不起的存在。
那时候的容铮只是个孩子,早早失去了母亲,父亲又是那么高高在上,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勇气去对抗改变这一切,想得只是逃离——
能离开就好了。
那里,是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而那次出宫,就是他能遇到的最好的时机。因为是无人问津的皇子,所以看守的人并不多,他试图掉队几次,一开始还有人找,多了之后就不耐烦了。所以终于,在路过一个村庄时,他慢慢落到大队人马的后面,最后成功脱身。
只是脱身之后
又要去哪里呢?
年幼的容铮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只是漫无目的的走。之后,就在一条荒芜的小路上,遇到了那个浣衣姑娘。小小的,瘦瘦的,却出量得格外清秀,一双眼睛尤其特别,瞳色是明亮的黑,脸上带着天真又明媚的笑。
她遇到了他,停下来:你是谁?我从没有见过你?
我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小容铮木木的,茫然地停下来。
小甄姒宝歪着头,木盆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为什么呢?你没有家吗?
我那不是我的家。小容铮一撇头,想起在宫中的种种,我没有家。我想去别的地方,无论哪里,总之不要再回那个地方。
可是看你的衣服,你应该是个富贵人家把?小姑娘放下洗装着湿衣服的盆,仔细打量着有些局促的少年,有多不好呢?会比我更差吗?我没有爹娘,收养我的婆婆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活,我每天都要出去帮家里的忙,不论夏天还是冬天都要去溪边洗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着眼前清瘦,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女,容铮忽然觉得自己的惨好像也不算那么回事。就算自己在宫中的待遇远远比不过其他兄弟们,可是放眼宫外,他仍旧是万人之上、千万人之上的存在,我们的苦不一样。
好吧。我不知道。小甄姒宝端起衣服就要走,嘟嘟囔囔的说,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我能如愿以偿,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属于自己的,吗?
容铮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原本一潭死水般的心里掉进了一枚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他一边想着她的话,不知不觉又追上了宫中的队伍,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消失一小会也没有人在意。可是他知道,都不一样了。
是这样嘛?甄姒宝模糊地记起了那一天,确实是有那么回事。只是,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几句风凉话,就让你‘改过自新’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