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元泽被吓了一条,连忙把妹妹往外推,低声道:你来这儿干什么?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和你不相干。
哟。还真是兄妹情深。
甄姒宝转过身,看见在身边的八皇子容元。
容元今年也不过十七八,与他的兄弟们差不多,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只是个子不算高,皮肤好像更白净些,眼神中带着的几分刁蛮之意,莫名让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本皇子说话,何曾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左右?
甄姒宝向他行礼,赔笑道:八皇子殿下,臣女没有想要左右您的意思。只是哥哥想来妥帖得体,从前从未出过过错,想来这次不论是什么冒犯了殿下,都是因为为了替我准备太劳心费神了。如果您要怪他,就连我一起怪吧。
切,你不会觉得你这样说,我就能放过你哥哥吧?既然你这么想,那就两个一起打。
殿下您,要讲道理。甄元泽愈发不忿,从前八皇子从未说过那眼泉水是您专用,向来是庄中的人共享。我也只是叫人取一些作为必须只用而已,如果皇子想用,也可以用。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哪里?难道就因为你是皇子,所以就可以对我们兄弟使欲加之罪么?!
看着身边的哥哥自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甄姒宝心中无限感动。
容元也没想到甄元泽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脸色更加难看了。
一阵青红交替之后,猛地摔碎了一杯茶,说道:是啊!怎么着?就凭我是皇子,所以高你一等,所以你一辈子都被我踩在脚下!爷想打你就打你,想杀你就杀你!这,就是尊卑贵贱!
那公理何在?道义何在?
当然有。只不过,要排在容家之后。
容元冷笑,一颔首,一群人便一拥而上,将兄妹二人按住。
他撇了他们一眼,冷笑道,打。就在这里打,我要亲眼看着。
老八,你怎么在这里?
一群人闹哄哄的,迟迟没有将兄妹二人按下。正当这时,又一个衣着华贵的人走到了前厅,看着闹剧似的人们,眉头拧得很紧,不是说好了下午要去山里游猎么。你的几个哥哥都在等你了。
啊。瞧我这个脑子,把这事儿忘了。
来得是大皇子,容知。
他的年纪最大,今年已经二十七岁,虽然早已被排除在太子的候选人之外,但年纪和资历最高,又是大哥,在皇子们中的威严一直有。尤其是小辈,最惧怕他。
容知眼神扫向一旁的甄家兄妹,没能认出他们,疑惑道:这是?你在干什么?
容元连忙使眼色,让下人们松手,随后迎过去道:没什么。他们是甄家兄妹,刚才遇见了,便说两句闲话。这才把和哥哥们约好的事情忘记了,现在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你这是聊天?
走吧走吧。再晚二哥都要骂我了!
两位皇子走远,仆从们也都跟着散去。
原本熙熙攘攘的花厅一下子空了。刚才因为挣扎得太剧烈,甄姒宝的两只手都被捏的生疼,她坐在椅子上揉着伤处,轻轻叹气:好险。哥哥你没事吧?
甄元泽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木木得瘫坐在地上,神情木然。
哥哥。怎么了?
她有些担忧,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甄元泽的表情变得无比阴沉,良久,才说了一句:就是这样么?
什么?
我原先以为大祁朝四海升平,我为其中的百姓,自豪不已。若能为国做出一些奉献,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可是,并不是这样就连皇子都是这样仗势欺人的人,即便我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
作为一个满腔热血的年轻人来说,今天的事情无疑是一件致命打击。
还没来得及迎头直上,就被泼了一大盆冷水。
有用的。哥哥。甄姒宝认真地,握紧了他的手,而且,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哥哥你才更要去努力。不要把江山天下,把大祁朝的未来交到这种人手里。今天是哥哥你,保不齐哪一天,就会变成甄家。只有我们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家族,不被这种人伤害!
甄元泽看着甄姒宝。
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个才十五岁的妹妹竟然会有这样一副成熟又坚定的神情。握着自己的手认真而有力,带着一种温柔却强大的力量。
他怔怔的:宝儿
哥哥。不要因为这一点事情就气馁,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倘若遇到一点小挫折就放弃,别说愧对家国,甚至都对不起读过的那些圣贤书!不是么!
甄元清看着她努力的说服自己,不由得一阵脸热,起身道:我我这是怎么了。都是快要及冠的人了,却还要妹妹安慰才行。真是,丢人。
说着顿了顿,转而道,我知道了。不论如何,我身为甄家的长子,以后更是要继承爹爹的爵位,如果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怎配是甄家儿郎?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甄姒宝心里清楚,像甄元泽这样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虽然才学很高,却很难理解接受世道的种种丑恶,今天的事情,仅仅是开始,不会因为她的一次劝说,他就真正的成长。
不过没有关系,比起上一世来说,已经好太多。
只要她一直陪着,总有一天可以等到他独当一面,真正成长强大起来。
她冲兄长明媚的笑笑,与他一道走出去:今天的事情就忘记吧。虽然不知道八皇子为什么针对我们,但是这里毕竟远离城中,真出了什么事让爹娘担心就不好了,咱们避一避吧。
我知道。一定是林思康。甄元泽皱紧了眉头,八皇子与林思康是拜把子兄弟,一定是林思康。
甄姒宝如有所思,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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