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甄姒宝望过去,发现倒下的竟然是甄元清。
虽然上一世她与家中的兄弟姐妹关系淡薄,可毕竟身上流淌着相似的血。何况甄元清才十四岁,她来得及多想,连忙过去扶他:怎么回事?
她转过身,看见罪魁祸首是两个做书生大半的人。
一个个子高些,看着眉眼有几分眼熟,此时一脸歉疚,跟上前来道歉:抱歉,这位小姐我的同学他失手了,你的弟弟没事吧?
另一个个子要矮上大半个头,穿着一样的书生袍子,细看才发现正是蘅芜书院的校衣。明明是个男生,肤色却要比一般女子还要白皙,倒也算是个清秀的人,只是一双眼眼尾上吊,看着十分尖酸刻薄。
他此刻嫌恶得拍了拍手,对所作所为丝毫不感到愧疚:什么失手。一个庶出的人,也敢说想来蘅芜书院读书。还拿脏手碰这书院里的东西,推他都是轻的了。
声音也细细的。
有些娘娘腔。
甄元泽赶到,和甄姒宝一起扶起了甄元清,他应声看过去,不免有些惊讶:明轩兄,思康兄是你们?说着低声向二人介绍,这是我书院里同辈的同学。
还是同学甄姒宝火气更大了,元清,你有事没有?
没,没事。是我不小心,和那位公子抢了一本书。
不过是一本书罢了,上面又没写谁的名字,拿了就拿了,凭什么就推你?!
甄姒宝压根不打算问好,冷着脸瞪过去:倘若蘅芜书院教出来的都是你这样的学子,我弟弟不去也罢!
我找到要得书了。诶,李公子,林公子,你们人呢?
又一个声音从隔壁响起。
走过来的,是那张甄姒宝死也不会忘记的可憎的脸——陶家荣!
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阴沉冰冷,拉着甄元清道:我们走。
宝儿。甄元泽被夹在中间,不得不出来控制局面,这是李家的公子,李明轩,他是李念真的嫡兄长,我听娘说,你和她的关系很好。这位,是林思康,他的妹妹叫林思静,你应该也知道。至于这位
他的手比向陶家荣。
甄姒宝冷冷移过眼:我认识。陶家大公子。
陶家荣有些意外,毕竟他与甄姒宝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即便他可能要更偏心甄如珠一些,可与她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一次两次,都对自己如此冷淡?
该不会是
因为自己倾慕如珠太过明显,她初来乍到,见到他们二人情义相同,便心生妒忌吧。
毕竟这两个姑娘的命运多舛,按理来说,从前甄如珠拥有的,本应该都是甄姒宝的才是。该不会这位大小姐,把自己也囊括其中了吧?
陶家荣如此想着,又把目光投向了甄姒宝,见她刻意回避自己的眼神,似乎动作言行都有了一些不自然——这不正是女儿家怀羞时的样子么!
这位,是我的弟弟,元清。那边甄元泽介绍,又打圆场道,刚才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弟弟虽然年纪还小,但平时也都很守规矩。若哪里惹恼了二位,应该也是无心之失把。
清儿,你说是怎么回事。甄姒宝怕甄元清不敢,拍了拍他的肩,鼓励道。
甄元清摇了摇头,小声的说:我也不知道真的没什么,只是刚才我和那位公子拿了一本书,他见我年纪小,便问我要这些做什么,我便说明年要去蘅芜书院读书了,他便推了我。
怎么了,蘅芜书院是你们家开的?别人说一句都说不得了?
林思康并不认识甄姒宝,但是听说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了声道: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口无遮拦,没规没矩。从前的甄小姐即便是假的,也比你这个所谓的真品好多了。
林公子。我们甄家好像也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吧?甄元泽虽然脾气较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一开始想大事化小,结果对方这么咄咄逼人,当即也冷下了脸,道,既然是你动手在先,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眼看着事态要更严重了,李思轩连忙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同学,不必这样。
说着又向甄元清欠了欠身,行了一礼,道:思康他性子就是这样,甄二公子你别见怪。算我替他赔个不是了。
就是。都是同学朋友,不必这样弄得剑拔弩张的。陶家荣也出来,拦在了大家面前,还特地笑着对甄姒宝说,如今的甄大小姐虽然和从前的如珠不同,但春华秋实,各有千秋,性子烈些,也未必不是好事。只是为人太过刚烈,尤其是女子,只怕以后不好找婆家。
甄姒宝被气得笑了,一个白眼儿冲他翻了过去:你又是哪来的虾兵蟹将?甄家女儿的婚事,和你有和关系?我们家的门楣,是你陶家消尖了脑门儿也既不进来的,白操这心干什么!
你陶家荣被噎住了。
虽然说陶家世代富裕,在宛城也有一番头面。可毕竟是商贾世家,配一般的门第绰绰有余,像甄家这样的,确实遥不可及。
只是男人,哪有几个不要面子的。
素日里和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因为他出手阔绰,即便是官家子弟,也给他几分薄面,从未有人说出他的身份地位。今天就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嘲讽,当即绿了脸: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神气什么?
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神气什么?甄姒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这句话,还是你最合适。
好了好了——别吵了。李思轩再次拦住,无奈道,元泽,你还是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先走吧。如今快要入夏了,可能热了心情都不太好。下次有机会再聚。
甄姒宝不肯走,指着那边瘦弱的林思康:他还没道歉!
手臂忽然被摇了摇,之间甄元清朝自己摇了摇头,轻声道:谢谢大小姐,我真的没事。还是走吧,别耽误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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