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注意安全。”
老爷子难得出门送沈妍和顾闻霆离开。
顾闻霆摁了下喇叭,车子很快离开。
顾闻霆站在老宅门口,笑着看那辆离去的车子。
倌叔忍不住感慨,“能看出来,老爷子是真喜欢沈小姐。”
“喜欢,那么懂事儿的女孩谁能不喜欢呢。只是可惜了,越是懂事儿的女孩越是要经历着人间的苦难。”
老爷子摇了摇头,想起沈妍那一脸的伤痕,就忍不住心疼那小丫头。
也不知闻霆以后待人家到底能不能好一点。
说到这儿,老爷子转身,回到客厅里。
这房子里又空下来了,就剩下他和倌叔和一个阿姨了。
老爷子盯着茶几上的蛋糕,看了好一会儿,倌叔轻声询问:“老先生,要尝尝吗?”
“真是那丫头烤的?”
“是呀,她自己调整的火候,自己搅拌的面糊。”
老爷子到是笑了,“孙媳妇儿做的,得尝尝!”
老倌点头,顺便倒了杯茶,老爷子吃了一口,拧了拧眉。
松软可口,是无糖的蛋糕,但入口一点都不干,反而吃完了嘴巴里还有点回甘的感觉。
“好吃呀,比维英做的好吃多了!”
于是,厨房里有人探出头来,笑了,“人家沈小姐一看就是专业的,我不是专业的呀老先生。”
“她年纪轻轻的,怎么还会这个。”
老爷子忍不住笑,“好,闻霆这是捡到宝了!”
“虽伶牙俐齿,但不至于没有教养;乖巧可爱又看得清局势;长相舒服能说会道,还一身手艺!这比那些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好太多了,好太多了!”
老先生赞不绝口,“快,把这蛋糕拿几个给老傅送过去,让他尝尝我孙媳妇儿的手艺。”
倌叔无奈,“是是是。”直点头,赶紧去做了。
老爷子笑的开怀,从未觉得心情这样好过。
阿姨却不明白了,“老先生,你这明明那么喜欢沈小姐,怎么每次见了沈小姐都说不喜欢她?”
“我逗逗她!看她是不是那种小性子会生气的人!”
“那老先生这几次下来,怎么看?”维英阿姨问。
老爷子想了想,依旧是满眼慈祥的笑,“我喜欢。”
不软弱,不嚣张跋扈,且每次的说的都占理。
就如顾闻霆所说,他说不过这个小丫头的。
……
回去的路上,沈妍一直昏昏沉沉的,感觉有点疲惫。
脑袋瓜晃晃悠悠,时不时的往窗户上磕一下,然后精神起来。
顾闻霆几次去看沈妍,想伸手拉她一下,都没来得及。
“很困就睡一会儿。”
“不困。”沈妍忙着摇了摇头,清了下嗓子,“你听我说话嗓子还哑吗?”
“还好。”
沈妍轻咬着下唇,拧眉,“我下个月要去参加主持比赛,这嗓子如果一直不恢复,恐怕要把名额让给别人了。”
沈妍叹了口气,忽然看顾闻霆,“我才知道,原来顾诗韵教授是你的姑姑。”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多言。
沈妍挑眉,他好像并不想多说顾诗韵的模样。
到是想起倌叔说的那句话。
——闻霆从不和别人介绍姑姑的,和你介绍了,那是真的爱你。
沈妍扁嘴,撑着下巴,看着前方的路,大概是太晚了的原因,路上都没什么车子和人了。
老宅离主城还是比较远的,路程有一段时间。
沈妍揉了揉发酸的腰间,打了个哈欠,一副小猫疲倦了的样子,慵懒又随意。
手机响了一声,沈妍垂下眼睑,是沈泽的短信。
“今晚还来医院吗?”
沈妍看了一眼时间,回复:“去。”
“嗯,刚好我有话跟你说。”
沈妍将手机关掉,看向顾闻霆,“送我去医院吧。”
顾闻霆没回应,到是听到了。
……
医院门口,急诊部亮着红色的灯,沈妍下了车,来到车前,看向顾闻霆,扶着腰间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顾总,顾总辛苦了,顾总您真好!”
日常马屁精上身。
顾闻霆:“……”
沈妍眯着眸子笑了笑,“我回啦!”
“嗯。”他点头。
沈妍忙着溜走,往医院里去,不忘转过头看了顾闻霆一眼。
他还站在那里,要看着自己进了电梯才离开。
这就是出于一个世家的绅士男人,他的素养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
当然了,不是混蛋的时候怎么都好。
沈妍到病房的时候,沈泽还没睡,只是按照惯例的,揉着胸口。
“你最近胸口总疼么?我怎么见你总是揉着胸口。”
沈妍倒了杯水给沈泽,沈泽只是放到床头柜上,没喝。
沈妍拿开沈泽的手,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摁了一下,问他:“疼么?”
“不疼。”沈泽摇头,一双褐色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沈妍。
她好像从沈泽的眼里看到了抱歉和难堪。
沈妍皱眉,不忘指了指他胸口,“明天和医生说一下。”
“姐。”
他叫着沈妍,少年温润的嗓音听入耳底,很是舒适。
沈妍点头,“怎么了?”
“我是不是真的连累了你?”
沈妍敲了一下沈泽的头,瞪了他一眼,“你这臭小子怎么又开始胡说八道,谁说你连累我了?”
“我不是说过么,有你才有我,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不许你胡说。”
沈泽咬着牙关,脸上带着丝丝的倔强,“就是我连累了你。”
“你本应该和静静姐她们一样没有任何压力的,你应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是你因为我这个拖油瓶,这个该死鬼,你一点都不开心,你压力特别大。”
沈妍的脸色沉了下去,她站直了的身子,笔直地看着沈泽,扔下手里的包。
死瞪着沈泽,“沈泽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拖油瓶,更不是该死鬼!这话要我重复一遍吗?”
“你要不是个傻子你就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妍眸子里窜上来两簇怒火,语气也变得冲了起来,嗓音有些大。
沈泽的眼眸瞬间红润,眼眸里噙着一层薄薄的雾水,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你是个男孩,你哭什么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话你没听过吗?不许哭!”
沈泽摇着头,他忽然下床,身姿单薄到风一吹就散了,一身病号服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姐,求你了,别给我治病了,放弃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