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信徒们把耶路撒冷一贯看作是他们的礼拜中心以及他们顶礼和思慕的所在,为了保持城市的圣洁,太阳神教法典甚至严格规定,除玫瑰花外,不得在城内有其他的花园。
玫瑰在神话中有着独特的地位,除了玫瑰经之外,更是有不少的诗人为它写诗。
“我们的玫瑰哪里去了,圣城的人们?
你看,玫瑰正在盛开,开满圣城的每个角落。
你听,玫瑰正在私语,在信徒们的心中幽居。
啊,我们的王!
没有你,永不知如何说出——
世间的希望为何物。”
这里与其是灵薄狱,不如说是一座玫瑰城堡。这里到处都是玫瑰,鲜艳欲滴,想让人一亲芳泽。所罗门走得多了,也猛然地发现,这个地方,和玫瑰城堡的结构有些相似。
和玫瑰城堡相似的是,这里遍地都铺满了大马士革玫瑰。这种玫瑰枝干纤细,花朵饱满繁复,花香别致而细腻。
它被广泛应用在了古典主义的建筑里,象征了荣耀与力量。
越走越远,街上的建筑都布满了各种黄金的装饰,华丽异常。所罗门跟在游行的人群后面走过,这一路上被铺满了玫瑰,香气扑鼻。很难想象不知道多少年前,在这个鲜花铺就的道路上,漫天飞舞的花瓣下,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华丽一种情景?
路边,鲜花掉落到路边的雕像上,石像仿佛是用象牙制成的,洁白如玉。
雕刻的有两个人。
一个身着长袍的女人坐在路边,低着头,垂着眼流泪。她头后雕刻了光圈,身上撒满了石头雕刻的玫瑰花,圣洁无比。
女人的头上有一个天使,天使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一手指尖轻轻地拂过女人的头顶,另外一只手向后面伸展。天使的双翼舒展开来,遮天蔽日,将整个女人都笼罩了进去,阴影下,显得她非常地娇小。
玫瑰花洒向它们的时候,闪过一道红光,恍惚间,所罗门好像看到这样的画面——
石像动起来了,周围的场景也逐渐变得清晰。周围不再是金碧辉煌的景象,而是变成了一片废墟。废墟之上,一个黑袍白发的女人在失声痛哭。天空中出现一道白光,白光退去,露出来一个天使。
天使歪着头,低声询问女人:“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为什么还要哭泣?”
听到了这句话,女人还是克制不住,不停地啜泣。良久她微微摇了摇头,眼中含泪,抬头询问天使,“我该怎么做,才能让王复活呢?”
天使抿唇,如佛祖拈花一笑,“他已经复活了,在第三日,准备好香膏,来圣城迎接吧。”
说罢,天使的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女人的头,巨大的光球炸开,所罗门的眼前一片模糊。等他再一次眨眼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场景都消失不见了,唯一留下来的,只有那座雕像。
没有人注意到,雕像的神情,似乎淡漠了几分。
见到所罗门一直在在意这个雕像,菲尔也凑过来解释道,“这是雕像是为了纪念太阳神和酒神所建立的。”
所罗门点点头,一边继续走着,一边顺口问道:“酒神作为杀人凶手,还有资格被纪念了吗?”
菲尔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另外一尊雕像,“在圣城有两样东西最重要,玫瑰和血。太阳神是玫瑰,酒神是血。”
顺着对方指着的方向看去,前面又是一尊雕像。与刚刚不同的是,这次有三个人。一个天使,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天使站在男性和女性的中间,他悬浮在空中,仰头闭着眼望天。他的左手和右手分别牵起一男一女,双翼扬起,将他们保护在翅膀底下。天使的翅膀外侧雕刻了葡萄的图案,如同一个巨大的葡萄架子。
恍惚间,所罗门像是又被拽进了奇怪的梦境。
一男一女跪坐在破败的葡萄园里,葡萄的藤蔓已经干枯,架子上也结满了蜘蛛网,仿佛已经被荒废了很久一样。
“神灵被降临于信徒手中,信徒却害了他。”女性跪坐在地上,任由泥土弄脏她绿色的裙摆,一边用手去刨着土。
她的指甲洁白修长,明显是不怎么干农活的样子。动作也不太熟练,一边工作,一边任由指甲的缝隙沾满泥土。她将有些干瘪的葡萄埋葬到葡萄架下的泥土里,喃喃自语。
“葡萄已经不会生长了。”
她抱着胸脯,显得越来越伤心,好像要哭了。
男性的信徒穿着铠甲,头戴高帽。脸上有些许皱纹,面色苍老。
他小心翼翼地将架子上的葡萄拿下来,捧在手心,“只有用凶手全身的鲜血制成香膏,擦洗神的身体,才能让神复活。”
他不知道是想起来了什么神话传说,眼神居然越说越亮。
就在两个人埋葬枯萎的葡萄的时候,天使从天而降。他牵起来信徒们的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神早料到有此一劫,曾有预言,你们必须惩罚真正的罪人,将他钉在无花果树上,才能让太阳重获新生。”
绿裙子的信徒从地上弯腿想站起身来,她紧握着天使的手,手腕颤抖,急忙询问道:“可是酒神已死,我们去哪里找到罪人呢?”
天使微微一笑,身体越来越轻,最后一句话留在空气中,“那就把他们全杀了。”
最后这一句话如雷贯耳,一下子让所罗门从幻梦中惊醒了过来。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继续对菲尔交谈着,“其实,他们是朋友。”
菲尔点了点头,指着在远处的另外一尊雕像,说道:“是啊,所以故事的最后,坏人也得到了惩罚。”
“真是个美好的结局。”
离所罗门几十米开外,是另外一尊雕像。和第一尊雕像一样,有两个人,一位天使,和一个男人。
天使身穿盔甲,手持弯弓,站在地上。双翼被收拢,作出了战斗的姿势。他的弓上面没有箭矢,顺着他攻击的方向看去,对面是一个男性,被钉在了无花果树前。
一根足有拳头粗的箭矢穿过他的胸膛,将他牢牢地钉在了无花果树下。
和之前恍惚的感觉不同,所罗门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痛和干涩。他所能唯一感受到的,就是一个箭。
箭矢。
它穿过空气,夹杂着雷霆般的穿空声,以无可匹敌的力量和速度前进,仿佛穿刺过时间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