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轻蔑和嘲讽,嘲笑着萧清羽的不自量力。
萧清羽微微撇过脸,正巧看到封武惊愕的神情,那样子好像是看到他会当场死掉似的。他愈加不爽了,萧景泽这个人,非死不可。
临渊慢悠悠地说道:“你的命该是我要走的,谁也别想捣乱。你是我十五年前的疏漏,该由我彻底断了。你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萧家了。”
萧清羽最听不得临渊说这种混账话,他还不死心地质问道:“萧景泽!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磨灭自己就是萧家人的事实!你永远都是萧家的罪人!”
银色面具下的上扬嘴角顿时僵住了,然后缓缓地、慢慢地放了下来,萧清羽都听得到他咯吱咯吱咬牙的声音。
临渊的杀意瞬间浓烈地将这里的空气充满,充斥在这片空间里。
“萧景泽?”他一字一顿,“你难道没有看到……他已经死了吗……”
临渊对萧清羽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孟子逸已经提前告诉他萧清羽来了,所以那神像棺的事萧清羽也一定知道了。
萧清羽琢磨不透他什么意思,封武离得不远,正好嫩听到这不大不小的声音。
封武心中警铃大作,只要临渊把灭门萧氏的真相说出来,萧清羽会疯的,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临渊死……而那样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凭他现在根本做不到对抗临渊!
封武紧张万分,手心里满是粘腻的汗。
萧清羽问道:“你什么意思?”
虽然神像棺的凶手得以确定是临渊的作为,但他还是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死掉的那人难道真是叫萧景泽的?那么眼前的人……还是他儿时的大哥吗?
临渊看到萧清羽对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陌生警惕起来,之前虽然也是警戒却包含了许多难以言表的情绪,那些情绪十分浓烈,仇恨、憎恶、伤心、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留恋思念……
临渊觉得好笑,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清羽,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傻气。”
“废话少说!”萧清羽凶狠道。
“神像里封住的人,是一个罪人,萧氏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也都是因为他!”临渊的情绪终于有了些许激动,他不再是一副平平淡淡什么都无感的那个人了,他带着恨到骨子里的憎恶,“你要想恨,也该恨他!他该受到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萧清羽被临渊的失态震惊到,他愣了会,手里攥着的刀柄有些放松了,失力问道:“那人……到底是谁?他是谁?”
临渊不说,他只是冷笑。
萧清羽似乎抓到了一点点希望,反应过来,黑黝黝的双眸亮晶晶的,说道:“你告诉我,大哥,你告诉我。一定是有原因的吧,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
他还是打心底里不想去相信,他还是想要他的大哥是曾经的大哥,那个总是关心爱护他、做事周全、受尽崇拜敬仰的大哥。
但事实还是叫他失望了,临渊见萧清羽忽然松懈下来,身形闪现到萧清羽的身侧,一个饱含内力的拳击砸上了萧清羽的丹田。
萧清羽没能等来回答,不可思议大张着的双眼,余光看到了临渊充满讥讽的眼神和笑。
在对面阁楼上躲着的封武看到这一幕,心顿时凉了一片,有什么梗在胸口和喉咙处,带着窒息的难过。
临渊站直了身,懒散地转了转手腕,不可一世地看着萧清羽捂着腹部弯着身子倒下。
萧清羽完全倒地,临渊微微昂了昂头,说道:“清羽,都说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白痴。十五年前你都亲眼见到了,现在怎么还不敢承认呢?那些都是我做的,我杀了所有人,毁了这里所有东西。”
临渊顿了一会儿,从缺漏的屋檐顶上看下去,正巧能看到那金色的神像,又说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那个死人是他们的好儿子萧景泽,是萧家的嫡子,真正的嫡子!而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萧清羽只是痛得睁不开眼,额头冒冷汗,但是神志还在,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冷汗不止是额头,还爬上了他的后背,死死地压着他那颗脆弱得千疮百孔的心。
临渊似乎回忆到了十五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陷入了自己一个人的情绪里,反正这里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你在萧氏长大,应该也知道萧家根本不是外面看起来的光鲜亮丽,其中有多少难看污秽,你都清楚吧。”
萧清羽的童年并不快乐,虽然冠着萧家姓,但这并没有为他带来多少好处,相反多了许许多多的麻烦事。
“萧氏被多少人恭维尊敬着,多少人望尘莫及。萧氏心气高,树大招风,总免不了惹到一些狂妄自大又看不起别人的。萧氏的嫡子身份特殊,是萧家的少主,前途不可估量……”
他说的这些萧清羽都知道,临渊到底什么意思?
“我不是萧家的人,我的生父生母便是被那些不自量力去招惹萧家的人陷害,死得连骨灰都不剩……”临渊第一次展现出一种人情味,只是过于哀伤,萧清羽从未见过他这样,“动手杀了我生父生母的人,就是后来要我喊了他十几年‘爹’的人!”
“他为了保护自己真正的儿子萧景泽,要尚在年幼的我认他做父亲,当做萧景泽的替身。他骗了所有人,也骗了我,让我真的相信自己是他的儿子。”
萧清羽震惊无比,萧景泽竟然是两个人,为他所知道的就是眼前的临渊,那另一个萧景泽就是神像棺里死去的那个?
他的大伯父,也就是萧家家主,不仅杀了临渊的生父生母,还把临渊带去当做萧景泽的替身,以此来抵御那些未知的阴谋和危险。
那么这些,临渊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清羽动了动身体,撑着胳膊,嘴角一抹血红,问道:“你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做出那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