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简单扫视了他一眼，便看到封武雪白的衣角下，脚腕处隐隐渗出血渍。
他略微一想就知道了，是他触碰到了结界。
临渊笑道：“还好封武神君识相，不然硬闯这个结界，毁了自己的身体就不好了。”
封武听得毛骨悚然，这结界若是强行穿过会怎样，他连想都不敢想。
临渊果然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什么叫毁了自己的身体……就不好了？
“你、你想做什么……”封武白着脸问道。
临渊没有回答，反而说起其他的事来：“封武，你这次来凌口峰可不再是上次那样的身份了，现在外面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跟自家徒弟萧清羽与魔修勾结，牵扯不清，还残害同门……”
“他们现在都叫喊着说要杀了你，你已经不再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封武神君了。你若是不信，就出去看看，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冒险。”临渊的眼毫无波澜，“你真的会死的。”
封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像一张白纸，失去了自己所有的颜色。
封武不能明白，问道：“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想不通临渊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毁了他的名誉。他根本就不在乎在这个世界的名誉如何，就算是万人唾弃，他也还能继续苟且过下去。
临渊转身解开自己的衣襟系带，将后背大大方方地展露在封武的面前。
他神神秘秘地说道：“这你不需要懂，我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就好，至于你我自有安排。”
临渊不对封武设有防备，封武没有灵力自然也不会做什么事，两人共处在一间小小的房中竟然安然和谐到不可思议。
临渊换下外袍，随后不把封武当外人，直接躺下睡了，甚至还发出了自己的呼噜声。
不过他依旧没有摘掉自己的银制面具，从面部轮廓上看，还是比萧清羽要更耐看些。如果当初他没有放那一把火。临渊的身体和脸也不会被伤成近似鬼魅的样子难以示众。
封武再一次痛恨自己没有一丁点灵力，也不会任何法术武力，不然现在能有多少次的机会，可以让他解决掉临渊，从这里逃出去。
临渊睡了一夜，封武就在旁边干坐了通宵。在不知道第几百遍幻想干掉临渊的时候，这个恶魔醒了。
封武浑身炸毛地警惕，整夜没睡让他的精神很不好，他甚至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会猝死。临渊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把他当做空气，这让封武很不理解。
总觉得不该是这样，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走运，能不能真的放松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半天，封武忍不住了，唤住他：“临渊……”
“有事？”
这让封武更加别扭了，他道：“放我回去。”
临渊感到有些可笑：“回去？你说的是去哪里？跟你那个徒弟一样跑到九重魔域投靠魔修，还是回到你那个已经被人去讨伐的云岚？”
封武的双眼瞬间睁大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他果然还是掉以轻心了，临渊怎么可能忍住这么久不动手。
临渊大大方方地告诉了他：“今日一早，金蝉宗主带人去了云岚。若是云岚的人识相归顺，或许可以不动武。”
临渊欣赏着封武无奈的挣扎表情，又说道：“田双的死一旦公之于众，还有在众人面前被暗杀的丁妙春，这两个人证物证都在，到时不会有人再相信你。被所有人抛弃，是你最后的归宿。”
“你是怎么知道的……”封武冷冷地问道。
他不是默认这些事，而是质问临渊为什么会知道一个不起眼的田双的死，还有他房间里藏有银针的事。
虽然早有预想，是临渊在云岚暗中差了眼线，但他找不出来这个人，存有一点希望能从临渊的口中得知。
就算是死，他也不想不明不白的。
临渊逼近了他，直到将他堵到墙角，再也无路可退。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他欠了欠身，有些过于放肆地附在封武的耳边，吐着湿热的气息，却说出让封武毛骨悚然的话，“我还知道，你封武神君，早就没了灵力，现在是废人一个……亏得你能装到现在。”
他满是调侃和戏弄，封武久久不能反应。
临渊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封武的一切都要被这句轻轻巧巧的话给击得崩溃破碎。
封武唯一能寄托的希望也消失不见，“封武神君”的名号再也救不了他，再也不能给他虚张声势地保护自己了。
宛如最后的一层保护壳被无情地撬开，之露出来里面的无助和脆弱。
话音一转，临渊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为……为什么……”
封武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了，恐惧之意伴随着发抖发虚的声音，一点不减地传到临渊的耳朵里。
临渊直起身，说道：“因为我不想。”
封武理解不了，但是又不敢问。
临渊的视线放到了封武纤细脆弱的脖子上，这里缠着一圈一圈的绷带，看着实在碍眼。
他伸手毫不怜惜的拆掉这些绷带，露出已经愈合的伤口，细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两排暗红色的牙印，是结下来的血痂。
临渊饶有趣味地笑了，粗糙的指肚抚摸上去，道：“看来除了我还有人知道，不然怎么敢咬伤你。”
“是谁做的，我帮你出气。”
封武侧过身子躲了躲，“这与你无关。”
这种奇怪的气氛让他浑身不舒服，临渊看着他的眼神明明里面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会说出这些完全不相干的话。
他一说完，便感受到临渊周身的气氛都变了。
临渊就着刚才的姿势，只是手掌猛地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还顺势往上提了提，大掌之下便是他被压紧的喉结。
“呜……”
血液和空气被蛮力阻断，封武觉得头昏脑胀，眼前出现了好些暗色的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