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平静下来的老妇人见到陆琰儿,又发起疯来,“你是谁?离我儿子远点儿!”
陆琰儿被这一嗓子给吼懵了,邹忆影挡在两人中间,把老妇人扶起来,又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道:“婆婆,南边战事吃紧,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您儿子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说着将自己的钱袋塞进她手里,“这些钱您先拿着,快过年了,也好添置些东西。”
那老妇人看看手里的钱袋,又看看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好孩子,谢谢你啊。”
看着她颤颤巍巍的离开,二人坐回了马车上。陆琰儿见他低头蹙眉,试探开口:“那老妇的儿子……”
“应该是死在战场上了”他叹气道,“行兵打仗,苦的都是百姓,像她那样失了孩子丈夫的,太多了。”
陆琰儿看着他的脸,心想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一朵可爱的小白莲,对谁都那么温柔(除了自己),黑化之后怎么就那么恶毒呢?
转念一想,可如果他不黑化的话,也许早就被人给折磨死了吧。
毫不意外的,他们迟到了。
大殿里已经坐满了人,十几双眼睛齐齐望着他们,上座的怡安公主脸黑的几乎能挤出墨汁。
在这么多穿绸裹缎的公子小姐中,陆琰儿一眼就瞧见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她虽然也在看着陆琰儿,但眼神平静,毫无波澜,一身风信紫的留仙裙更衬得她气度不凡。
确认过眼神,是女主本人。
抚穆伯爵府嫡女——江揽月。
女主不愧是女主,连头上显示身份的对话框都比别人更亮。
“郡主真是贵人事多,”前面传来隐含怒气的女声,“连本公主的生辰都是最后一个到。”
陆琰儿抬头,上座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正恶狠狠地盯着她,虽说是“恶狠狠”,但她的小圆脸红扑扑的,一双圆圆的杏眼怎么看都没有威慑力,身上穿着玫红的宫装,远远看去好像陷在衣服里一样,简直可爱的冒泡。
陆琰儿多瞧了几眼,这才解释,“刚才路上遇到些意外,所以耽搁了。”
听起来就像迟到找借口的初中生。
公主果然不信,扬起小脸哼了一声,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既然郡主和仪宾都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左边一位蓝衣的夫人笑眯眯道。
陆琰儿如蒙大赦,灰溜溜的靠边移动过去。
她和邹忆影的位置在左边第一个,“穿越必备”里说这是除主人外最尊贵的位置,自然,这是沾了摄政王的光。
不一会儿奏起了乐曲,几个细腰长腿的姑娘,身着粉蓝轻纱翩翩起舞,没见过世面的陆琰儿看得津津有味。
食案上正巧有一小碟腌梅子,边看边吃,几乎忘了她今天来是为跟主角套近乎的。
可她还没记住那梅子的味道,再取时便没有了,顿时连小姐姐们的舞蹈都失了几分颜色。左右望去,见邹忆影案上的梅子一个没少,水灵灵地搁在小瓷碟上,仿佛在等她垂怜。
陆琰儿咽了咽口水,思量着怎么趁姓邹的没注意偷一个,还没等她伸出邪恶的爪子,那碟梅子忽然动了起来,“哒”一声落在了她面前,惊讶抬头,只见邹亿影面无表情的将手伸了回去。
陆琰儿大脑瞬间当机,白痴一样地盯着他如水柔和的侧脸——他居然把自己的梅子给了她?
直到这张脸泛起涟漪。
陆琰儿一惊赶紧转回头,低头让头发遮住侧脸,这才为自己刚才智障一般的行为懊悔,怎么每次丢人都正好被他看见呢?
这时,那蓝衣夫人站起来,举杯笑道:“我等恭祝公主及笄之喜。”在场所有人都举起了杯盏,陆琰儿也随大流,小公主脸色这才缓和些,也笑道:“含煦多谢各位今日来此,请。”遂将杯中物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