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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昏倒

    几名禁军手脚麻利的将那几具横七竖八的太监尸体拖了下去,根本不给对面的御林军有所反应的机会。

    时歌掩唇轻笑,我倒是忘了,慕容琉玧一直是无赖的一把好手,不过这也算是报应,谁叫他们之前还污蔑朝颜是刺客的来着。

    哼,活该!

    慕容琉玧低头看去,刮了刮轻出香汗的小琼鼻,“还有心思笑,腿不疼了?”

    时歌稍稍直起腰,这才看到了自己裤腿上的惨状,不由得一哆嗦,但细细感觉一下,好像也没那么疼……

    “你这样一说我才发觉,真的不怎么疼哎!”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还想动手去戳一戳伤口那边。

    “乖一点,等回了王府我再陪你闹。”慕容琉玧握住有些擦伤的小手,心疼的又吻了吻,只要看到她腿上殷红心里就自责不已。

    “阁下,现在见证的人更多了,再来与本王说道说道啊。”他抬起的脸上满是阴沉,怒火澎湃道。

    可对面的御林军再无一人敢正视慕容琉玧了,全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就连许徽言也偏过头去认怂了。

    现在局势就这样僵持着,时歌腿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呼吸都不住的发抖了。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你……放我下来……”说到后面时歌已经言语断断续续了,明显快要坚持不住。

    慕容琉玧依言,小心翼翼的放下时歌,但手上仍然紧紧的锢着她的腰,生怕她因腿上站不稳而摔倒了。

    时歌满头冷汗,扯出一个艰难的笑来,轻轻的推开自己腰间温暖有力的大掌,“我还能坚持住,你放开吧。”

    慕容琉玧一脸忧色,虽然松了劲,可还是虚扶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握着冰凉的柔荑,想着能捂暖它。

    “御林军捉拿刺客不利,致使朕龙体受伤,亦惊扰了摄政王之尊驾。”时歌酝酿了好半天情绪,用男声中气十足道:“好在摄政王武功卓越,不仅击毙了全部刺客,还救下了朕……”

    她越说话音越弱,还不等说完就忽然身体脱力歪倒在了慕容琉玧怀里,他也顺势抱起时歌,语气急切的吩咐:“准备车驾,快去找齐大人!”

    说着他便穿过禁军从中让出的道路来,一路向宫门方向小跑而去。

    虽然在场的人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了,严楚昇清清嗓子,拱手道:“既然刺客已经被尽数拿下,那本统领也不方便留在宫中了。”

    “许徽言,替本统领向于大太监问个好。”严楚昇的不屑和得意谁都能看出来,摄政王一走,在场的官员就他最大了,摆摆谱也无可厚非。

    马车上,慕容琉玧正在用从老兵那里学来的技巧先为时歌简单的包扎一下。

    说起来他用的这些物件儿还都是从边关买来的,因为那地方年年都有土匪流窜,经常有百反因抗他们而受伤,而那边又是赵国陈国与大昱通商的必经之路,所以那地方的伤药啊包扎手法啊一点都不比太医院里的差。

    说起来太医院更多的是给皇帝的妃子看诊,又或者被请去医治哪家因调皮受伤了的公子小姐,在医治刀伤剑伤这一块他们虽然会,但肯定没有边关的郎中熟悉。

    就说慕容琉玧手上拿的这柄精巧的小剪子,也是从边关医馆所买的,小巧锋利,只需轻轻一剪,被凝结的血痂黏连的衣服就能顺利的除去,而不至于牵扯到伤口了。

    湿黏的裤腿被一点一点剥除,那一小块布料轻轻一捏就会有好几滴豆大的血水连连砸下,不一会车厢里就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脚踏上血水都快要连成一片暗红的小水洼了。

    慕容琉玧鼻尖酸涩,眼中堆满的泪水在马车轻微的晃动中落下,像是落雨般砸进了一地的暗红中。

    他连忙抹去眼中的朦胧,生怕看不清伤口弄疼了已经沉沉睡去的时歌。

    因为摸了自己的脸,他不放心的再次用烈酒洗去手上的血色。

    手指粗的白瓷棒在灰褐色的药膏里搅了搅,慕容琉玧用棒头蘸起一坨浓稠的药膏,而后悬在时歌的伤口上方,缓缓的转白瓷棒,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了伤口各处。

    这道伤口约有一指长,从中间开裂的口子还能隐约的看见森森白骨,但好在没伤到腿上的筋骨,养上个把月就能痊愈了。

    他拾起一旁的纱布,轻柔又细心的裹在了时歌的小腿上,谁成想马车突然一个急刹,慕容琉玧身形不稳,一头撞到了坚硬的侧壁上,手上还拉扯着已经在伤口上绕了好几圈的纱布,疼得时歌在昏睡中都闷哼一声。

    “清平!不会驾车就把手砍了!”慕容琉玧气极,压低声音怒斥道。

    “殿下,刚才有个小孩从车前跑过去了。”清平欲哭无泪,“百姓知道您回来了,好多人都在街边争着抢着想来看看。”

    见时歌悠悠转醒,慕容琉玧着急的手足无措,心底的怒火还无处发泄。

    他竭力放软声音道:“告诉他们,陛下在宫中遇刺,我正要带陛下回府治伤,让他们都走开。”

    “是,殿下。”清平得了命令,探出身子和一旁的护卫交流着。

    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去,时歌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个熟悉的车顶。

    以往在王府居住时她也常常乘这辆马车出行,固然一眼就能认出。

    “我……我不能出宫。”

    时歌因失血过多所以头脑发昏发胀,青白的嘴唇十分吓人,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虚弱。

    “臣先给您医治腿伤,剩下的之后再说。”慕容琉玧用温热的帕子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后又开始继续包扎。

    随着纱布一圈一圈缠绕在伤口上,原先涂上的药膏也深入到了伤口中去,时歌连连倒吸冷气,新出的冷汗擦都擦不完。

    “忍一忍陛下,忍一忍就好了。”看着时歌强忍的痛苦,慕容琉玧眼圈不禁又红了。

    这药是边关产的,那地方山穷水恶,当然是怎么有效怎么做药膏,当然不会像太医为了顾及伤者的感受,牺牲部分药效在里面添加香料或者是除去部分药材以减轻涂药时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