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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受伤

    时歌接过火把上前两步,地上原来不是一片平坦,就在她前面一步之遥的地面被挖了个洞。

    看来她们就在这个地牢里了。

    时歌颤抖着吐出一口浊气,脚下虚浮的上前探头看去。

    这里已经很暗了,地牢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时歌掀起洞口栅栏一般的障碍,拿起放在一旁的火把小心翼翼的下去。

    她脚下忽然一滑,好在很快就扶住了一旁的墙,这里阴暗湿滑,周身阴风阵阵。

    昏黄飘摇的火光逐渐占据了慑人的黑暗,时歌首先看到的是靠在墙角的寒酥,她倒是看不出什么伤势,但朝颜躺在冰凉的地上,四肢不自然的扭曲着,时歌心里一紧,不自觉的提高了语调颤声道:“于海!你把她怎么了!”

    “陛下说的是哪位姑娘啊,折在奴才手上的人有点多,一时想不起来。”

    于海谄媚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在地牢中四处回荡就像是他无处不在。

    寒酥听到了声响,抬起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道:“陛下,快走!”

    时歌顾不上脸上泪水连连,跪坐在寒酥身旁探上她的脖颈,呜咽着低语:“我这就带你出去……”

    “我被喂了药,身子根本使不上力气,您别管我快走!”寒酥柔弱无力的推着时歌,半睁着的眼里满是急切。

    “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放心吧。”时歌握着她冰凉的手,根本不敢看向朝颜的方向。

    这时于海也下来了,他行至时歌身后做礼,“陛下,快把她们接走吧,这个地方奴才还要用呐。”

    时歌恨得牙齿打颤,“你给寒酥下了什么药?解药又在哪?朝颜又是怎么回事?”

    于海一只手向下虚按,脸上的笑意不减:“陛下说慢点,奴才老了,耳力不好使。”

    时歌感觉自己握着的手松开了,又急忙去探寒酥的脉,好在脉搏微弱但还有,她眼底的泪水又蓄满了,向于海哀求道:“她快不行了,解药呢?”

    于海仍是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奴才只是不想寒酥姑娘反抗的太过激烈,给她喂了几粒蒙汗药罢了,您瞅瞅您身后的朝颜,非要跟奴才拼命,最后……唉。”

    时歌被他脸上的惋惜激怒了,将寒酥放好后狠劲抹一把脸,满脸狼狈的泪水被尽数擦去,她不再像方才一样软弱惶恐。

    此刻她面上的无悲无喜,就像是最后一层护心铠甲,剃肉剥骨后才会显露在外人眼前。

    “父亲是回来了,太子是要复朝了。”时歌狠狠一跺脚,直接拎起于海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但是!如果朕不点头!”

    “再给你们十年,有把握踢走慕容琉玧么?”

    时歌眼中阴暗凶狠,像是嗜血的饿狼,“不要把朕逼急了。”

    于海收起笑脸危险的眯眼,一把推开时歌的手,轻轻拍了拍衣领,尖细的嗓音响起:“时丫头,你要是不想走,那就陪她们住在这儿吧。”

    时歌冷静的竖起三根手指,“寒酥解药,我需要有人帮忙,还有王府其余的人我也没看见。”

    于海随手一扔,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被掷入黑暗,他冷笑一声,“解药嘛,这个就得您自己找了,人手我这里也没有。”

    “至于其余的人……”于海残忍一笑,“我的人在哪,他们就在哪。”

    “你!”时歌又不争气的红了眼,“父亲跟我保证过,你不会动他们!”

    于海冷笑,头也不回的走了,随后他尖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再不抓紧,你连她们两个都救不了。”

    时歌恼怒的大喊一声,短暂的发泄过后她只能咽下心中的不甘和憋闷,拾起火把一言不发的去找解药。

    所幸这个地牢里除了她们三人什么都没有,很快就让她找到了,给寒酥喂下解药后她很快就转醒过来。

    时歌嗓中干涩嘶哑,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来,“现在感觉如何?”

    寒酥先是动了动手指,又扭头四周看了看,在时歌的搀扶下艰难用双肘撑起身体。

    “陛下,您怎么还没走。”

    “你们还在这儿,我能走哪去。”时歌抹去她面上的脏污,“我不懂医理,你帮我看看朝颜到底怎么了……”

    虽然朝颜并没有像风俞和望舒那般满身鲜红,可一想起她现在四肢扭曲的样子,时歌就会不住的冷汗直流。

    她心中的疼一直没断过,煎熬且揪心。

    寒酥像是想起了什么,手脚并用的爬到朝颜身边,摸了摸她的关节大松一口气,“无妨,她不过是被人卸了骨头,随便找个郎中都能接回来,她现在不省人事许是疼昏过去了。”

    “奴婢身上的麻药时间还未过,走也走不动,不如就在这里替她接骨。”寒酥扶住额头,眼中的天旋地转让她难受至极。

    时歌也仰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了劲,沙哑道:“好,我连望舒都抱不动,更不要说天天练武的你们了。”

    寒酥抓着朝颜的小臂灵巧一扭,“咔嚓”声伴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响起,“望舒?她也……”

    时歌赶紧出言打断,言语间满是疲惫,“别问了。”

    再之后空旷的地牢里只有寒酥正骨的声音和朝颜一声又一声的闷哼,两相交替传进时歌的耳朵里,她痛苦的抱住脑袋,侧身躺着身体蜷缩,在昏黄的火光之中都能看出她青白的嘴唇。

    寒酥又是一扭手腕,朝颜突然放声凄厉的尖叫。

    在昏迷时她都因为正骨的疼而不自知的闷哼,现在疼醒了,更难熬。

    寒酥压下心中的不忍,抹去她满头的冷汗,“还有两只脚腕,你再忍忍。”

    朝颜迷茫一阵,随后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周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顾一身的扭伤就要起身,“陛下呢!你快去保护陛下!”

    出乎意料的时歌轻笑一声,“呵,这次可是朕保护了你们。”

    朝颜认出了时歌沙哑的声线,心中不免绝望,“陛下也被于海抓进来了?”

    “呸!老子是自投罗网来的,否则就凭于海那慢吞吞的老狗,能抓住我?!”时歌学着男子的荤话,中气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