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歌被他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我不是……”
可接下来的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慕容琉玧言语间的气她能感觉到,她也知道他在气什么。
她很想说自己没有不信任他,可仔细想来,自己在不经意间确实有这样的意思。
慕容琉玧将他独有的信物给了时歌,而她却不敢用,一是怕给在前线作战的慕容琉玧添麻烦,二是怕出问题后他怀疑自己。
这不正是不信任么。
而他的这番话就是在说,你不信我没关系,我信你就够了。
话里满满的凄凉扎在时歌的心头,阵阵苦涩的钝痛不停的涌上。
慕容琉玧知道时歌想说什么,看着她微张却又无声的小嘴,轻笑道:“我懂陛下的心意,没关系的。”
“从您第一次能自己坐稳龙椅,臣就开始注意您了,这么多年,您喜欢什么,厌恶什么,臣可能比您自己都清楚。”
“但是对您来说,与臣真正相处的日子不过一月有余,中间还隔了许久,您不了解臣,不信任臣,这也无可厚非。”
慕容琉玧轻轻的摸了摸时歌僵硬的脸,“您还年轻,说不定对臣的这种感觉只是新奇,待见到更好的人后,您兴许就能理解臣的感觉了。”
他扶起时歌的手,缓缓的贴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的蹭着,“就是死在您的手中,也是臣的荣幸。”
时歌还是只能扇动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中苦涩至极。
“对不起。”好半天时歌才憋出来一句。
“我听朝颜说您午膳都没吃就睡下了,现在要不要一起去吃点?正好我也一路奔波,又累又饿。”
慕容琉玧扯了扯她僵硬的脸蛋,拉出一个牵强的笑来。
“好,一起走吧。”时歌努力避开他眼中的落寞,可是无济于事,她只好主动的牵上粗糙的大掌,以此来慰藉他。
也是慰藉自己。
两人踏上了回寝居的路,走在前面的慕容琉玧早就没了方才的失意落寞,反倒是一脸的庆幸。
他家的陛下也太好骗了,随便哄上一两句就信以为真,以后他得时刻跟在陛下身边,不然被人骗走了可怎么办。
时歌低着头,蔫蔫的被拽着走,她要是能抬头看上一看就会发现慕容琉玧得意的头发丝都要飞起来了。
不得不说慕容琉玧这招欲擒故纵的度掌握的很好,既让时歌既感觉到愧疚,又不会太难过。
回到寝居后,慕容琉玧叫了膳食,两人吃着一句话都没有,他还是装作一副我很委屈但我不说的样子,很是尽心的哄时歌开心。
这下可怜的小姑娘心里更过意不去了,他对自己这么好,但自己还一直伤他的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他不是想……亲热一番嘛,要不就随了他的意呗?时歌这样想着,就打算晚上休息时好好的犒劳一番他。
她没什么胃口,早早的就停了筷,倒是慕容琉玧是真的饿极了,也有在军营里吃不上好的的原因,一桌子的饭菜他消灭了大半。
看着他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这也引动了时歌为数不多的食欲,两人又吃了点后,慕容琉玧满足的打了个轻轻的饱嗝,“唔,还是王府的菜好吃。”
时歌又给他添了些他爱吃的菜,好奇的问道:“军中的伙食不好吗?”
慕容琉玧想了想,遗憾道:“也不尽然,平日里为了节省粮草大家都凑合着,只有在出战前夕会吃上一顿好的。”
他看着时歌已经缓和了不少的表情,嘿嘿一笑,“有你在的地方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自然也就吃的多了。”
时歌俏脸一红,暗自想到,他这是说自己可口么,看来晚上自己得多努力一些了……
“我,我累了,咱们休息吧。”时歌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就心慌到说话都不利索了。
慕容琉玧也确实累了,点头同意,遂去唤人备汤,准备洗去一身的风尘。
时歌先上床躺着,故意松了松睡裙等着他回来,不一会,一身清爽的慕容琉玧躺在她身侧,舒服的长叹一声。
随他而来的皂角馨香也被时歌闻到了,真是奇了,他这一洗身上淡淡的墨香居然又回来了,这股时歌熟悉的气味让她沉醉其中。
慕容琉玧躺下后安分守己,他不想把小姑娘逼的太急了,所以就收敛住了自己根本无处发泄的欲火。
之后他就絮絮叨叨的说起边关的趣事来,也不管时歌回不回答,一直自顾自的说,谁成想说的自己都快睡着了,朦胧间突然感觉到唇上一热。
机智如慕容琉玧,果断的闭眼装睡。
而时歌这边根本没心思去听他的唠叨,一直在心里纠结到底要不要“犒劳”一下慕容琉玧。虽然她先前是决定了的,可是真到这时候她又不敢了,心里砰砰直跳,想着想着自己也快睡着了。
她听着慕容琉玧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觉得他应该已经意识模糊了,这时候她内心的羞耻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烈,索性一口亲了上去。
许是现在的气氛不是那么暧昧,时歌的吻比起书房里的笨拙了不少,更像是胡乱的啃。
慕容琉玧内心狂喜,没想到自己装惨还能有如此福利,简直赚大了!
他任由着时歌撩火,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装作一副还没睡醒迷糊的模样,半睁着眼推开时歌已经红透了的脑袋,口齿不清道:“别闹了曲儿,明早的事情多着呢。”
时歌一个激灵,立马翻身躺回原处,手脚摆的就像要入殡似的整齐庄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慕容琉玧憋不住笑了,一把搂过装死的时歌,笑的浑身颤抖道:“你也太可爱了~”
时歌直到了他的装模作样后意外的没有生气,也并无做坏事被抓到的尴尬,而是一脸严肃道:“我只是想以此来证明,我能认清自己对你的感觉,并且十分确定的是喜欢你的。”
“好,曲儿最喜欢我了。”慕容琉玧宠溺的摸着时歌的头。
“你说我不了解你,那从今天开始,我会认真注意有关你的一点一滴,所以……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以前是怎么了解我的?”时歌觉得这厮有些得寸进尺,随即话锋一转,眼底布满了幽幽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