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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心病

    望舒表情复杂,委婉的提醒道:“陛下,您还是别猜了。”她握着时歌的手,语重心长道:“我不赞成您和殿下来往过近,是因为您还肩负着十分重要的使命,但从另一方面讲,就我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殿下对您真是好的没话说。”

    她替时歌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等您的铺子做大了,宁锦川他们也能收到各方消息了,您怀疑谁,您怎么布局我都没话说。”

    “但是现在您还没有自己的眼线和势力,不能乱想,这不仅会伤了周围人的心,还会伤了您自己的心。”望舒担忧道:,“方才我在外面也听见您的失态了,这让我都不敢想,您当时是个什么样了,这阵子我去街上采买原料时经常听茶馆里的老人说起,**之伤明眼可见,郎中还能医治一番。”

    望舒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但心魂之伤,不患则已,一旦染上,除了自己谁都帮不了您。”

    时歌听后沉默良久,低声道:“我这就是帝王的猜忌之心吧。”

    “您还远远说不上是猜忌,只是他们在一些事上确确实实的伤了您,而您心里不安罢了。”望舒笑着提醒她,“光顾着说话了,这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没事,我还在意这些么。”时歌无所谓的摆摆手,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假皇帝。”

    望舒叹了口气,抚上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其实有时候我也挺为您不值的,和您一般大的都还在父母膝下撒娇玩闹,可您自小就要留在宫里勾心斗角,想着明天该如何保命,说好听点您是舍已为人,说难听点您就是替死鬼。”

    “现在您平安长大了,眼见着一切都要走上正轨,可偏偏太子这时候回来与您抢皇位,凭什么?”望舒忍不住湿了眼眶。

    时歌默然,只得抱住望舒给她以无形的慰藉。

    在宫中的无数个日夜里,她们也经常这样像两只受伤的小兽一般互舔伤口,望舒长时歌几岁,表面上比她成熟,但也不过是个缺爱的小姑娘。

    时歌吃好后,用帕子抹了抹嘴,郑重说道:“你放心,我不同意,没人能把我拽下这个皇位。”

    望舒掩嘴偷笑,“陛下总爱说这般豪言壮语。”

    “为君者,这些都是信手拈来。”时歌也回以娇俏一笑,“你一会去铺子里一趟,让宁锦川去联系寒酥,给我带些朝中的消息来。”

    望舒瞧着时歌里衣中鼓鼓囊囊的纱布,忧心忡忡道:“您刚醒就处理政事,身子恐怕吃不消,我觉得再休息些时日吧。”

    时歌却是紧皱眉头拒绝她,“不行,刚刚有人给慕容琉玧报信说赵国陈国已经带兵打来了,我就算不能未雨绸缪也总得亡羊补牢吧。”她一脸宽慰道:“放心吧,我没问题。”

    望舒一听也急了,手上不自觉的出了冷汗,急切道:“好,奴婢这就去!”

    她走后,时歌的心里也直打鼓。

    刚继位时的动乱全都是慕容琉玧处理的,而她接手大权后也不过是上月的事,对于政事她还能比划一二,但现在却突然要打仗了,这让时歌有点不知所措。

    况且她现在还是这种处境,因为受伤行动不便不说,她抬头环视了一下这间陌生的屋子,又从窗外看到了不少的下人。

    时歌还有些怀疑自己算是被囚禁了。

    不能光等着别人的消息,自己也得动起来才是,首先得摆脱这种困境……

    时歌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得,自己又开始瞎想了!

    她努力按下心中的烦躁,尝试着自己起身,一只脚点地后使劲踩了踩,直到踩实了,她才将另一只又沉又胖的腿挪到床边,然后小心翼翼的轻放在地上,谁成想这只腿稍稍用力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但时歌不想放弃,她探身将不远处的木雕衣架揽过来,然后双手扶住两边的雕花架子,猛地撑劲,身体也顺势站起。

    可想而知,这次的疼痛更甚,就像是一匹战马的铁蹄狠狠地跺在了腿上,她疼的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前扑去。

    突然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屋外守着的婢女回头一看,吓的魂都快飞走了,她都顾不上走正门,直接从窗户翻进来了,“快去叫王嬷嬷,就说时姑娘摔倒了!”

    时歌侧躺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但一声不吭,婢女过来伸手想扶住她也被他甩开,颤声道:“慕容琉玧呢?”

    摄政王府里还没人敢直呼主子的大名,故此没几个人知道主子到底叫什么,他们也只是在旁人嘴里隐约听过,主子是慕容家的二公子。

    婢女先是一愣,随后冷汗直流,“奴婢怎知殿下去哪了,姑娘您可真看得起我。”她又低头看到时歌的里衣上渗出血迹,忍不住道:“姑娘,您的伤口又流血了,奴婢先扶您起来换药吧。”

    时歌忍着疼说:“不必。”她还总想着自己慢慢爬起身,奈何受伤的腿实在是疼得使不上劲,她也只得服软,向一旁的小丫头伸出手去。

    婢女也什么都没说,小小的身子竟然直接将时歌拦腰抱起放在了床边。

    时歌呼着粗气,坐在床边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白花花的“大粗腿”。

    她这副别扭当然被一旁的婢女看在眼里,婢女只觉着自己像活见鬼似的。

    时歌刚被接进摄政王府治伤时,她也看到了时歌的腿伤,就连一众下人都觉得触目惊心。

    要是换了别的女主子,这般伤势只怕能将已经去世了几百年的先祖都叫醒过来,而他们这位“准王妃”倒厉害,养了十天就想下地走路,不仅如此,摔了也不喊疼,坚强的倒是不像一个当主子的。

    婢女正感叹呢,王嬷嬷也来了,她进门后直奔时歌来,用帕子拭掉眼角的泪,“孩子啊,你怎么会摔倒了,是不是下人没伺候好?”

    时歌连忙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想找慕容琉玧。”

    王嬷嬷破涕为笑,“哎哟,时姑娘你也太黏人了”但她又脸色为难的说,“实不相瞒,殿下他正在书房,谁都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