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邀请的呀?阿辰,你莫要为难一个下人了,都挺不容易的。”
苏窈扯了扯厉泽辰的衣袖小声劝解道。
那侯府下人是个有功夫傍身的,耳力不错,听闻苏窈唤厉泽辰“阿辰”,又见两人举止格外亲昵,愈发觉得惊愕。
他以前可是亲眼看见过辰王用手拧断人的脖子,那残暴性子,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谁能想到如今居然对一个女子,如此反常的宽容?
“滚!就说本王身体抱恙,最近不方便去拜访,担心过了病气。至于她是大夫,要照顾本王,暂时无法应邀。”
厉泽辰说罢也不管那下人回去能不能交差,拉着苏窈就往回走了。
晦气,还没出门就被堵了回来。
下人不敢再冒险邀请,只得灰头丧气回去复命。
厉泽辰与安定候府老侯爷的关系,虽说不上亲厚,但是比皇宫里面的那位皇帝好上许多。
至少,老侯爷是厉泽辰母妃的父亲,在找回厉泽辰以后也是极力护着,往年因为厉泽辰身有顽疾,老侯爷也托了不少人帮忙求医。
益州裴府大公子,裴府的宅子都是老侯爷给他安排的,作为另一个身份的掩护。
大概是厉泽辰在外流落颠簸过,经历了诸多磨难,被找回来以后性子也变得格外古怪,不擅与人亲近。
所以面对本该尊敬的老侯爷,他依然显得有些冷酷无情。
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就会知晓,他不说不意味着真的不在乎,作为回报,他便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裴家,又或者让步接受了老侯爷的某些的安排,甚至接受了强加给他的责任。
往日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今牵连到苏窈,他丝毫也不愿意让步。
既然那下人唤苏窈为“苏小姐”,想必老侯爷已经查清了苏窈的身份。
一想到苏窈和她的玉佩隐藏的秘密,厉泽辰愈发不敢冒险让老侯爷接触苏窈。
毕竟厉泽辰能放下,但是老侯爷不一定能放下,为了某个执念执着了大半辈子,什么都能牺牲,苏窈在老侯爷那里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怎么可能会有善待?
……
苏窈虽然不知晓那个老侯爷于厉泽辰而言是怎样的存在,但是见他眉头紧锁,忍不住抬手轻轻抚平眉头。
“别蹙眉了,容易长皱纹,显老。”
厉泽辰本来低沉的心情在听了这句话以后就有些想开了。
“怎么,窈儿如今是嫌弃我年纪大了?”
苏窈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年纪一点儿也不大,你真的想多了。”
厉泽辰本就是故意说的捉弄她的玩笑话,自然不会当真,俯身贴耳道:“逗你的,你也莫要当真。”
苏窈听着耳畔磁性的声音,心尖尖又开始发痒了,忍不住愈发靠近他,蹭了蹭:“阿辰,我有些难受。”
厉泽辰见她脸色再次异常红润,忍住心思向后退,打算离她远一点,结果手臂被她紧紧抱着,根本没办法挣脱开。
“阿辰,我是不是生病了呀?为什么总觉得心口难受啊?”
苏窈紧紧贴着,意图缓解,双眸却懵懂地看向他,全然不觉得这种举动有何不妥。
庆幸这会儿院子里面的人都被挥退了,没人瞧见这令人胡思乱想的场景。
厉泽辰咬牙想要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可是苏窈紧紧抱着他的手,不让他拿开,还继续追问。
“真的,这里面好像有个小虫子一样,总是让我又痒又疼,但是只要离你近一些,就不难受了。”
厉泽辰能感受到某处柔软得过度,而且因为苏窈用力的挤压,弧度愈发明显了几分。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般直接近距离地感受过,纵然表面镇定,心底却早已惊涛骇浪。
原来小窈儿只是瞧着纤瘦,其实非常有料。
苏窈见厉泽辰眸色镇定,继续道:“你真的没有一点儿感觉吗?”
她就不相信,自己都这么主动了,他居然半分感觉都没有!
苏窈虽然也不想承认自己如此饥渴,可是这具身体真的实在是太奇怪了,好像对厉泽辰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沉迷。
苏窈打算试一试,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原因。
果然,只要和厉泽辰亲近,心口的酸痒疼痛就减轻了些。
厉泽辰哪里知晓苏窈这是在拿他做实验,早已忍得额头冒出细汗。
“啊!”苏窈突然发出惊呼。
原来是被厉泽辰抱了起来,身子突然腾空。
“窈儿,你当真是不知者无畏。”厉泽辰故意凑近,凑近苏窈的耳朵轻轻一咬:“过会儿可千万别哭着喊求饶。”
彼时的厉泽辰与先前的正人君子模样俨然不同,连眸子都开始泛红了,像是渐渐苏醒的猛兽一般。
苏窈哪里还有先前的胆大,这会儿吓得连连挣扎。
“阿辰,我开玩笑的,你快放我下来呀!”
天惹,自己是不是把他惹火了?
可是厉泽辰对于她的求饶视而不见,一脚踹开房门以后又挥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守在院子外面的人只听见了一声关门声,以及并不真切的嘤咛声。
冥一功夫和耳力极好,瞧见站在一旁的冥六早就红得像是苹果一般的脸,尴尬咳嗽出声。
“咳咳咳……小六子,你去瞧瞧容姨的午膳准备得怎么样了?”
冥六闻言纠结地看了一眼院子,其中还有些担心,心里想着小姐还生着病,主子怎么就不知道节制一下?
而且大白天就嗯嗯啊啊,这还是以前那个不近女色,不近人情的主子吗?
可是她现在更想逃离,毕竟对面还站在高大强壮的冥一。
冥一见冥六像个小兔子一样飞奔着离开了,紧张的眸色稍微轻松了一些。
哎,不论冥六如何像是个男子,可她毕竟还是个姑娘。
更何况如今跟着小姐,越发有了女儿气息。
冥一当然不会告诉冥六,他前几日路过偏院的时候,远远瞧见了冥六顺着小姐闹腾,贴着花钿,打扮成女儿家的样子。
虽然行为举止依然有着几分男子的别扭感,但是胜在样貌不错,有些难辨雌雄的美。
冥一想着想着渐渐弯了嘴角,像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假小子转眼间就蜕变成了大姑娘。
可是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一僵,眼里的笑意也瞬间散去,笔直地站在院门外,屏蔽了院内的动静,将自己当成一棵毫无感情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