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见了本公主为何不摘下帷帽?难道在故意装神弄鬼不成?”玉阳公主睥睨不悦道。
苏窈听闻怀真唤对方公主的时候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她是东冥唯一的公主,玉阳公主。
当今圣上只有这么一个公主,娇宠得很,性子自然很是骄纵,在宫中向来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
但是听见玉阳的问题,苏窈起初微微一愣,觉得这问题似曾相似。
难不成京都的贵女,性格都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连问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在下貌丑,恐污了小姐的尊眼。”苏窈再度道。
玉阳听闻对方貌丑,很是嫌弃地打量了一眼,不仅收回长鞭,连视线也收了回去,完全无视之。
玉阳作为东冥的天之娇女,对于看不上眼的,自然不会再多看一分,更不屑去好奇,这便是她和其他贵女的区别。
直到玉阳公主一行人离开了以后,苏窈依然有些怀疑,公主就这样潇洒的走了?
看得出公主对怀真的确有些不寻常,何况偶尔听闻玉阳公主在宫中的骄横事件,今日又当街纵马险些伤了路人,苏窈理所当然地以为公主比较难缠。
苏窈已经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结果玉阳公主就这样离开了。
这让苏窈很是意外,越发觉得,传闻不可信。
至少,这个玉阳公主没有传闻中那般骄横,甚至其骄横还不及苏家两姐妹的三分之一。
“施主,这是你的包袱。”怀真将包袱递在了苏窈的面前。
苏窈这才回神,捏着包袱的另一端,避免触碰到怀真:“怀真师父,我是上次和辰王一起去万佛寺的姚大夫,你还记得我吗?”
苏窈一直以为怀真还没有认出自己。
怀真点了点头:“记得。”
“原来你还记得我呀!今日多谢了。”苏窈感激道。
若不是怀真出现得及时,那马蹄定然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就算不死,也会被踢出内伤。
怀真却在苏窈道谢的时候,眸光一暗,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拐角。
待苏窈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看不出半点情绪变化。
“姚施主,客气了,救人乃贫僧本就该做的事情。”怀真说话时余光再度看向拐角,侧了侧身将苏窈的身形挡住,主动询问:“姚施主,你背着包裹是要去哪里?”
苏窈还未意识到有人一直跟踪自己,而且已经被怀真发现了,潇洒地将包袱往背上一甩:“先找个住的地方,然后再吃一段饱饭。”
这一天天的,东奔西跑,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
“姚施主是否介意贫僧和你一道?贫僧初来京都,对此地不太熟悉。”怀真提议道道。
面对客气有礼,且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怀真,苏窈自然不会拒绝,反而还考虑到他身份的特殊性,主动询问:“当然可以,但是请问怀真师父有什么需要忌讳的吗?”
“不食荤腥,其他均无忌讳。”怀真直言道。
苏窈闻言点了点头,记在了心里:“行,就包在我身上!”
其实苏窈内心也是很欢喜能和怀真同行的,因为怀真的功夫十分厉害。
若自己又遇见什么意外,他肯定会出手相救。
算起来,还是自己免费雇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保镖呢。
苏窈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当直响,又格外大方地花了大笔银子,住进了服务与味道都一绝的如玉楼。
不同于苏窈的放松,怀真一路上都在观察身后跟踪之人。
直到两人进了如玉楼,跟踪的人居然都不见了。
苏窈对此依然一无所知,怀真虽然知晓,却始终没有告知。
因为怀真是和尚,他的素斋需厨房单独做,两人饭菜不一样,而且怀真又是和尚,两人索性都在各自的房间吃了晚饭。
苏窈吃饱喝足以后,十分惬意地躺在床上。
虽然客栈的床褥没有辰王府的柔软,但是身边没有辰王的压迫,简直太自由了。
比如以前和厉泽辰睡在一个屋子,苏窈为了自己的形象,不敢任意乱动,只能笔直地躺着。
但是现在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她可以横着睡,竖着睡,倒立睡,斜着睡,趴着睡,侧着睡,怎样睡都成,全凭自己高兴。
可是在苏窈将几种睡觉姿势来回切换了半个时辰以后,她有些抓狂了。
为什么睡不着了!
明明感觉疲倦得很,眼睛甚至开始发酸流眼泪了,可就是睡不着。
脑子越来越清醒,越来越兴奋,闭上眼睛全是过往的画面,有上辈子自己的记忆,还有这辈子原主的记忆。
两股记忆好像在打架争播放顺序一般,不断地涌现在脑海中。
“啊!”苏窈烦闷地揉了揉头发,裹着外衫,径直向窗户走去。
夜风微凉,如玉楼的地理位置偏高,苏窈所在的房间视野也极好,放眼望去,几乎将京都的整个夜景收入眼中。
街道的灯光璀璨,丝毫不比现代的夜景逊色。
吹着夜风,赏着夜景,渐渐有了些许睡意。
苏窈打了一个无声的哈欠,正准备关窗户睡觉的时候,一双手抵住了窗户。
“谁!”苏窈惊愕间正要动手。
黑衣蒙面男却执意要撞进屋内,低声道:“是我,快让我进去!”
苏窈闻言反应过来,此人似乎认识自己,可是她依然没有想起对方是谁。
然而就在她犹豫思考的这几秒钟,男子瞅准机会,立马推窗躲进了屋内。
“你……”苏窈转身时手中握着毒针,正要继续追问,却见男子一把将蒙面的面纱扯下了。
“是我!你居然没有认出来我!”玉非凡言语间尽是不满。
好歹两人当街抱了,定了情,这女人怎么转头就把自己给忘了?
“是你!”苏窈这下想起来了。
正要继续询问,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在你这里躲一下!你帮我应付楼下那帮官差!”玉非凡说罢立即将自己藏在了里屋的床上,为了逼真,甚至还故意揉散了发髻,漏出被褥的后脑勺略微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