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厉泽辰的不追问,苏窈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厉泽辰似乎发现了苏尺对于自己娘亲的龌龊心理,感同身受的有些难堪。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厉泽辰亲眼所见自己的家丑,他会不会以为身为苏家女儿的自己,也是不堪的?
两人刚刚走近内院,便听见里面传来燕骁的声音。
“我要见厉泽辰,我是北如的世子,是东冥的贵客,就算是东冥的皇帝对我也要礼貌相待,他一个王爷,凭什么关着我!”
燕骁从进辰王府第一天开始就闹着要出去,随着伤势的痊愈,一天比一天能闹。
厉泽辰身为东冥的王爷,和燕骁本就是对手关系,自然不会纵容着他在王府大闹。
就在燕骁打算硬闯出府的时候,厉泽辰和苏窈一前一后出现了。
“厉泽辰,放我出去!”燕骁出声威胁道:“我要是失踪得太久,北如定然不会放过你们东冥!”
“随你。”厉泽辰冷声道,眼神示意守门的冥卫让路。
燕骁见冥卫不再阻拦,依然有些怀疑:“你真的要放那我走?”
太不可思议了,厉泽辰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这……这有点反常了。
“你不是天天闹着要离开吗?现在让你赶紧走,你怎么不走了?”
苏窈见燕骁磨磨蹭蹭的,出声故意嘲笑道。
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厉泽辰透露燕骁的失踪终于引起了北如使团的怀疑,现在已经开始在暗中寻人了。
辰王府本意是救人,避免一场战争,如今燕骁无碍了,自然不会再拘着他。
更何况北如使团若查到了辰王府,再反口诬陷辰王府伤害北如世子,反而坏事儿。
所以,燕骁应该离开辰王府,避免引起误会。
燕骁果然上当,立即大步跨出院子,气愤道:“走就走,难道本世子还乐意待在此处不成?”
厉泽辰见燕骁抬步往外走,他转身便往泽栖院去了。
苏窈自然也要跟上去,可是刚刚抬腿,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你也跟我走!”燕骁去而复返,心里还记着要将苏窈带回北如。
毕竟这个姚大夫,真的太有趣了,医术高明,易容术高明,就连脾性也十分特别。
最主要的还有,真实容貌也十分对他的胃口,见了苏窈的真容,突然觉得世子府的那些女人都是歪瓜裂枣。
苏窈闻言一愣,立即甩开了燕骁的手:“世子,切莫说笑了,我是东冥人,为何要跟着你离开?”
“你是本世子看中的女子,必须和我回北如!”燕骁说罢伸手打算再度抓住苏窈的手腕,结果还未粗碰到她的衣衫,就被一掌狠狠地打倒在了地上。
厉泽辰冷眸看向倒地的燕骁,似乎看着死人一般:“找死。”
苏窈反应过来以后连忙上前拉住了厉泽辰的胳膊,阻止了他吊打燕骁的行为:“王爷,冷静啊!”
好不容易救活了北如世子,本来是一件好事儿,现在要是出了意外,那前面的一切不都是白费了?
燕骁旧伤未完全愈合,没有防备地接下了厉泽辰的一掌,倒地后猛地吐了一口血。
“厉泽辰,你想杀了我?”燕骁说罢踉跄着站了起来,看向苏窈:“这一招不算,是他突然袭击,要是真打起来,谁死还不一定呢!”
厉泽辰看燕骁还敢将视线落在苏窈身上,怒气再次上升,连苏窈都明显感觉到自他散发的迫人威压。
苏窈依然没有意识到燕骁到底是哪里惹毛了厉泽辰,但是看燕骁还在作死挑衅,只能一边拉着厉泽辰让他冷静,一边劝燕骁赶紧走。
燕骁也意识到厉泽辰是当真发怒了,还想继续硬抗的时候,发现苏窈原本抓住厉泽辰手腕的手,此刻正被厉泽辰紧紧握在了手心里,突然冷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自己不过是拉了姚大夫的手腕,就惹得厉泽辰如此动怒。
看来这姚大夫在厉泽辰心目中的重量,比自己预计的还要高出许多。
如此看来,事情越发有趣多了。
燕骁“落荒而逃”离开了王府,其他下人见主子和小姐手拉着手,立即识趣地站远了些,很快当场就只有苏窈和厉泽辰两人了。
“王爷?”苏窈挣扎着想要收回手,可是厉泽辰的手越发用力,让苏窈不得不痛呼一声:“王爷,你攥疼我了!”
厉泽辰闻言下意识放松了一些,但是依然没有松开手,反而看向苏窈:“他心悦你?”
苏窈对上一双黝黑的眸子,心头莫名一颤,连忙移开了目光:“怎么可能,他是北如的世子,我和他又没怎么接触,怎么可能喜欢我?”
“你心悦他?”厉泽辰又问,手指轻轻挑起苏窈的下巴,让她只能仰望着他:“看着我的眼睛,你心悦他吗?”
苏窈大脑一阵剧痛,看着对方的眼睛有几秒的晃神,好像被蛊惑了一般,但是她很快意识到,厉泽辰对自己用了幻瞳之术。
苏窈虽然可以抗拒幻瞳之术,但是对此术依然感到身体上的不适。
上一次厉泽辰对她施展幻瞳之术,苏窈是强忍着不适蒙混过关的。
可是这一次她不愿意继续蒙混过关,因为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反而厉泽辰的种种行为太过霸道,这让她有种距离感被压缩,自己的地盘被旁人侵略的不适感。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还要我怎样?”苏窈用力甩开了厉泽辰的手:“再说我喜欢什么人,你也管不着,你以后要是再对我施展幻瞳之术,就算你是辰王,我定然也会把你眼睛戳瞎!”
苏窈的暴脾气说来就来,而且当厉泽辰意识到自己的幻瞳之术居然苏窈无效的时候,愣住了。
直到苏窈已经走远,厉泽辰都没有任何动作。
若是没有面具遮挡的话,定然会看见,厉泽辰脸上还曾出现过惊愕表情。
对,他惊愕于苏窈居然对自己的幻瞳之术没有反应!
厉泽辰丝毫不觉得这是自己的本事儿遭到了冒犯,反而有些惊喜。
惊喜于苏窈的特殊,甚至有种莫名的与有荣焉的感觉,不愧是自己一眼就相中的人。
她,还有什么惊喜,是自己不曾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