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是光明的房间。
一张桌子,一张床,以及一个失神的人。
王良在这被困着的屋子里,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反倒是肚子一直叫个不停,似乎在提醒他,快到吃饭的时候了。
到中午了吗?
王良不确定,因为他从昨晚至今,没有吃任何东西,肚子一直在叫,吵个不停。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吃食,那菜肴的香味不断地向他飘来,让人不觉的吞了几口口水。
可那人给的东西,王良怎么敢吃呢?
为何我还活着啊!
王良这般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光亮外的黑暗中,腾安浮的身影突然显现了出来!
他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看到王良就仿佛看到了至交好友一般,那嘴角的笑意完全掩盖不住。
“王公子一点东西都不吃,不怕饿坏了身子吗?”腾安浮声音有些担忧。
“你别假惺惺了!”王良冷哼,“你一直装成这样,不累吗?”
“我可是乐在其中啊!”腾安浮笑道,“我可是一直都很关心王公子的,为了不让王公子寂寞,我可是专门去了趟王家,带了一个人过来!”
王良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去王家作甚!”
腾安浮没说话,右手一抬,在那人右边的黑暗处,升起了一道光亮。
那光亮中,有着和王良所在位置一样的陈设。
同样的桌子,同样的床,但床上那人,王良却是万分熟悉,那是王家的家主,王良的父亲,王大商!
王大商此时在床上熟睡着,看起来极为安详。可哪怕就是这样的场面,就足够让王良心神震动,惊恐失态!
“父亲!你这家伙,为什么要把我父亲抓来!”王良想要过去,但那黑暗还是无法推进半分,他只能站在光亮的边缘看着咫尺之隔的父亲发狂。
“父子团聚,是不是让王公子惊喜呢?”
“你这畜生!”
畜生......又是这个词!
腾安浮眼神冰冷发寒,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寒冷:“我这人可是很通情达理的,怕王公子寂寞,特意带王家主过来,让你们父子团聚,我这可是满满的好意啊!王公子莫要冤枉我了!
而且,王公子不是很担心自己的手下吗?我也把他送过来了。”
腾安浮左手一抬,又是一道光亮出现。相同的陈设,但不同的是,阿福站在那里!
“公子!”阿福也是看到了王良,下意识叫道。
“阿福,你还活着!”王良看到人还在,心里很是高兴。可他没有意识到,他高兴得太早了!
“阿福你没事吧?”
“公子,小的还好。”阿福笑容有些勉强,“就是身体有点提不起力气,有些想睡觉!”
提不起力气?!
王良不用猜都知道腾安浮对他做了什么!这和父亲最开始发病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般团聚温情的戏码,王家主竟然还在睡觉,那可是不妥啊!”
腾安浮轻声笑着,他走到了王大商的床前,手指在其额上轻轻一点,竟是撤去了铜吉用于屏蔽身体感知的法术!
没了屏蔽,那周身的痛苦铺天盖地向王大商袭来!那种疼痛瞬间就将王大商惊醒,他不由地大叫起来,嘶吼的声音里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啊!”
王大商下意识地想翻身,可他做不到,因为他的身体没有一点力气,他连动动手指都是勉强!
听着父亲痛苦的声音,王良心里难受至极,他就知道这个畜生可不是好心送人来团聚的!他就想让自己看着亲近的人在自己面前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样子!他不仅是在折磨父亲和阿福,也是在折磨我!
“好了,人已经醒了,王公子是不是很感动啊!”腾安浮还是那般地笑容,“接下来,可是有足足七天的时间让王公子你们团聚,你可别饿死了,我可是很希望王公子能好好活过这七天呢!”
“你这畜生!”
王良愤怒地抓起桌上的菜肴,向腾安浮打去。但那黑暗挡住了一切,盘子落在地上,里面的菜到处洒落。
“王公子这般行为可是让腾某有些失望啊!”腾安浮叹了口气,他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灵光打出,直接飞进了王良的嘴里。
“腾某这道灵力可以帮助王公子维持至少七天不死,接下来的时间,还是请王公子好好享受吧!”
王良就这么看着腾安浮再次消失不见,可不同是,这次他留下了两个人—父亲和阿福!
看着一直疼痛哀嚎的父亲,和身体无力、不得不躺到床上的阿福,王良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不知时间,无处可逃。王良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的父亲一直在哀嚎着,但好像过了很久,父亲似乎也累了,哀嚎声小了一些。
王良尝试着蒙住耳朵,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内心里,王良还是控制不住的回想父亲的样子,那惨叫声似乎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他躲不掉,完全躲不掉!
都是我太弱了,如果我足够强,就能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他们!
可为什么我没有力量,为什么我不能修行!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王良从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样渴望得到力量,连鸡都杀不了的他,现在不知有多渴望想要杀死一个人!
齐成从城主府出来,自然是一无所获,他一脸烦躁地回到王家,然后被铜吉拉进了房间。
“拉拉扯扯,你要干什么啊!”齐成甩开铜吉,却是看见了房间里正中间的那盏油灯,“你又要施展七星命盏?”
“不,这次由你来!”铜吉摇头道,“王良是渡过此劫的关键,以防万一,还是需算一下他的安危。”
“那你自己来算不就行了,我一个大老粗哪里懂这些东西。”齐成就是个打架的,这种算命的东西他一窍不通。再说了,使用七星命盏可是要消耗寿元的,他哪儿有这魄力!
铜吉淡然道:“我来也行,但我之前频繁施展此法,已经耗费了不少寿元,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若是再次施展,可能会当场毙命!如果你想之后自己一人对付那妖怪,那我来也无妨!”
“那你还剩多少?”齐成问道。
“粗略估计,怕是也就十天了!”铜吉说得很淡定,就仿佛十天之后死的不是他一样。
十天!齐成吸了口凉气:“合着你就差半步进棺材了啊!你这好像也不用等那妖怪动手,自己都可以找块地埋了吧?!为什么你不向宗门求救?”
齐成是知道铜吉的跟脚,这人来头比他大多了!
“宗门距此千万里都难以估计,等他们来人,我早就凉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铜吉说道,“再者,蝼蚁尚且偷生,哪怕是我只有十天,我也想活下去,万一真的活下去了呢?
你呢?你怎么不求救?”
齐成无奈说道:“我也想啊,但我是弃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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