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如墨, 矗立在江边的奢华酒店灯火辉煌,耀眼璀璨。
一水的豪车,叫得上名字还是叫不上名字的, 源源不断地驶入。
傅家跟顾家年年联合搞生日会庆祝傅以曜跟顾南奚生日, 但是今年的规模却是盛大到让人哑舌。
烫金的邀请函端庄郑重, 受邀嘉宾无不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还有人特地推了重要活动来的。
一场生日会到达这种程度, 也是空前绝后了。
悠扬婉转的音乐声流淌在觥筹交错里,往日里没能见得上面的人倒是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寒暄了下。
许久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傅家掌权人傅柏业跟妻子苏温瑜, 以及从白手起家将顾氏做到跟傅家齐肩而立的顾之岑和妻子沈幼琪,纷纷出现在今天的宴会上。
可见今天是个多么特殊的日子。
主宴会厅的大门再次开启,主角到了。
顾南奚一袭淡紫色星钻礼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曲线玲珑有曼妙,一字肩的设计,展露漂亮的肩颈锁骨。
宛若不沾凡尘俗物的公主。
而被她勾着臂弯的傅以曜,熨帖笔挺的手工西装, 深蓝色的暗纹交织在丝线里,低调奢华。
他的五官英俊绝伦, 在灯光的烘托下, 轮廓更显分明立体。
这样的组合出现在大众视线里,无疑是最耀眼的存在。
迎着艳羡的目光,两个人缓缓步入宴会厅。
今天这场虽是生日宴会,但是明显人都能瞧出不比订婚宴低调。
“生日快乐。”不知道有谁起了头,在场的宾客纷纷送上祝福。
今天的傅以曜不似往日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脸上端着相对温和的笑意, 对于别人的祝福也一一做了回应。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很明显能察觉到他的心情愉悦。
之前傅以曜让温城最标志性的街道改名,直接改成顾南奚的名字,又豪气地将整条街的店铺买下送给顾南奚的事迹早在他们这个圈子传遍了。
即使顾家名声赫赫,市值不可估量,这整条街的店铺对于他们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这样的手笔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别提这其中的意义。
在这样的豪举面前,哪个女性同胞不嫉妒不羡慕?
可自己没有顾南奚的出身,没有顾南奚这张高级脸,只能咬碎牙了还得笑着送上祝福。
顾南奚也不屑在这些人的身上找成就感,没必要,客套地收下祝福,就让她们好好玩。
她们是比不得顾南奚这位温城众星捧月的公主,可是比起范婉婉来说,自认档次高了不少。
凭什么她能嫁给余辰?
所以在洗手间,几个人跟范婉婉狭路相逢时,就找到了机会将心理的不平衡拉回来。
“你们说没脸没皮是不是也是门本事啊?”
“的确,我们没这本事,不然啊也什么都不用做,整天伸手向男人要钱了。”
“也怪我们太在乎脸面,那种追在男人后面多年还被退货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范婉婉侧过脸看了她们一眼:“奢华酒店的洗手间也不过如此,臭气熏天。”
“你说什么?”其中跳脚指着她。
范婉婉扯开嘴角笑了笑:“听不懂?说你们的嘴比茅坑还臭,要不要用洗厕剂冲冲啊?”
“你得意什么?还真当自己是余太太了?”
范婉婉有着模特般的身高,此刻俯瞰着气急败坏的那群人,“要不要我帮你们打电话问问余辰,我是不是余太太?”
本来是懒得跟她们胡扯,但是在她面前放屁就算了,还挡着盥洗盆不让。
优雅的女士在事后是必须洗个手的。
其中一人冷嗤:“商业联姻的见过不少,但是像你这种上赶着求男人娶的就不多了,谁不知道当初余辰帮你解了一下围,你就赖上他了啊,当初追在李家那位后面追了这么多年,结果碰上了余辰,就马上转移目标了,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真是丢尽我们女性的脸。”
范婉婉不痛不痒:“听你们这意思,是不是想求我给你们支点招啊?说起本事,我教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范婉婉,我看你不是没脸没皮,你是压根不知道脸皮是什么吧?”
“比起你们这种想要攀龙附凤却又没本事,还在这里聒噪个没完的人来说,我真的不稀罕脸皮。”范婉婉的目光冷了几分,逼视着她们,“现在给我让开,我要洗手。”
站在盥洗台面前的两个人对视下了,正欲有所动作。
范婉婉凉凉地开口:“在你们用那点拙劣的伎俩前,最好用你们的豆腐脑想想今天是什么场合。”
几个人骤然顿住了。
没错,她们只顾着想要出气,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闹大了吃不了兜着走的是她们。
“今天算你运气好,下回就没这么幸运了。”
留下这句警告,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范婉婉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真是什么虾兵蟹将都能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这个余太太当得有够窝囊。
可是谁不是看人脸色而活,余辰的态度就代表了她的处境。
想到这里,范婉婉小腹又是一阵抽痛。
赶得这么巧,偏偏在今天来大姨妈了。
而且她向来有痛经的毛病,刚才跟那群女人一对峙,剧痛都放大了几遍。
从洗手间出来,范婉婉叫住一个服务员,问她酒店有没有止痛药。
“要止痛药干嘛?”身后传来余辰凉薄的声音。
范婉婉嘀咕了一句倒霉,将服务员打发走。
余辰捏住她的手腕,又问了一遍:“你要止痛药干嘛?”
范婉婉可不会觉得余辰在关心她,不咸不淡地回道:“你没常识吗?止痛药当然是用来止痛的。”
“你哪里痛?”
说话的间隙,他的目光从上到下地打量她,只不过没看见任何伤口。
倏忽间他明白了过来,低哑地说道:“我让人去给你买。”
算他还是个男人。
余辰打了个电话回来,见范婉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开口道:“既然不舒服,我让人送你回家。”
“不回。”
余辰眸色疏淡地望着她:“就这么舍不得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的机会?”
范婉婉蓦地抬眸,她以为自己不在乎余辰怎么看她,怎么想她,目的明确,要的就是余太太这个众人羡慕的位置。
可是血肉之躯哪能心若磐石?
面对余辰这么没感情地质问,还是胀闷得难受。
人啊,就是不该太贪心,得到了该得到的,还妄想不该属于自己的,为难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范婉婉努力忽略掉心中的这股怅然若失,扬起嘴角浅笑:“你不是知道我这个人的劣根性吗?在婚前说好的,我们各取所需。”
余辰沉眸看了她一眼,寡淡地说道:“随便你。”
说完便扬长而去。
范婉婉的阵痛又来了,好在这里鲜少有人经过,她不必假装坚强。
双手按住小腹,伛偻着身躯靠在墙上。
等阵痛缓和过去,范婉婉才直起腰杆往宴会厅走,正好碰上了余辰的特助,见他手里拿着止痛药,没跟他客气地说道:“余助,止痛药给我吧。”
来人微愣,就将止痛药递给了范婉婉。
这种聪明的职业素养不愧是余辰一手提拔上来的。
范婉婉本想就着饮料吞药,就见一个服务员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她看了眼,微笑着接过。
吃了止痛药,范婉婉便开始寻找余辰的身影,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夫妻本该一体。
被范婉婉勾住臂弯的余辰连垂眸一下的动作都没有,面不改色地继续说话。
另一方面今天的寿星作为主人,笑意盈盈地应酬着别人的寒暄,这便使得另外一位寿星大感不满了。
找到间隙,傅以曜将顾南奚拐到灯光的角落,低沉的嗓音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一直对着别人笑?”
顾南奚看着如此熟悉又带着一点不同的傅以曜,嘴角挽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这难道不是社交必要?”
“你用得着这种社交?”
“用得着啊,今天可是我们的生日宴,不能怠慢了客人不是吗?”
“我们”两个字又取悦到了傅以曜,仿佛她说的不是生日宴,而是订婚宴一样。
傅以曜低着眸哑声说道:“可是怎么办?你对着别人笑,我吃醋。”
顾南奚有些失笑道:“你这位醋厂厂长可真是名副其实啊。”
傅以曜现在已经对这个称呼免疫了,甚至有点满意。
顾南奚看了眼不远处热闹的场面,脸颊漫上一层绯红,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似的,踮起脚尖,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他的唇角,低声说道:“只吻你,行了吧?”
傅以曜像是回味这个几乎让他没感觉到触碰的浅吻。
几秒过去了,他伸手抚上顾南奚的唇瓣,喑哑地说道:“这不算。”
“外面都是人,你差不多得了。”顾南奚跟他打着商量,她的脸皮可不足以支撑被人当场撞见他们两个接吻的程度。
傅以曜依然是那句:“不算。”
顾南奚眉眼微挑,语气带着几分警告:“傅以曜。”
“你主动还是我主动?”
顾南奚见他态度强势,又软下了态度,娇滴滴地开口:“傅哥哥,求你好不好?”
“你要是放弃选择的话,我帮你选。”
顾南奚抿紧了嘴唇,睁大眼睛看着他。
只不过傅以曜这个人没原则的时候根本看不见底线在哪里,但是执拗起来又是寸土不让。
就像此刻。
顾南奚向来懂得察言观色,让他主动?谁知道她会是什么下场?
只不过在行动前,她还得谈好条件:“最多两分钟,你不许再得寸进尺,否则我生气的啊。”
傅以曜:“我倒没你计算得这么清楚,好吧,我计时。”
顾南奚:“……”计时你妹。
傅以曜说到做到,拿出了手机点开了计时键,一字一顿地开口:“没到时间结束,加倍。”
顾南奚:“你就不怕窒息?”
“我会换气,你担心自己吧。”
“你就不怕我窒息?”顾南奚能屈能伸地换了个说法。
“正好给你做人工呼吸。”
顾南奚:“我谢谢你了。”
“开始吗?不然等别人注意到我们离开太久而找过来,正好撞见现场的话,我怕你脸上挂不住。”
“真这样的话,罪魁祸首是谁?”
“是我。”
“你怎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傅以曜轻笑道:“你不是知道我在抱你摸你吻你睡你几件大事上向来没脸没皮的吗?”
“是,我错估了你的道德底线。”
“没事,说不定你现在的认知也是错误的。”
顾南奚:“……”所以还有突破下限的时候?
傅以曜捏住顾南奚的下颌,微微地抬起,深邃的眼眸里有几分炽热的。
她红着脸,微微前倾,含住他的唇。
傅以曜的嘴唇有一点点的凉,可是在摩挲交融间,又变得烫热。
几度缠绵过后,顾南奚气喘吁吁地离开。
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的计时已经停住了,带着紊乱的喘息开口道:“时间到了。”
傅以曜低眸浅笑:“应该早到了,是妹妹你依依不舍,我就没出声阻止你。”
顾南奚的肤色浓烈饱满,像是娇艳盛开的花朵,可是水雾氤氲的双眸却是盛着薄怒:“谁依依不舍了?”
“谁急了说谁。”
顾南奚娇嗔地瞪向他:“你是不是想惹我生气?”
傅以曜抚了抚她的脑袋,眼里充满宠溺:“舍不得。”
三个字瞬间浇灭了顾南奚刚起了势的火苗,她也不是真生气,就是情侣间那点小情绪,忍不住朝他发难,忍不住向他撒娇。
顾南奚微垂了眼睑,小声嘟囔:“我们出去吧。”
傅以曜拉住顾南奚的手腕,看着她的嘴唇,沉声说道:“等一下。”
“刚才说好两分钟的,你不会想反悔吧?”
“别慌,你这份礼物,我留着晚上再拆。”
顾南奚:“你才是礼物。”
不就是想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剥离,然后啃噬殆尽吗?
这狗男人倒是会修饰语言。
“我也不介意你拆我这份礼物,反正最后结果一样。”
顾南奚:“……”真是厚颜无耻到让她无话可说。
傅以曜用指腹擦了擦她嘴角的口红,声线微哑地调侃:“你最好补个妆再出去,不然所有人都知道你消失的这会儿去干嘛了。”
顾南奚立刻用手捂住嘴巴,闷声说道:“都怪你。”
傅以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等你,差不多该宣布消息了。”
顾南奚怔了怔,然后应道:“知道了。”,,网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