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手下汇报, 方正脸走过去,“我看看。”用手去撕笼子上黄色的符纸,但符纸就跟长在笼子上一样, 一点都撕不下来。
他走到门口, 问抱头蹲在地上的人:“笼子上的符纸怎么弄开?”
“不、不知道!我就是个看门的。”
方正脸皱眉, 目光扫过蹲在地上的一干人:“有谁知道怎么把笼子打开?坦白从宽,老实交代或许能争取宽大量刑。”
“警官,我见过这符是一个老道士来贴的, 但怎么弄开我真的不知道。”墙角一个矮个子说道, “这笼子平时就没怎么开过, 只有要宰的时候才会有车过来拉走,之后的事, 我也不知道。”
“这些是什么动物?为什么要贴符?”方正脸又问。
要说私卖野生动物的窝点他也剿灭过不少, 但从来没见过这样长相的。
“这……”矮个子不说话了。
一个年轻一些的警察走过去,揪住他的领子,凶巴巴地说:“你最好老实交代, 否则回去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只知道这些贴了符纸的笼子里,关的都是有灵性的神兽。据说吃了它们的肉, 能健步如飞。有很多有钱人买来给家里腿脚不方便的老年人补身子。”矮个子说,“其他的就是些普通的野生动物。”
普通?
这一屋子动物,其中有好几个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 这混账居然敢说普通!
年轻警察想打爆这个人的头, 但碍于老大在场, 只好忍住。
方正脸说道:“听你的意思, 你们还有上下游?”
矮个子点点头:“我们这一屋子人就是中间商赚个差价,知道的真的不多啊!”
“警官!”又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人举手,“我好像听到他们提起过一个叫什么弱水观的地方, 这符好像就是他们那里的道长画的。”
“弱水观……”方正脸低眉沉思。
这个观的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之前经手的几桩案子,嫌疑人口供中都出现过三个字,但已经在册的道观里,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他有点犯难,这个案子,恐怕不在他和手下的能力范围。
事实上,他们警局还有一个秘密小组,代号赤水,专门接手这种非正常方向的案子,但他和赤水的老大八字不合,实在不想跟他打交道。
“今天那个小姑娘说她的符是在一个叫‘香缘观’的地方求的,没错吧。”方正脸对手下说,“明天你去找找这个观的联系方式,看看能不能请位道长过来。”
话音刚落,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
这不是让同事送回去的小姑娘么?
袁悠悠满脸神秘道:“我掐指一算,这里有大事发生。”
微微一笑,“警官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方正脸满面严肃道:“小姑娘怎么还偷偷跟到这里来了?”
袁悠悠:“在下不才,正是香缘观观主,您是不是要找我?”
观主?这个小姑娘?
方正脸不相信,板着脸教育说:“我们在办案,小孩子不要随便搞恶作剧。”
袁悠悠没办法,直接走到一个笼子前,手起符落,笼子开了。
在场的警察都瞪大眼睛。
刚刚他们用剪刀剪过,用火烧过,还用水泼过,怎么都弄不烂。
这个高中生,这么轻易就给弄下来了?
一个警察不服气,上手去撕另一个笼子上的符,依然以失败告终。
袁悠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似乎在说:“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方正脸警察说道:“那你再开一个看看。”
袁悠悠又把刚刚那个警察没撕下来的符弄开。
眼见为实,没人再敢怀疑。
方正脸走过去:“既然小道长有这样的本事,那还请帮我们把这里的笼子都打开,也好把这些可怜的生命救出来。”
虽然他被打了脸,但也不觉掉面子,只要结果到位,过程没那么重要。
袁悠悠利落地将其他笼子上的符都打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到笼子里那些精怪向她投来感激的目光。
方正脸喜笑颜开,要是以后遇到这种案件也能有这位小道长帮他,就不用再看赤水老大的臭脸了。
袁悠悠问道:“警官,这些小家伙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方正脸警官说:“既然说它们是有灵气的生物,那自然该抱着敬畏之心,等它们的伤痊愈了,会有专门的人把它们放归山林。”
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袁悠悠放下心来,说:“我这里还有一只。”
她出门左右张望一圈,没看到那只小怪物。
去哪里了?
袁悠悠想到还有一只小纸人在它身上,便顺着气息找过去,小怪物靠在警车轮子上,不知道从哪里偷了个酒壶,喝得不亦乐乎。
……怪不得这么好抓,什么都敌不过天性。
袁悠悠掐住小怪物的后脖子,“这么快就忘记救妈妈了?”
小怪物迷茫地与她对视片刻,似乎想起什么,这才又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真是塑料母子情……
精怪有无法磨灭的天性和纯粹,就注定逃不出卑劣之人的魔爪。
袁悠悠把小怪物带到方正脸警官面前,说:“它的脚被他们的捕兽夹伤到了,还麻烦警官找人给它上点药。”
方正脸看到那触目惊心的血污,心中也是酸痛难忍。
“好,把它交给我们,我们一定妥善安顿。”
“那辛苦你们了。”袁悠悠松口气。
幸好,这位警察叔叔没有把这些小兽当怪物,也没有把她当成搞封建迷信的骗子,还挺开明的。
放归山林对它们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这小怪物的所有特征都能与上古异兽狌狌兽相吻合,难道,真是从那时候存活至今的么?
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袁悠悠拿出手机给小怪物拍了张照片。
她可没有忘记和陆少爷打的赌。
*
犯罪窝点里总共有六只人身猪面的精怪,其中三母一公,还有两只没长大的崽子。
边让父母代繁衍,边杀子孙代吃,何其残忍。
做这种事情的,没有几个不警觉。方正脸猜想他们今晚这么一行动,上下游一定会放弃这个中间商。想要彻底了结这桩案子,又是一次艰苦的持久战。
将所有的笼子都小心装车后,方正脸对袁悠悠说:“虽然你年纪小,但自古英雄出少年,也着实是个人才。你看……有么有兴趣做我们队的顾问?”
袁悠悠没想到自己还能接到警察的邀请,有那么点小自豪,小得意,但脱口而出的是:“有劳务费么?”
方正脸:“当然,我们绝不占人民群众一分一毫的便宜。”
“忘记做自我介绍了。”他伸出一只手,“我姓钱,你可以叫我钱队。”
袁悠悠和钱队握了一下手:“我是香缘观现任观主袁悠悠,如果钱队有亲戚朋友有这方面的需求,随时欢迎。看在钱队的面子上,可以打个折。”九点九五折也算打折了吧。
钱队叹口气:“实不相瞒,我本人有一些这方面的困扰,这本来是我的私事,不该现在开口,但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他拧起眉头,“我的女儿和你差不多大,最近,她的行为很不正常。经常半夜坐在镜子前面梳头。”
“我以为她是梦游,也不敢叫醒她,去看了很权威的医生,医生说她没有梦游的倾向。”钱队抿抿干涩的嘴唇,“我实在是很担心。”
*
另一边,陆家生日会上,虽说少了几瓶酒,但大体上没出什么其他问题。
许多人上来把陆少爷夸得天花乱坠,陆夫人心情大好,也就没把那几瓶酒的事放在心上。还想着一定要和袁大师搞好关系,以后有姐妹家里需要驱邪看风水的话,引荐一个厉害的大师,也是件极有面子的事。
陆羽总感觉后颈一阵一阵的发凉,有种不祥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来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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