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诗手指了指花恩,以及那些差不多被“蚂蚁”围绕起来的一些木盒子。
说道:“这些都是代替我的好徒儿花恩,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希望你们会喜欢!”
随着她的话落,她只不过是轻轻晃了晃衣袖,那些怎么也打不开的木盒子竟然兀自在众人面前打开了!
骤然,金灿灿的光芒,从木盒子里炫亮了出来,直接盖过了红色喜棚的颜色。
那金灿灿的、一块块像是长形巧克力的物品,不是别的,正是用途广泛的金条!
满满十箱子的金条!
众人一阵压抑不住的唏嘘,议论纷纷,人声鼎沸。
这哪里是金条,简直就是地上随处可见的石块啊!
金条的数量也太惊人了!
这出手也太多,太豪气了!
“其纯金度高达99、999%,可以叫它“十万足金”,又或者是“高纯金”!”
白诗诗解释着,面色不改。
看到众人的眼中纷纷露出贪.婪的神色,她勾唇邪笑了笑。
就说,这些东西比什么都管用,还能等着实事来增值。
新郎花景天与新娘子冯晓语两人由于露世不深,敌不过这些金钱的yo.u.1惑。
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花景天与晓语的两位妈妈,就已经在赶着那些围绕着金条木盒子流口水的出礼客人,难得的竟用自己的身.q.u,紧紧的护着这些钱不放!
“这些金条,都是我们家的,你们不要抢,不要存有贪婪之心,否则……否则我就要报管了!”
“花家的,就是我们家的!你们用眼睛看看就好了,不要动歪脑筋,连一根手指头也不许乱碰!”
两个妇人一一精.告着出礼的客人们。
人性的另一面——贪婪,在这些人的动作表情之下,彻底的展现了出来,毫无保留。
很快,囍棚里,混乱起来。
客人们的脚步错乱不堪,被赶来赶去,身后的也一片乱,你推我挤,有被踩脚的踩脚,有尖叫的尖叫,有争吵的争吵,聒噪不堪,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在这些人的议论声和各种嘈杂声中,就属那两个妇人赶人的声音最是出挑。
没有办法,金钱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任谁见了,不会动那么一丝或放大的贪念呢?
新郎与新娘纷纷跑去他们的父母那一边,新郎花景天又要护着自己的妻子,和那还未出世的孩子的安危,左右要顾虑,可谓是忙的一个头两个大。
这样的画面,并不是花恩想要见到的。
明明是一场盛大的民间婚礼,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花恩的余光,正巧捕捉到了白诗诗讥诮的目光,那目光太过诡异,又带着些许得意的腹黑意味。
花恩心下一惊,莫非,她的美人师父突然的出现在囍棚里,目的不单纯?
还是说……
花恩越想越觉得白诗诗这个女人太过腹黑,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却又不让人明白个清楚。
就像今天,她突然的出现,还真是给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在花恩一个人沉吟之际,白诗诗的声音又传来了。
“想什么那么出神?”白诗诗在她的额头轻轻扣了一个响指,“不用感谢为师,为师向来大方,对人慷慨!就是你不好了,你弟弟结婚,也不叫上为师一起过来贺喜!”
花恩好不无辜的揉了揉自己吃痛的脑门,眼里满是委屈。
“那些东西送给你弟弟弟妹,为师没有丢你的脸吧?”
又听到白诗诗的自说自话,花恩垮了脸色,手指眼前的一片混乱,好不委屈的埋怨着,“美人师父,难道这就是今天您特意过来,想要制造的情景么?那可是我弟弟的婚礼。要是他们的爱情坚贞不渝,那就是一辈子一次啊!”
“怎么,你不满意为师的这一善举?”
加重了“善举”二字。
“师父,我知道你的好心,可是我也不希望看到家里变乱啊。”
花恩还是看不得家里人受伤,哪怕是心里的伤,未来可能会遇到的金钱危险。
“你们人类不都喜欢金钱名利的么?我这么吃亏,给他们创造财富,还得不到你的称赞?”
“师父,这是两码事……”
陡然,白诗诗一个轻盈的脚步挪动,踮起脚尖,分分钟就居高临下的站在了花恩的跟前。
那微眯闪烁着晦暗的眼色,将花恩这一张鹅蛋脸仔仔细细的瞧了一个遍,最后对上花恩那惊慌失措的目光时,她的坏笑更深沉了。
这两个女人身高差不多,白诗诗为了显出自已师表的骄傲,脚尖正在极为努力的踮起,气势不想饶人!
蒋梦琪在一旁,很为她的花恩姐姐担心。
毕竟她的主人气势太过强悍,最重要的是,白诗诗这个人很要面子!
徐沐伦可不会顾虑到那么多,要不是花恩的这一层关系,他根本不会赏给白诗诗一丝和悦的微笑。
“花恩,你怎么样?”
他眉宇微蹙,在白诗诗的眼皮子底下,“救出”了花恩。
“好了,不跟你闹了,好心被你这个丫头当成了驴肝肺,害得我今天的心情又变了天,真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坏丫头。”
话落,白诗诗故做生气,转身离开了囍棚。
花恩感激的朝徐沐伦点了点头。在跟上白诗诗的脚步时,深深看了看花家三人,还有新娘子一家人,这才头也不回的出了囍棚。
蒋梦琪和徐沐伦跟上的时候,囍棚里面依旧乱糟糟,聒噪的不行。
没有办法,金钱的力量,足够动摇大多人的人心。
就算是徐沐伦,刚刚见到那么多金子的时候,被震撼了一下。
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虽然人是离开了囍棚,花恩的心还是没有跟上白诗诗的步伐。
等上了徐沐伦开来的车,白诗诗还是很不明白花恩这个人类的心理。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样混乱的场面,你还希望为师挤在那个房不像房,楼不像楼的红棚里吃饭么?简直是笑话!”
白诗诗的语气有些重了,干脆瞥过头去,不打算理这丫头了。听得花恩心里堵得慌,眼眶微红。
哼!真是好笑,她是做错了事情,还是抢了这丫头什么重要的男人,至于在她做了“好事”以后,对她抬杠喷火的?
真真是气死她了!
早知道她的脾性如此的顽固,就不该在占卜以后,收她为徒的!
说到当天占卜,白诗诗心中的火气,如同被一四四方方的冰块靠近了,突然又兀自降了下来。
她想到了花恩的结局……
又开始心疼起这个于她有缘的笨徒弟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再埋怨为师了!”白诗诗转过头来,首先tou.降,“可是,为师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时候!”
她的语气暖弱了许多,眨了眨眼,思忖几秒之后,突然拍手笑道:“这样吧,我只要将那些宾客们的这一时记忆抹去,只让你们花家人保留记忆,保留我出席过酒宴的记忆,不就行了?!”
这时候的白诗诗,微微一笑,双眼纯净明亮,又像是一个没有杂念的小孩儿,堪比蒋梦琪的天真无邪。
也只有这样了。
花恩和蒋梦琪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徐沐伦在前面开着车,听着白诗诗那自说自话的决定,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声的笑了。
这个占卜师真是一个很难琢磨的怪人!
一会儿邪恶的像地狱魔君,一会儿深沉的像过去的徐沐伦,一会儿妖娆的像是无时无刻都爱美的苏白义,一会儿悲伤的像是因失恋沉静在痛苦中的花恩,一会儿天真的像是不会耍心机、乐天派的蒋梦琪。
在车子驶出村庄的时候,一只微胖的小白鸽,扑展的一对胖嘟嘟的羽翅,从行驶的车窗里飞了出来。
等看不到车尾的影子,小白鸽无比委屈的低估着:“主人,你也太偏心了。为什么消除记忆的事情,只交给梦琪一只可怜的小白鸽来做?老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呜呜……都怪我不好,干什么吃得那么多?现在我就减.肥,变的像花恩姐姐那样苗条,才不要做那个被主人嫌弃的旧人嘞!”
说做就马上行动!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一只想要减.肥的小白鸽,我不怕吃苦,不怕有太多的任务,就怕饿肚子,啦啦啦,啦啦啦……”
“哎呀,不好!我怎么又开始肚子饿了?”
“我还是先回囍棚内,吃上一顿喜酒,再处理主人的要事吧!”
嗖的一声,小白鸽的胖影飞进了花家的院子里,再出来时,依旧是那个活泼可爱的蒋梦琪。
她一蹦一跳的唱着歌,向红棚喜宴处走去。
不过,她也不是那么迷糊的,等她进入了红棚,成功的阻止了几名宾客离开以后,将整个整整长达二十米的囍棚,用结界屏护起来。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过了几近半小时,蒋梦琪吃得饱饱的走了出来,再观囍棚里面时,所有人都被定身住了!
有的人站立着,在酒席桌子上,举着杯,保持着张大嘴吆喝的奇怪动作。
有的人正低头玩手机。
有的人交头接耳,神秘兮兮的,像是在说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保持着一个两两倾身的别扭模样。
有些人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些木盒子的金条上。
不一而足。
蒋梦琪伸了伸懒腰,看了看腕表,发现她在这里的时间过久了。
低头瞧了瞧自己吃得过饱的肚子,不禁柳眉微蹙,“不好,我又很不乖。又吃了那么多!”
“怎么办好呢?一见到美食,我就抵制不了。”
她突然又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不好!忘记重要的事情了!”
她开始口念心诀,双手齐动,左右各两根手指并拢且竖起时,那十来箱的金条兀自推开红帘布,直接从囍棚里飞了出来!
“快点,直接飞去花家主母的房内!”
随着蒋梦琪的玉指摆动,一箱箱的金条有序的飞上了花家二楼。
没半分钟的时间之内,就听到二楼的关门声,蒋梦琪就知道,那些金条已经放到了花景天父母的房内。
“还剩一半了!这任务也不是很难嘛。”
蒋梦琪高兴的大拍了下手,骤然,她单袖骤扬,一道白色的雾气,在怪风的作用下,拐了一个圈风,下窜进了囍棚之内。
“收工!”
蒋梦琪嘻嘻笑了笑,换了另一手高高扬起,口念了一句心诀,这才满意的放下手。
囍棚之内的那些宾客们,在邪风的影响下,白雾纷纷xi..入了肺里,起了一定的作用,从里到外,已然将他们的部分记忆封印住了。
只有花景天一家与冯晓语一家,都还是保留着今天的所有完整记忆。
蒋梦琪也不是很笨,将囍棚内所有人定身住了,才将木箱子挪移。现在能够自由活动了,这两家人匆匆的送别了大部分宾客以后,你推我挤,往囍棚边上的花家跑去。
心中都是在想着,金条可不能丢啊!千万不能丢了!
他们美好的未来,上等社会的资格,光宗耀祖的机会啊……
他们的执念太过强烈,以致都没有心思去细细琢磨,为何那些宾客们没有再追问他们送金条之美人的事情,还有亟待一些人tan.望着金条主意的目光。
在他们的心里,只有那些荣华富贵,上等人的生活。
不过幸好,几近将整个花家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花景天父母的主房内找着了他们的心肝宝贝——金条。
因为没有车了,蒋梦琪也懒得叫车,她出门时,忘记带钱了。
“看我,怎么这么迷糊?包包落在徐沐大哥的车里了!早知道我现在这么惨,记忆应该向花恩姐姐先借点钱用的!”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跟着她,赶忙躲进了一个小树林里。
她是陪着花恩一起过来这个村子的,因为是外地人,更能够会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她进入了小树林,再出来的而是一只飞得歪歪扭扭的小胖鸽子!
都怪她太贪嘴了,今天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好吃得她越飞越低了。
“哎呦……”一声,小树林的半空之上,一个胖胖的白色小身影,直接跌落了下去。
“主人,花恩姐姐,沐伦哥哥,都是你们不好,为什么不能等等我呢?”
空荡荡的树林里,只回dang.着属于蒋梦琪哀怨的凄惨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