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恩眨了眨眼,似是不敢相信,等再揉了揉眼之后,发现刚刚看到的,并不是在做梦。
只见那有男有女的几对远房亲戚,他们的头发竟在一夜之间,全都被人剃.guang了!
一个个惨白着脸,聚拢在大厅里,不敢再走出去了。
这些,其实也不算太坏,还有更加奇葩的呢。
那就是,她的父母与她的弟弟,三个人不知怎么回事,被某种很强效的胶水,背贴背,三个人呈等边三角形的姿势,出现在那些远房亲戚们的眼前。
他们那样的姿势,也不知道,是如何从楼上下来的。
想必,刚刚下楼时候,一定十分凶险的了!
正当花恩三人怔愣的同时,外面已经围满了探头探脑的村民。
随着大厅房门的关上,那些村民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嚣张。
“你们快瞧瞧,这花家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夜之间,秃头的秃头,胶靠的胶靠,这都什么事啊!”
“我瞧啊,就是那白芬平时对人太凶,在家里太好强了,她儿子还有两天才结婚,就带了她远房亲戚来帮忙,还在这里过..夜的。估计啊,就是花家老祖宗发火了!就在昨晚,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惩罚花家人来了……”
“你们还别说,那白芬是有些过分,我们哪一家不是把儿女当宝贝祖宗供着的,就他们家只当儿子是宝,女人是草,真是跟别人不一样的想法啊。”
“女儿是自己家的,儿子一旦结了婚,哪里会像女儿一样只会多半是想着自己的娘家人,对自己的老婆言听计从,还来不及呢!”
“就是就是,我那一片邻居家的新老媳妇儿们,大多都是这种现象!”
“所以说,生儿子还不如生女儿好!”
“啧啧啧,那也得对自己女儿好才行啊!”
“……”
突然,那些议论声停止了。
蒋梦琪好奇的转过头去,看到几个中年妇人在花恩的身后,交头接耳,指手画脚,应该是在聊着什么很有趣很好笑的事情。
“花恩姐姐,他们好像在说你坏话呢!”蒋梦琪想要为她打抱不平,撩起袖子,就要往那些妇人们脸上揍去,“不行,我看不惯他们,他们的嘴太嫌.揍了!”
这一举,竟吓得那些妇人们脸色大变,纷纷后退了去,惊恐又绞怒的看着蒋梦琪那只小粉拳。
“梦琪,算了,他们都是这里地地道道的村民,八卦本来就很正常。嘴长在他们的身上,由他们去吧!”
妇人们一听,提着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平缓了许多。
觉得花恩这个丫头还是挺懂事的,至少比外地人(譬如,眼前的蒋梦琪)有教养多了。
“但是,要是某些人说的太过,嘴皮子总喜欢在我背后磨啊磨的,我也不怕反目成仇!”
那些妇人脸色惊变,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花恩瞧,似乎感觉到眼前的小丫头哪里不一样了。
总有那么一两个不知好歹,胆子肥上了天的。
花恩冷哼一声,一双冷漠的凤眸,一一瞥过她们,“最好不要挑战一个人的底线。要是不信,小心某一天早上起来,也会像我们家一样,不要被自己的另类造型给吓坏了!”
下一秒,那些妇人们作鸟兽散,不约而同的推开人群,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热闹区。
花恩这个丫头一定是疯了,看她平时在白芬的厉嘴之下,一直是一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弱弱样子,从来不敢说错一句话,说重一个字符的。
怎么今个儿,她的态度如此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们的这一些互动,引起了另一轮的唏嘘声。
那些老老少少的村民,都会这样子冷酷无情的花恩“另眼相看”。
这一些,花恩不想去理会。
别人怎么想,她管不着,总不能po开人家的什么心膛,去听个一二。
不过呢,至于那些村民的心声,花恩岂不会听闻不出来!?
如今的她,早在之前,就拥有了能够听得人心声的能力。
“我们进去吧!”
花恩冷冷的说完。
等徐沐伦和蒋梦琪进入了院子,花恩就将院门关上了。
直接隔离了院外的那些村民,将他们的闲言碎语,挡在了外面。
等走进了大厅,花恩三人才发现,这里不只是花家三口,那几对远房亲戚,还有一个姓袁的村医在。
花恩父母和弟弟三个人比较痛苦,坐也没法坐,只得笔直笔直的站着。
因为只要有一个人弯腰或是扭腰的,其他两个人被某种胶水黏住了的后背,就会有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
可是,大家都是血rou.之躯,哪里会有坚持一动不动的道理?
是个厉害不得了的大人物,亦是会受不了长时间一动不动的站立。
于是,作为年少气盛的弟弟花景天,哪里受得了这般连续几个小时的一动不动了!
就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只微微晃了晃脑袋,自认不会被发现的扭了扭腰身,结果,害得他的父母一起受罪。
花景天不但没有那么好过,反而连带着他的双亲齐齐喊疼,后背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直叫人受不了。
“爸爸妈妈,景天,你们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见到她父母和弟弟如此,花恩再冰冷的心,再一次的动容了。
她妈妈本就对花恩不好,这般的痛楚,令她的心情更加的不好了,不禁眉头深皱,声音极重的冷喝:“你这臭丫头怎么回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磨磨蹭蹭,现在才回来!你没看到外面到处都是看我们家笑话的人么?所以说,生女儿亏本,就是向着外面呐……”
花恩没有理她,也没有生她的气。
要是生气了,不就代表着她输了?
她走向花景天和她爸爸的那一面,从这三人粘合着已经发红的肌肤在一起的某胶来判断,做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很痛恨她的家人吧?
是什么多么了不得的仇恨,足够这样伤人的?
还有她妈妈那些远房亲戚,怎么就被剃了头发呢?
不解,很是不解啊!
怎么会有人比她,对这一家子的人,所聚集的恨意,还要浓重呢?
如果,给她两百个胆子,会不会也做的如此的心狠手辣呢?
答应不一样。
“景天,你怎么样?”
看着因为花景天的乱动乱晃,使得她父母那与之链接在一起的肌肤,亦是红肿开来。
花恩的恻隐之心,瞬间爆发,眼中有泪花闪烁。
她试着轻轻碰了碰,哪知更是触碰到了他们之间红肿肌肤的痛处。
痛得花景天嗷嗷大喊。
那胶水也是厉害,肌肤都快要撕裂了,这样都化解不开。
好霸道的胶水!
花景天痛得再一次的流出了眼泪,看那红肿的眼睛,可以判断出,他已经哭了不止这一次了!
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奈何现在的少年们的心理素质已经软化。
像花景天这样的青少年,生活无忧,凡事都有父母护着,以致他们的责任心,为社会的贡献精神,自我保护的能力,面临危险时的沉着冷静,积极向上生活的动力,做人做事的目标……,早就变了质。
甚至于,有些少年软弱的都没有一些女人,来的更为坚韧不拔,很好的发挥出对生活的积极与存在感。
“花恩,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假好心了!离我的景天远一些,不要妨碍袁医生的治疗!你快点离开……”
她的妈妈永远都是这样,对她和对她弟弟的态度,简直是千差地别。
看着她爸爸欲言又止,看似在担心她的那副模样,花恩甚至很想麻醉自己:要是自己只是这花家人的养女,该有多好?这不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她的这个妈妈只会不喜欢她,只会用奇葩的方式,来对待她这样“乖乖女”了。
徐沐伦愤恨的瞪着她的妈妈白芬,眼里的恨意,足够与花恩心中的委屈相媲美。
他扶着花恩,退离他们,“花恩,别伤心了,就让医生来解决这件事情吧!就算你为他们伤心死了,也不见得有人会领情!”
“……我知道的!”花恩的异常冷静,少了之前的柔弱,增添了几分英雄儿女漠然的姿态,“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该做的,该问的,一样不会少。”
“袁医生,我的家人,我的亲戚,就拜托你了。”
花恩的态度一会儿冰冷,一会儿关怀,直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袁医生很快就救治他用用医用的某种高级的药水,在他们三人连接的后背中,滴上几滴。
那药水也是厉害,刚刚滴上去,就开始冒起了白泡,呲啦呲啦的响声,还有花家三人的痛苦喊声。
整个大厅里,异常的诡异。
袁医生的医术,以及这么多年的专业医理,虽然只是待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开了一个小诊所。
他那医术还是好的没话说。
五分钟过后,花恩母子三人终于分开,可以自由活动了。
但是,那分解药水还是有一定腐蚀作用的,三个人是分开了,可还是受了不少的罪。
“袁医生,谢谢你,万分的感谢!”
花恩的爸爸不禁热泪盈眶。
花恩的妈妈却是噘了噘嘴,似作小声的嘟囔,“有什么好谢的,还不是要收钱?”
说到这里,花恩的妈妈突发奇想,朝袁医生瞪大了眼睛,扯大了嗓门,“袁医生啊,你明知道明天就是我儿子花景天结婚的大日子,昨晚在我家发生的怪事,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也不能怪花恩妈妈的“不讲理”,那胶水与药水,几近就是医院里嫌少会外用到的物品。
而袁医生在这一行资质颇深,在城里认识的大医生也多,或许就是他所为,也不一样了。
最后,还是在花景天与他爸爸的极力劝阻下,这才让袁医生心惊胆战的开了药单,并丢下了一些药膏药丸,这才怏怏不快的离开了。
三人分别披上外套,去二楼收拾自己了。
不一会儿,有人来敲门,花恩以为是送食材或是饮料的生意人,开了门,才知道,那些不但是生意人,还是从城里跑过来推销假发的。
估计,这花家昨晚发生的事情,风儿一般的已经远飘他处。
遂,才会有主动送上门来的“假发”。
总不能一直以他们现在不雅的状态视人,还了价以后,那几对远房亲戚终于戴上了满意的假发。
这一件事情,就这样落幕了。
第二天,花家人的状态好多了,那几对远房亲戚因为受了很大的委屈,在等待当地管员查明真相以前,他们得等花景天办完了婚礼,才好回自己的家乡去。
白芬,也就是花恩与花景天的母亲,与这些娘家的远房亲戚,都是另外一个城市的居民。
又因为这些远房亲戚们家里祖祖辈辈没有留下什么产业,以致那些亲戚们白手起家步步受困,生活条件还没有花家人来的宽裕。
大家都像是没事人一样,又着手忙活花景天明天的盛大婚礼了。
这一天下来,囍棚、舞台、桌椅的摆放,都已经在院子外面准备好了。
这一次,大家没有再对花家人昨天的闹剧而大开玩笑。
因为花景天的妈妈,经不起别人的冷嘲热讽,会大大的翻脸。
所以在这大喜的日子,就算再笨的人,也不会在结婚的大喜日子里,给别人家添堵,自找没趣的。
今天,花恩的父母穿得是体体面面,正在与女方家的父母欢快的聊天。
尤其是花恩的母亲,那夸张的微笑,好像他们两家人就快成真心的一家人一样,无话不谈,谈着孩子们的美好未来。
可是,当花恩的母亲转身去红棚外头迎接新客人时,新娘子的父母终于露出了极为厌恶的狰狞表情。
“要不是我女儿有孕了,我才不会这么早同意她结婚。”
“就是说,这男方家怎么就这么不识抬举的?婚礼婚礼,就应该去一些五星级大酒店举行嘛!看他们家穷的,也不知道我们家女儿的眼光就这么与众不同的……”
两人一唱一和,见到男方家客人进来时又露出自以为看不出任何嫌弃的表情来。
表里不一,人前人后不一样,真真是孩子的“良好教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