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恩本以为可以和陆娄两人好好说上话的,却不想,娄天卿母亲的城府境界答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对着明月,花恩发了好半天的呆,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她目不斜视,伸手去拿,哪知手机“啪嗒”一声掉落于地。
只因屋内没有开灯,她更没有开阳台灯的习惯,四周黑漆漆的,除了天空中那一轮弯月,她的视野非常的模糊。
她弯腰去捡,伸手在小桌子边寻了寻,可是依旧一无所获。
“看我这笨脑袋,就不会去开灯啊!”
说着她急忙起了身,岂料就是这样一个急促的起身,她还没有站稳,身子晃了几晃,直接冲着前面的白墙倒了去。
她脑袋晕晕疼疼,双目根本看不清东西,像是一个瞎子一样摔倒时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身上的砸疼再撕心,也没有此刻她的心脏跳动的那般厉害!
“我……我怎么看不清月亮的颜色了?”
她抬头看着天空之前明晃晃的弯月,却少了橙色的光芒,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惨白。
那白的颜色,就跟一层层浮云,忽远忽近,看的花恩心里想东想西,有些后怕。
她告诉自己一定是错觉,紧紧闭上眼睛,约莫两三分钟的时间,她又缓缓睁开了眼睛,再抬眼望向天空之时,月亮的颜色又恢复了如初。
她笑了笑,“我就说嘛,一定是我刚刚起来的速度太快了,血液循环不过来了呢!大家不都会如此的嘛。”
当下,她扶着墙面,缓缓的起身,压下心中的某种害怕,却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打开了阳台灯,她终于捡起了她的手机,电话铃声依旧响个不停,足足几分钟的时间了,它却不厌其烦似的在响。
花恩一看,是张宇杰打来的电话,忙接上了,“宇杰,这么晚了,你不好好休息,打来有事么?”
电话那头的张宇杰苦笑道,“花恩啊花恩,你究竟有没有当我是你的男朋友?都几天没有见到我了,你怎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花恩怔愣了下,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没有怎么去想过呢。
张宇杰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对不起,花恩,最近公司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又是公司的代表律师,想抽空去陪你,都有心无力,你……你会不会怪我?”
花恩没有及时回答,一听到徐氏集团出了许多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徐沐伦,也就是现在的紫星!
莫非,是他在行动了?想要毁了他父亲的公司?
她僵笑了几声,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是如此的优秀,都是我不好,没有一直为你排忧,为你打气。”
顿了顿,她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对了,宇杰,你说你们公司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究竟是什么事?”
“这……是公司的要事,我不好对外人说。”
张宇杰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说道,又怕花恩误会他的意思,忙又解释道,“花恩,你别胡思乱想,也别生气啦!我之所以不告诉公司以外的人,这是我作为徐氏集团代表律师的基本要求,你能明白么?”
花恩一面拿着电话听,一面看向楼下。
楼下走来两个男人,交头接耳的说了些什么,神情皆很严肃。
似乎感觉到有人深凝,两人纷纷抬起头来,正好与花恩的目光对上,那两个男人怔愣了下,突然又露出各自引以为傲的微笑。
正是紫星与苏白义两人。
紫星更是伸出双手,冲十八楼的花恩招手,大声的喊道:“小姐姐,我在这里,看我看我!”
花恩虽然听不清十八楼之下人儿的叫声,可是紫星夸张的摆手动作,却让她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以前说好的不怎么理紫星,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形之间,都在由心而改变。
直到最后,电话里传来张宇杰的声音,她才意识过来电话还开着呢,与张宇杰聊了一会儿,才匆匆道了句“晚安”,就挂了电话。
岂料,这深更半夜的,经紫星这么一吆喝,周围的大楼纷纷亮起了灯来,不远处还传了一阵宠物狗的叫声,就连不远处的门卫室也“噌”的一声,亮起了灯来,门一开,已经有一名门卫走了出来。
苏白义见此,急匆匆的拉着紫星,向大楼里逃窜离去。
“你小子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花恩在十八楼,她能听得见么?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夜猫子不休息无所谓,已经祸害了我还不够,你这小区四周住的大都是有钱人,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金钱呐!你再这么下去,小心我不理你了!”
幸好,苏白义脑子灵光,在那门卫到来以前,一早匆匆的拉着紫星,进入了电梯。
门卫刚刚赶到时电梯门正好合上,以致躲过了这么一关。
电梯里,紫星不屑道,“我刚刚就是很激动,你没看到小姐姐也在看我们么?我只是出于礼貌,小姐姐是我在乎的人,当然要让她看到我的存在啊!”
苏白义翻了翻白眼,“对对对,这里是你们紫府兄弟的地盘,我没有话说。可是,以后你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就算这里是姓紫的小区,那些住客也不是好惹的主,往后不要让我来背黑锅了,下不为例!”
紫星突然晃了晃身,浑身散发出一种黑暗的气场,他再抬起头来,眼神变得更加的犀利了,语气低沉暗哑,“白义,真得要‘下不为例’了?”
苏白义浑身一个机灵,冷不丁的退后几步,再看向紫星时,嘴角狠抽了几下,说道:“沐伦,你们这样玩换魂来换魂去的,我很不适应的!”
“那从这一刻起,你就学会适应好了!”
“沐伦你耍无赖,你又是这么一招,能不能变一个啊,啊……”
远远的,电梯里传来一阵阵又哭又笑的声音,苏白义最怕别人挠他脚底板了,而这个徐沐伦就是抓住了苏白义这个死穴,每每他不听话时,这一招都很管用。
…………
刚开始,花恩的婚庆公司生意依旧不起色,奇怪的是,最近几天来,反倒是变了样,一些越来越多的人,往他们公司门口张望,更有甚者,干脆大着胆子进来了。
他们粗衣粗布,像是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就算是刚刮了胡子,剪了像样的发型,那肤色黑炭的还是骗不了人的。
巫甘草拦住了那两个中年男人,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是进来相亲的?还是替别人报名来咨询的?”
那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齐声问道:“这里是不是有妖……妖气?”
闻言,巫甘草的脸倏忽黑了,挥了挥手,扯大了嗓门,“妖什么妖,姐姐我妖的漂亮,妖的千姿百媚,碍你们什么事了?一个个不用赚钱养家啊?”
她的嗓声很大,足够外面的每一个人听到。
那两个人没有离开,其中一个剃着平头的中年男人,又说道:“我们这些人是慕名而来的,听说这里有仙人指点过的残余仙气,能够帮助我们这些单身人寻找到不一样的姻缘。”
巫甘草看了看花恩,公司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也就是最近网上热搜的事情,他们那些人不懂,还说这里有什么妖气的,真是太无知了!”另一个男人帮着解释道,“其实,我们也本就不抱有希望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仙女姐姐,是她让我们过来这里参加什么相亲活动的,说你们责任心高,有仙气密绕的环境下,保准我们这些人心想事成!”
他说完,回头对门口的那些男人摆了摆手,他们不约而同的赞同称“是”。
神仙姐姐是何许人也?
花恩朝蒋梦琪看去,蒋梦琪也是一脸的茫然。
而后,花恩让巫甘草和金白夏招呼着这二十来号人,一一登记下他们的基本资料,譬如地址、电话、姓名等等。
最后还和那些说好了,一有相亲活动的安排,会分批安排他们过来参加相亲活动的。
等他们离开,整个公司里终于安静下来,不过还是残留着属于那些人身上的某种说不上来的土味儿,有点恶心,又有些像某种药味的气息。
金白夏收拾完资料忍不住的吐槽,“黑林山是什么地方?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一个个都看起来像是从贫民窟逃出来似的。”
巫甘草嫌弃的挥了挥面前空气中有的没的一股汗臭味,嫌弃道:“就是,刚刚他们一群人一起靠近来,我都快要没得呼吸了,到底是哪个神仙姐姐这么无聊,赶这些人来我们这里的?”
当下,她拿着一瓶紫色香水,在空气中喷了又喷,嫌弃的不得了。
蒋梦琪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想了许久,突然站立起来,大声的叫道:“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大家齐问,“是谁啊?”
蒋梦琪得意的挑眉,笑道,“他们是黑林山的村民,祖祖辈辈都以种人参为生,你们别看他们晒得黑不溜秋的,穿着最差的布料,其实,他们可富裕了!以前就有探者采访过他们那个隐蔽的村庄,结果打开抽屉或是柜子一看,里面全是钱,来自世界各地的钱呢!”
突然,将话一顿,她又笑了起来,“你们可不知道,这还不是最劲爆的消息,那些钱现在早就过时了,就是一些古代文物了!你们不觉得很好笑么?!”
看着蒋梦琪大笑,其他人都瞠目结舌,有些疑惑,有些惊奇。
“古代的钱?那他们不是超级有钱?”
金白夏怔愣了下,打开巫甘草的抽屉一瞧,最上面的那些相亲费用全是那些人交的,却都是一些现在常见的钱币,登时心里有些凉透,“梦琪,那些都只是你编出来的故事,来跟我们开玩笑的吧?”
说着,拿着那些人刚刚留下来的一叠纸.钱,在半空中晃了晃。
蒋梦琪表示很无辜,“我也是听说的,不过确实有这么一个黑林山啊,不信你们网上搜搜,这应该是七八十年前的报道了!”
金白夏将信将疑,打开了网络搜了搜,果然,见过了不少有关黑林山的消息,却如蒋梦琪所言,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哇塞,蒋梦琪,你是属狗的么?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你居然都清楚,我真是佩服!”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当年只是奉了我主人之命,随意经过那里,发现那里全是种了人参,我就是嘴馋了,才下去摘.吃的。”
说完,蒋梦琪嘻嘻一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惊讶的目光。
花恩朝蒋梦琪使劲的使了使眼色。
心道:这个蒋梦琪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感觉不到别样异样的目光?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亏她说的出来。
苗月凡一副不惹事不罢休的语气,“梦琪,外面都在传我们这里妖气冲天,莫非,你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苗—月—凡!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蒋梦琪直接站起,然后一溜烟的飘过了苗月凡的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跟一个母老虎似的。
“疼,疼,疼!蒋梦琪,你不是吃素的么?出手这么狠,也想尝尝我的厉害么?”
苗月凡仅一个反身,再是出掌于蒋梦琪的腰处,蒋梦琪因为怕被挠,只得松了手,苗月凡脱逃成功。
紧接着,苗月凡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大剪刀,在公司粉色系大厅里晃了晃,大剪刀显得尤为突出晃眼。
“苗月凡,你快点拿开它,我……你……你明知我害怕这种利器的!”
蒋梦琪一见那把质量上乘的大剪刀,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脸色吓得苍白无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几近要瞪出来了。
花恩劝道:“月凡,快点拿开剪刀,要是不听话,咱们晚上就去吃蛇羹大餐!”
苗月凡严重的黑沉了脸色,蹙着眉的看着花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虽是如此,他却没有听花恩的话,没有拿开那把大剪刀,反而步子向前,在吓唬着蒋梦琪玩。
紫星似是看出了他的那么一点小小心思,摇了摇头,走来过来,“苗月凡,行了,人家蒋梦琪一个女孩子,都被你吓成这样了,难道你想吓瘫她,打算一辈子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