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无憾了,只是,林林那孩子还小,你们,定要托付一个可靠的人家……拜托你们了……”
说完,那老人便断了气!
苏凰雉的心下一沉,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她真的一时有点无法消化,只是二人还没从老人的死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外面传来那暗卫的声音:“可算是等出来了!”
两人同时一惊,蓝求意迅速拉起苏凰雉的手。
“雉儿,跑啊……”
两人一路跑,还是被暗卫堵在了山头,又是同那日断崖一样的场景。
退无可退,苏凰雉冷笑了一声,对着对面的暗卫说道:“放他离开,我跟你们走。”
“笑话,我们的指令是带走你,杀了你身边的人,所以放走他?不可能。”暗卫冷笑道。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多说了,那就,拼死一搏吧。”
夜,逐渐暗沉了,成堆的云都堆积在了一起,月亮的光芒隐退积云背后。
蓝求意持剑对着围过来的暗卫,却终是寡不敌众,被逼到了崖边。
苏凰雉站在边上,风撩起了她的长发。
“若是,你们再前行一步,我就跳下去,这下边,不是河流了,若我死了,你们照样无法交差。”
苏凰雉一字一顿的说道,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那暗卫却说:“姑娘,我们也是听命行事,你不要让我们难做,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必要给你们留面子了!”
“呵呵。”苏凰雉说着就要转身往下跳,蓝求意却在关键时刻拉回了苏凰雉,“雉儿,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了,好好,活着……”
蓝求意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山涧,人却已经掉了下去。
“蓝兄!”苏凰雉大喊一声,身子却被身后赶上来的暗卫抓住。
……
摄政王府。
百里凤雏被莫孽娘一直密令召了回来。密令上写道:“人已经替你送进了宫里,万事俱备,开始行动。”
百里凤雏心下一惊,原来,苏凰雉已经被抓到了。
……
夜晚,皇城内,一座座官邸却是灯火通明。
百里扶苏惊坐在凤鸾殿内,就连玉儿与百里守一也是对着眼前的人发呆。
百里扶苏正在御书房看军事部署,突然有人来报。
“皇上,皇上,死去的苏贵妃,出现在了凤鸾殿!”
百里扶苏的手一抖,手中的兵书便掉在了地上,还以为刚刚是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百里扶苏转过身,眼神有些飘忽。
“卑职,卑职 ……说,已故的苏贵妃娘娘,出现在了凤鸾殿。”
“你再说一遍!”百里扶苏的声音明显提高了。
“卑职……”
“别说了,摆驾凤鸾殿。”百里扶苏大吼一声,便往凤鸾殿跑。
刚刚踏入凤鸾殿的门,就直直的看到了寝殿内那个熟悉的人影正坐在殿内。
百里扶苏一步步,缓缓的走到殿内。
同样惊讶的玉儿和守一正站在旁边,守一红着眼睛躲在玉儿怀里。
“雉……雉儿?”百里扶苏惊讶道。
“你,没死?”
苏凰雉抬起头来,直视着百里扶苏的眼睛。
“嗯,是我。”
“哇……娘亲!呜呜呜呜,守一以为,以为,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百里守一扑到苏凰雉怀里,苏凰雉也红了眼眶。
这些天,他们一定很难熬吧。
“守一乖,你先跟玉儿姐姐回去睡觉,娘亲累了,让娘亲歇一会儿好不好?”
“好,那守一明天来找娘亲。”
守一跟着玉儿下去之后,百里扶苏先是愣了很久,转而紧紧抱住苏凰雉。
“雉儿,真的是你,你没死。”
“皇上,坐下说吧。”
“我活着,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苏凰雉淡淡道。
她现在,已经彻底对生死置之度外了。
“雉儿,你怎么说话呢,你活着,才是最大的安慰。”
“哎,这一切,都是百里凤雏的局,我,只是他的棋子。”苏凰雉自嘲般的笑了一声。
“此话怎讲?”百里扶苏皱眉道。
“皇上不也感受到了吗?也许明天,就知道了吧。”
翌日。
消息很快传进了皇宫。
整个皇城都在传:“皇宫里的苏贵妃逝世了,摄政王府的摄政王妃却突然失踪了,宫里的人说,苏贵妃死而复生又出现了!”
可是,这大白日的,怎么会有死而复生之说,这么巧合的事情,摆明了,是皇上思念心切,夺了皇嫂……
这,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凡是个好男儿,都忍不了此等耻辱。
都在传说,摄政王要举兵造反……
整个京城寂静了三日,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压抑的气氛突然席卷了整个皇城上下。
无声无息,默然的浸染了每个角落。
挨家挨户无不是出于一种全神戒备的状态,为这一个多事之夜而不眠。
唯有东南角的一户巨宅亮的格外的出奇。
这便是天弈王朝的几大世家之一的上官世家,也是前朝莫孽娘的人马,此刻归于百里凤雏麾下。
身为当朝一品官员,上官戎复,此刻却在书房秘策谋反大事,静待摄政王的信号。
“爹,我们还要等多久?”
这样的事情,越到最关键的时刻,越考人的意志力,显然上官家二少爷上官芙清是不过关之人。
“这么多年都等了,还怕再多等片刻?”
上官家当家,上官戎复一身灰紫色的锦袍,高坐在书房中间檀木案几之后,冷冷的瞥了上官芙清一眼。
“大人无需动怒,二公子也无非是喜难自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站出来打圆场。
要是苏凰雉在此,必然能认出这人便是那日在军机处见过的柳平之。
“他有多少斤两,老夫自己心里清楚。”
上官戎复冷哼道,而后怒其不争的,看着面露不服之色的上官芙清,“你与摄政王一般大,若有摄政王三分能力,我便老怀欣慰了。”
“王爷想必已经快要发号施令了吧?”柳平之接到上官芙清的眼色,幽幽的岔开话道。
“应当是。”上官戎复侧首看着悬在树梢之后,隐在云层下的皓月,不由一叹,“多年的夙愿与忍辱负重就在这一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