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把摔在地上嗷嗷乱叫的秦周鹤直接拖走之后,屋子内只剩下慌乱地站在一旁的苏凰雉,和紧盯着她看的百里凤雏。
她把背抵在圆柱子上一动不动,眼里有着惊慌,分明也被自个儿之前的行为给吓怔住了。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百里凤雏上前便抓住她的手,“你会武功?”
“不,我不会。”
苏凰雉一口回他。
可百里凤雏的眼里写满了不信,方才那一幕现下仍在他脑子里回荡,若不是有武功,这女人又岂能制服一个八尺大汉?
但见她脸色惨白,很明显是吓坏了,跟方才那个人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忙不迭地挣脱喊道:“王爷,这里是天香楼,不是王府,还请自重!”
她拼命地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奈何百里凤雏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她根本就毫无招架之法。
百里凤雏越是见她挣脱,他这心里便越想跟她较劲儿。
“天香楼又何妨?只要本王想对付你,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此地并非在王府,且方才她已然受了惊吓,这胆子也比之前要大上许多,竟敢直勾勾地盯着百里凤雏。
那眼中的倔强让百里凤雏看得一惊,仿佛似曾相识那般。
“王爷,您可别忘了,是您把我赶出王府,若是您对我下手,那便是欺辱庶民。”
“霓裳羽衣?”
他盯着苏凰雉身上穿的衣裳,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世人皆知这霓裳羽衣是在苏鹂鸢还未嫁入宫中,百里扶苏亲自送上苏府赠予给她之物,世间仅此一件,极其珍贵。
可如今却穿在苏凰雉的身上。
苏凰雉裹紧衣物,他知晓百里凤雏话里的意思,无非又是把她同苏鹂鸢联想在一起。
不知为何,她突然心里面没由来地觉得烦躁。
“我不是她,霓裳羽衣也并非是这一件,王爷莫要弄混淆了。”
她的话里冷漠,语气更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可她不知,她这般的样貌,倒是莫名地入了百里凤雏的眼,不是为了她身上这件什么都不值的衣裳。
这夜,百里凤雏宿在了青楼,一夜温存过后,当百里凤雏醒来之时,发觉身旁的女人仍在熟睡。
方才他不过是想试探到底是不是她,谁知竟然……倒不知这女人到底是谁,竟有如此大的本事。
回想起那日。
百里凤雏第一次看到那张脸时,不是在王府,而是在京郊的一处山上。
他直到现下还记得,那姑娘身穿一袭白衣,头发只用了一根白色绸缎束着,虽穿的男儿装,但却一眼便能瞧出她乃女儿之身。
那白衣女子在对付山贼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慌张,清冷的气质与其矫健的身手没一会儿便把山贼打跑了。
她长得一副倾国之姿,但这眼中的桀骜令他似乎瞧见了自个儿。
手上的剑在刺向山贼之时,面不改色,就算男儿也未必能做到如此。
从那之后他便把那女子深深记在心里,等回了京都之后,百里凤雏托十八去打探在京郊山上见的那位姑娘是谁,几经周转之后终于得知。
那姑娘竟然是苏易的女儿,苏鹂鸢。
苏鹂鸢从小便爱舞刀弄枪,乃先皇皆知之事,定是她不会有错。
当找到她时,百里凤雏紧赶慢赶随即准备了厚礼上门提亲,只因这个世间,只有像她一样的女人才配站在他的身边,才能与他共同睥睨地看世间万物。
等百里凤雏上门提亲之后,苏易当时并未答应,而是借口这宝贝女儿只有一个,便要好好考虑一番。
苏易是难得在朝中既不是站在百里凤雏的一边,也不是站在百里扶苏一面的中间派。
他倒是没有考虑到若是他娶了苏鹂鸢,便是为了苏鹂鸢,那苏易也定不会与他为敌。
可等他提亲之后,苏易身为吏部尚书,却因包庇户部尚书刘印钟贪污一大笔官银而犯下死罪,一时间苏府上皆人心惶惶。
正当苏易要被百里扶苏关押入狱之时,兴许是看在苏家三代为官的面子上,百里扶苏额外开恩放他一马。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恰逢后宫需要充盈,百里扶苏下令苏易,只要把苏鹂鸢嫁入宫中为妃,他便可以免了苏易的罪名。
这贪污的并非是苏易,要豁免他的罪名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被逼无奈之下,苏易只好含泪把苏鹂鸢嫁入宫中,这事儿才算得上暂时平息。
可前有百里凤雏看上了苏鹂鸢要娶她为妻,如此一来,苏易左右都会得罪,倒是不知竟摊上了百里凤雏。
苏鹂鸢进宫之后没多久,便传出舒妃小产一事与她有关,皇帝一震怒随即把她关押入冷宫。
这也是为何苏易会让苏凰雉嫁给百里凤雏。
如此看来,这一切的一切便是从一开始的京郊上算起,现如今到了这般地步,倒不知是为了何?
百里凤雏冷冷一笑。
他冷血地把手臂从她颈后抽离出来,苏凰雉被他这一动静随即吓醒了。
一睁开眼睛,只见百里凤雏高大的身影印在她的眼里。
“还愣着?是想一直在这儿当万人骑的花魁?”
苏凰雉脸色顿时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