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看着苏盈盈那张白梅一般的美丽的面孔，眼里泛着一丝冷光，嘴角牵起一丝奇异的笑，语气却异常平静：“是嘛？”</p>
“有点酸酸的，苦苦的。”苏盈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皱着眉头喝着碗里的药。</p>
“良药苦口。”春蕊淡淡道，“你不是想尽快恢复记忆吗？”</p>
“嗯。”苏盈盈抬起头来，一双大眼里流露出无限的希冀，“很想快些恢复记忆。”</p>
春蕊淡淡地笑，静静地看着她，平静如一汪春水，不动声色。</p>
“最近想起的事情多了么？”春蕊问。</p>
“嗯，能记起‘落梅山’的事情，其余的还想不起来……”苏盈盈歪着头，慢慢道。</p>
“不要紧，慢慢来。”春蕊笑道。</p>
“孙大夫，你所说的药物的副作用是什么，”苏盈盈问，一双大眼中流露出一种少见的小孩子一般的惶恐神色，“我最近总是感觉浑身乏力，特别疲累，似乎总是睡不够似的。”</p>
春蕊眨了眨眼睛，道：“是吗？”</p>
“特别是在慢慢想起‘落梅山’那几个月的事情时。”苏盈盈道。</p>
春蕊眼波闪了闪：“有得必有失，你之前所中的毒太深了。”</p>
喝完药，苏盈盈一张白梅般的脸慢慢变得越来越没了血色，就连嘴唇也变成极浅的粉色樱花瓣一般了，她的眼皮打着架，睫毛扑闪着：“孙大夫说的药物的副作用除了嗜睡，还有什么……”</p>
“你慢慢就知道了。”</p>
看着她眼睛慢慢闭上，长长的睫毛像两只收了翅膀的蝴蝶一样栖息在眼皮上，春蕊的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p>
那笑就像是冬日雪地里的月光，寒冷却又凄艳。</p>
红烛静静地燃烧，房中纱帐轻柔，宛如梦幻。</p>
春蕊替西念琴脱掉外衣挂在衣架上，又去解他的内衣。</p>
“这两天，她怎么样？”西念琴抓住了她的双手，柔声问。</p>
春蕊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自然地笑了笑：“还好，只是嗜睡。”</p>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再问。</p>
她轻轻解下自己的外衣，躺在他的身侧。</p>
红烛在空气中静静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p>
青纱帐里，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帐顶。</p>
他也静静地睁着眼睛。</p>
空气里写满了沉默。</p>
“蕊！”他轻声唤她。</p>
“嗯？”她淡淡应道。</p>
“你恨我吗？”他问，如此坦白。</p>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p>
他也没有再问。</p>
“西郎！”她轻声唤他。</p>
“嗯？”他柔声应道，转过身面向她。</p>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她转过头来，盯着他那俊美的脸。</p>
他脸上刚要绽放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又缓缓平躺下。</p>
“什么时候？”她俯身过来，不依不饶，追逐着他的目光。</p>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如燃烧着地狱火焰般的眸子，那眸子里强烈的仿佛要将他吞没的感情，他避开了眼睛，垂下眼皮：“过一段时间吧。”</p>
她静静躺下了，语气有些无力：“过一段时间是多久？”</p>
他叹了口气，静静答：“等我整顿好川蜀。”</p>
她心里猛地一惊，原来他的情郎竟然有这样的野心。</p>
转而，又她微微笑了，或许她爱恋着的也正是这个有野心和抱负的他。</p>
他静静问：“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帮我吗？”</p>
春蕊静静笑道：“嗯。”</p>
他静静握住了她的一只手。</p>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春蕊问。</p>
“灭‘掩月宫’。”他说。</p>
“你想好怎么破‘掩月宫’了吗？”春蕊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地问。</p>
“嗯，”他握她的那只手紧了紧，语气沉静，“‘掩月宫’总部在明湖底，教众善于用毒，要破‘掩月宫’就需要知道避水避毒的方法。”</p>
春蕊静静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避水避毒有办法。”</p>
“真的？”西念琴转过身子，面向她，一双俊美的眼睛熠熠生辉，“什么办法？”</p>
“以毒制毒。”春蕊的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也闪着光，眼睛眨了眨。</p>
“怎么说？”西念琴轻轻皱眉，眼里有些疑惑。</p>
“《毒经》上曾有记载，有几种草药炼制成毒，人服用后短时间内水火不入、百毒不侵。不过……”春蕊眼波黯淡了下去。</p>
“不过怎样？”西念琴急急问。</p>
“只不过服用过这种毒的人这种水火不入、百毒不侵的状态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若不能服用解药，就会迅速虚弱而死。”春蕊一双大眼里露出哀怜和忧伤。</p>
“两个时辰足够了！”西念琴的眸子里泛着冷冷的光，嘴角牵起一丝愉快的笑。</p>
“但这种毒的解药很难找。”春蕊急忙道。</p>
西念琴看着她着急的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争斗就会有牺牲的。”</p>
“可是……”春蕊犹豫道。</p>
“你会帮我的，对吗？”西念琴笑意盈盈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p>
春蕊看着他那双泛着光的眸子，垂下了眼皮：“我要想一想。”</p>
“蕊，”他的大手伸进了她的衣衫里，“早点了结了这些事，安定了我们就可以过平静的生活了。”</p>
听他柔声这样说，她抬起了眼睛，看向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是较真：“真的吗？”</p>
“真的。”他温柔地笑道，眼里满是柔情蜜意。</p>
她有些恍惚，踌躇道：“不过这种毒也很难制的，万一把握不好，制药人也会有危险。”</p>
他温柔地看着她，温柔地笑着：“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p>
春蕊看着他那温柔的眼神，听着他那信心满满的语调，心里一阵温暖，头一次被一个人如此信任，如此肯定，她心神恍惚，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眼，失声笑道：“好。”</p>
听到她的那声“好”字，他眼里满是笑意，脸上泛着光，像个兴奋的孩子。</p>
他的手在她的酮体上游走，她娇笑着躲避。</p>
他反倒像个无赖似地黏上她，他含住她的唇，将她的笑声堵住了。</p>
或许，此刻才是最最真实的他吧。她想。</p>
既然爱他，就该接受他的所有。</p>
她紧紧拥住了他，温柔地配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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