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叶长安走到尸体面前,只见那尸体血淋淋的,从衣服上的血迹看,应该不止挨了一刀。
我刚才大致看了一下,尸体上一共有五刀。景若曦走到尸体便蹲下,指点了一下:你看,胸口一刀,肚子两刀,还有两刀是在胳膊和腿上。
这也太惨了。燕名不由得道:都是打架,怎么旁人只是有点皮外伤,他被砍了五刀?
可能是正好和谁撞上了,也可能是被下了黑手,这个就要一个个调查了。景若曦道:不过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想说的是,之所以他们认为程婶杀了人,是因为她是最后一个把刀刺进死者身体的,刺进去之后,死者便倒下了。
众目睽睽,这一点肯定没有错。
但除去胳膊腿上的两处伤不致命,其他的三处刀伤都有可能致命,所以并不能因为死者是在程婶手里倒下的,就把责任都归于她。景若曦道:我觉得,到底是谁杀了人,这要看谁的那一刀才是致命的。如果致命伤并不是小腹这一刀,程婶充其量也就是个误伤。
景若曦拨弄了一下尸体上的衣服:一般来说,捅肚子比捅胸口捅死人的概率小多了。除非程婶特别倒霉,要不然的话,没道理两刀胸口的不是致命伤,偏偏肚子上这一道杀了人。
也是啊。燕名想想道:说到要害致命,不是对脑袋就是对胸口的,没听说对着肚子下手的。
若曦说的确实不错。叶长安道:但这只是你的推论和猜测,并不能成为给程婶脱罪的证据。而且,如果程婶不是凶手,那么必然还有一个凶手,你的一句猜测,也不能成为定别人罪的证据。
景若曦悠悠的叹了口气:我知道。
程宇虽然一直抱着母亲在哭,但是也隐约听见了几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涌上点希望,突然站起身跑了过来,在景若曦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姐姐。程宇也不知怎么这么有眼色,认准来景若曦是可以帮忙的人:您帮帮我们吧,我娘是被冤枉的。她平时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
景若曦实在还是无法习惯这年代人跪来跪去的习惯,就算对方只是个半大孩子也不行,她慌忙伸手去扶程宇,可程宇别看不大,身量挺大,力气也不小,他不愿意站起来,景若曦一时还扶不住。
无奈景若曦索性在他对面坐了下去。
程宇愣了下,估计还没碰过这样的人,不过他脑子灵活,眼睛一转:姐姐,你能帮帮我们吗?
有些人就是容易心软,就算面无表情也能看出她是个心软的人,景若曦是个连别人的跪都不愿意接受的人,怎么能忍心拒绝一个孩子的请求。
景若曦抬头看了看叶长安,说到底她是叶长安的手下,这案子,叶长安点头她就去做,叶长安摇头他就不做,若是不做,心里大概是会有一些过意不去的,可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说是在以前,也许她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但是现在不会了,叶长安道;若曦,你有什么办法吗?
叶长安这么说就是让她做了的意思,景若曦道: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解剖,把尸体解剖了,就能知道这三处刀伤哪一处是致命的,伤到了什么脏器。
这是她最熟悉的本行工作,就算这个年代的工具不是很称手,只有最原始的尖刀也相信自己可以熟练的完成一场解剖工作。
叶长安点了点头:好,如果需要那就解剖,死者家属也希望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中国最古老的观念,死者伟大,入土为安,人死了之后若是还被开膛破肚,那是极大的不尊重,即便是相对开明的几千年后这个思想依然根深蒂固,更不要说是这个年代了。
燕名道:大人,解剖尸体需要先和死者的家属先商议好吧?
自然。叶长安道:叫人把死者抬到程家的院子去,衙门的人什么时候来也一起叫来。
燕名应着,不过这事儿他自己肯定干不了,好在因为死了人已经有村民将村长叫来,村长虽然不属于朝廷命官,但也是上面指派吃的,听说叶长安是京中的来的官员,一切都听吩咐。
死者也是村子里的人,他父母妻子很快被叫来了,对叶长安提出要将尸体解剖的话,愿意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听说不解剖就找不到凶手,也就犹豫了。
看得出来,程婶在村里的人际关系不错,死者的家人也不太愿意相信她就是凶手。
叶长安吩咐燕名:你和村长一起把所有参与斗殴的人都叫来挨个询问,死者身上中来五刀,除了陈婶捅的那一刀,其他四刀分别是什么人做的?用的是什么凶器,都要弄清楚。
烟民应着,花行风已经指挥了两个村民将死者抬进了,其交代的房间里,房间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景若曦让人搬了两张木桌,拼成一张床,然后便将死者放在上面。
死者上身的衣服已经完全被血染透了,血还从伤口慢慢的往外渗着。屋子里本来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不过这显然不能满足景若曦的需要,又让从别的屋子里拿了几盏灯过来,前后左右的都摆上,将屋子里照的亮堂堂的。
景若曦带上从叶长安那里讹来的手套,又从自己的腰包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皮制的袋子,从那袋子里缓缓的抽出来一把薄而锋利的小刀。
这小刀还是她在酒店后厨的时候,找工匠特意打,花了不少钱,虽然没有用过,可和她之前用惯了的手术刀很相似,十分称手。
叶长安在外面交代完了便推门进来,看了看景若曦手里的刀:哟,这刀不错,你就用它解剖?
嗯。景若曦应了一声:大人,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我为什么要回避?叶长安奇道: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没有。景若曦耸了耸肩:只是不太好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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