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希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酸,她想,是因为白知柔在催傅奕琛回家吗?还是他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一边口口声声说着心里还有她,一边接到自己妻子的电话后就迫不及待的赶回家去,这样的傅奕琛,让顾若希怎么敢再去爱呢?
而另一边,傅奕琛的心情其实也没有好过多少。
傅奕琛开车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脑海中不可控制的想着刚刚自己站在门口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那四个人,他们好像一家人。
自从五年前,顾若希离开以后,傅奕琛从来没在那件间别墅里感受到这样的温度,温暖和睦,可不知道为什么,傅奕琛觉得自己被这份温度灼伤了。
所以,傅奕琛甚至是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了,他害怕自己会破坏掉屋子里那原本和谐又幸福的气氛,或者说,他害怕那气氛本身,因为那一切都不属于他。
傅奕琛一想到自己回到傅家老宅之后还要应付白知柔,愈发的觉得心中沉闷,头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傅奕琛将车停在了路边,打开了车上的抽屉,拿出了一瓶药,随便的倒出来了几粒,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也不喝水,直接咽了下去。
傅奕琛因为苦涩,用舌头轻轻的顶了顶上颚,之后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已经空了。
傅奕琛想起来上次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和他说他的偏头痛已经很严重了,希望他尽早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之后决定治疗方案。
医生还告诉傅奕琛,他现在已经对止疼药产生了依赖性,再这样下去,可能就算将来治好了头痛,也会对止痛药上瘾。
傅奕琛随手将药瓶撇在了一边,疲惫的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
检查?手术?他怎么敢?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如果自己表现出来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软弱,可能这五年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他哪敢停下来休息。
就在这时,傅奕琛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奕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傅斯年。
傅奕琛本来想要直接挂掉,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可是又一想到傅斯年可能找自己有公司的事情,或者是关于白知柔的罪证的事情,傅奕琛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哟,接电话了,这是让顾若希给赶出来了?没成?”
“……你有事吗?”傅奕琛有些后悔自己接了这通电话。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你今晚可能会受到情商,想要慰问一下自己的亲弟弟。”
“同父异母。”
“那也是亲的啊,怎么样,要不要哥哥陪你找个地方喝一顿?”
“不用了,谢谢哥哥的好意。”傅奕琛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不客气,不客气。我说你小子就是个怂蛋,要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绑在床上把事儿办了再说,办完事儿这女人还能跑了吗?”
“我不想她恨我。”
“所以你就像现在这副德行?”
“我怎么了?”
“你的语气就好像你要活不过今晚了。”
“你打电话到底有事没事?”
“是这样的,我查到了一件事。”
“说。”
“我派人找到了当年的肇事司机的妻子,她说他的丈夫有几天晚上睡不好觉,总会做噩梦。”
“这能说明什么?”
“你能不能听我不把话说完?”
“……”
“我根据她的回忆,大概查了一下时间,那几天差不多就是你出事以后,钟婉碧出事之前的时候。”
“可是这和白知柔有什么关系?”
“你接着听我说!”
“你能不能说重点!”傅奕琛也有些急了,虽然他和傅斯年的关系这五年有了很大的缓和,但是他们既像是朋友,又像是对手,他知道傅斯年这是故意在吊他的胃口。
“肇事司机的妻子还说,她说……傅奕琛,你是不是要回家啊?”
“傅斯年!”
“诶,我说,我说……”傅斯年见逗傅奕琛逗的差不多了,也正色起来。
他说:“那女人说,他的丈夫在梦里重复说一句话:‘白小姐,我真的不想干了’”。
“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可是,傅斯年,你知道的,这不能当作证据。”
“我知道,但是至少我们证实了这两件事确实都是白知柔做的。”
“这还用证实吗!”
“傅奕琛,之前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的猜测而已,就算我是你的车祸的知情人,我也不知道白知柔策划的第二起车祸,她都可以狡辩自己毫不知情。”
“可是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要找到一个人,可能事情就会有转机了。”
“谁?”
“顾野。”
“那个之前白知柔身边的男人?”
“就是他。”
傅奕琛沉默了一下,之后说:“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
“谢什么,你把你手里傅氏集团的股份让出来就算谢我了。”
“你自己有本事就来拿。”说完,不等傅斯年再说些什么,就把电话挂掉了。
之后,驱动车子,向傅氏大宅驶去。
……
傅氏老宅。
“知柔,还没睡呢?”傅太起夜的时候看到客厅里的灯亮着,就过来看看。
她看见白知柔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本书,有没有心思看进去就不知道了。
“嗯,妈,我等奕琛回来呢。”
“他今晚还回来?”
“嗯,我刚刚打电话问他了,他说他很快就回来。”白知柔笑了笑。
“知柔,我看这段时间奕琛对你好像很好啊。”
白知柔脸上一红,她点了点头:“嗯。”
傅太笑了,坐在白知柔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夫妻两个人嘛,就应该这样子的,慢慢来,奕琛会看到你的好的。”
“好,谢谢妈。妈,你快上去睡吧,我在这里等着他就可以了。”
“好,那我先睡了,你再打电话催一催他,都这么晚了,真是不像话。”
“我打过了,他说他顺路去看了看傅景希还有傅景彦。”
傅太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她说:“知柔,你争点气,给奕琛生个儿子,这样那两个孩子就没什么价值了,不过是下贱女人生的下贱东西。”
白知柔脸上的笑有点僵住了,她怎么能让傅太知道,这五年里,傅奕琛连碰都没碰过她呢?
她勉强维持着笑,她说:“好,妈,您快去睡吧。”
傅太以为白知柔脸上的不自在是因为羞涩,还打趣了一句:“结婚这么多年了,还害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