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活阎王提到倪清风,绿袍仙神色也是凝重起来,此人虽是出手不多,但是丧命在他手上的可都不是什么小人物,这样一个对手,绿袍仙也是颇为头疼。
“二位稍安勿躁,倪清风虽是厉害,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这讯报上不是提到天山七侠也是一块下山了么,咱们或许可以从这上面做些文章。”
白头老鹰看着两人沉重的神情,知道这倪清风对二人产生了极大的压力,于是便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法。
“白头,你是不是要用对付少林寺的方法对付天山派,不是我泼你冷水,这天山派必会有防备,而且想要下手那是何等困难。”
“猜对一半,下毒肯定是要下毒的,不过不是对天山派和忠信堂下毒,而是对那些依附在忠信堂旗下的门派,这些门派鱼龙混杂,咱们得人较为容易混进去,到时候必能得手,一旦成功,便可与咱们来个里应外合,就算不能除灭忠信堂和天山派,也能将他们重创。”
绿袍仙听到这话,倒是颇为赞同,能用手段克敌,就省的自己亲自动手,坐收渔利才是他们这些邪魔的本色,至于死去多少人,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这倒是有些意思,只是要从那个门派下手,又该让谁去?”
白头老鹰轻笑一声,心中早有谋算,沉声道:“伏牛派,铁掌门,这两派虽是归顺于忠信堂,但是在忠信堂旗下却是最不起眼的,而且这两派人数皆在百人上下,只要除掉几人,让咱们的人混入其中,只要小心一些,加上唐门的人皮面具,定不会露出破绽。”
“嗯,既是如此,那就赶紧动手,现在天山派已是在赶往西岭的路上,按照他们的速度,两日后便可抵达,对了,白头,四海客栈那边可瞒住了?”
活阎王也知道四海客栈与天山派的关系,但是顾真一向很会做人,尽管儿子拜在了倪清风门下,但是该有的孝敬都不会少了白岭山和地狱门,这让他们也是无从下手,只能让他在那碍眼。
“四海客栈那边不用担心,消息真假难辨,虚虚实实,顾真是个聪明人,再没有确认消息真伪之前,是绝对不会向天山派传信的,这个时间便是咱们的机会。”
活阎王与绿袍仙闻言皆是点点头,随后三人再是商议片刻,敲定诸多细节之后,三人一同来到唐恩唐德二人的石窟中。
“忠信堂和天山派这是来势汹汹,不给咱们一点时间,要是能拖延一段时间消化从少林得来的东西,也能与他们正面拼一拼,现在主要倚重唐兄的手段了。”
唐恩听到这话,当即应承下来,正声道:“三位放心,唐某别的不说,这下毒的手段还是有些的,要想对付这些门派,用散真如意丹再合适不过。”
“散真如意丹,这等奇物,想不到唐兄手上还有留存。”
白头老鹰三人登时脸色微变,这散真如意丹顾名思义,便是化尽对手体内真气,使得其成为废人,而且这东西没有解药,更是平添了几分邪恶,当年唐门极衰之时,当时的门主便是用一颗散真如意丹灭掉了当时的昆仑派一百七十二人,这才成就了此物的恶名。
“说来惭愧,这是门中仅剩的一颗,且药方早已失传,以后恐怕再也炼不成了。”
唐恩摇头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翠绿色的三寸玉瓶,塞口以蜡封闭,看了几眼,将其递给白头老鹰,后者立刻伸手接了过来,对着唐恩郑重一礼,“多谢唐兄,此事若得功成,将来我三人必会为唐门搜罗弟子,将唐门传承下去。”
活阎王与绿袍仙也是一礼,不管怎样,这东西可是一件杀器,用的好足以改变两方局势,这个时候说个承诺,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能彰显一下他们的团结。
“此事以后再说,还是先应付眼前的危局吧,三位另有要事,我就不多留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以后派个弟子前来告知就是了。”
白头老鹰闻言,再是一礼后,与活阎王二人离开石窟。
在三人走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唐德道:“兄长,白头三人这是想拿着唐门当成活靶子,现在唐门仅剩下咱们两人,要是咱们两人身死,这唐门可就真的湮灭武林,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咱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为兄也是知道白头三人不怀好意,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现在忠信堂前来围剿,也是咱们报仇的大好时机,借刀杀人,也要看看借刀杀人的本事。”
唐恩心中其实巴不得两方斗得你死我活,他唐门已是衰败至此,凭什么其他门派能安然无恙,左右他们已是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倒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能挣扎出一线生机。
“兄长此举可谓大胆,但确实是当前最为合适的方法了。”
唐德看了一眼目光阴厉的唐恩,心中微微一叹。
两日后,天山派一行人已是来到四海客栈,顾真早已得到消息,立刻带着客栈中所有人前来迎接,见到沈鹤年与倪清风后,立刻快走几步,对着二人郑重一礼。
“二位道长一路辛苦,里面已是安置妥当,还请入内。”
说着话,顾真伸手一引。
沈鹤年与倪清风点了点头,随后当先一步,跟着顾真走进客栈,天山七侠和其他弟子见状也是纷纷跟上,至于马匹物品之类的东西,自有四海客栈的人收拾。
此刻客栈之中,除了天山派一行人之外再无旁人,一楼已是摆放了五张圆桌,顾真领着沈鹤年与倪清风往楼上去,天山七侠等人则是在楼下入座。
进入一间装饰古朴的房间,三人落座,不一会便有菜肴送上。
菜过三巡,倪清风放下手上筷子,对着顾真问道:“顾兄,不知最近白岭山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沈鹤年闻言也是将目光看了过来,顾真当即道:“除了之前一段时间热闹喧哗,最近白岭山安静的很,实在是弄不清楚它搞什么名堂,顾某猜测,白头那边知晓贵派要对付他,必是早有准备,这没有动静才是大大的不妥。”
“顾兄说的不错,本派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是忠信堂那边生怕别人不知晓要攻打白岭山,白头老鹰又不是瞎子聋子,除非他要坐以待毙,不过按照他的性子,先下手为强的可能性更大。”
顾真闻言,心下微惊,越是琢磨越是有道理。
“倪兄,依你看,他们会不会对贵派下手?”
沈鹤年听到这话,眼神一厉,倪清风则是道:“不足半成可能,白头也是久经武林的老手,天山派与忠信堂关系微妙,他要是针对天山派下手,无疑是助长了忠信堂的气焰,这可是吃力不讨好,反之,他若是对忠信堂下手,结果也是一样,所以他唯一能下手的就只有那些小门派了,既能消杀我方力量,又能彰显出自己的实力,让我等不敢轻举妄动。”
“那些小门派大都是忠信堂的附庸,这回上官云少不得要吃一些苦头了。”
沈鹤年有些幸灾乐祸,现在天山派与忠信堂虽是联盟,但彼此之间的龌龊可不是能消磨的,忠信堂损失越重,对天山派越是有利。
“二师兄,凡事还是要小心些,让天娇他们提高警惕,唐门虽灭,但是那白岭山山可还有唐恩与唐德,这两人武功平平,但是那一手下毒的手段着实不俗。”
“嗯,师弟考虑的很是周到,临行之前掌门已是将那避毒宝珠赐下,一会贫道便交给天娇。”
倪清风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这避毒宝珠虽是功效有限,但多少能当做一个后手。
饭毕之后,倪清风与沈鹤年各自去了顾真精心准备的房间,休息一晚后,第二日补充完清水干粮后,天山派一行人继续赶路。
临行之前,顾真将一件金丝软甲交给了倪清风,后者见状,温声道:“顾兄放心,有贫道在,定不会让铭儿出事,这金丝软甲贫道会交给铭儿。”
顾真闻言没有说话,对着倪清风郑重一礼,随后目送天山派一行人远去。
“掌柜的,少爷有倪道长护持,又有金丝软甲,定不会出现纰漏,更何况,少爷现在的武功比之天山七侠也是相差不远,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顾真听着身边老奴的话,叹息一声,道:“铭儿武功精进我自然是高兴,只是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要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罢了,左右事情已到了这步,我只能为他多多祈福,希望铭儿早日平安归来。”
就在天山派继续向着十里之外的忠信堂西岭分舵前进之时,西岭分舵之外却是正展开一场厮杀,与忠信堂对战的正是黄沙门和神火教,还有其他一些散人。
“邵飞,烈火,你黄沙门和神火教是活的不耐烦了,竟敢来偷袭我分舵!”
分舵之外,西岭舵主俞尚面容刚毅,身材魁梧,脸色黝黑,手上持拿一柄兽口吞金刀,正一脸不善的看着对面的黄沙门门主邵飞,神火教教主烈火,身后几十人整齐分列两旁,目光森冷的盯着对面。
“俞舵主,听闻上官云要在你这邀请各派前来商议对付我等,我等岂能不前来一观,咱们也好打打招呼,见见都是那些人,也好让我等心中有数,俞舵主何必这般大惊小怪,知道的是奉承你一句恪尽职守,不知道还以为你胆小如鼠。”
说话的是一个手持三尖刃的黄衫中年,面容有些丑陋,此人便是黄沙门的门主邵飞。
此言一出,忠信堂这边还未如何,黄沙门那边的弟子皆是哈哈大笑起来,俞尚闻言眼神一厉,沉喝一声,只听一道浑厚声音穿云破霄,对面之人乍闻此声,除了少数几人之外,其余皆是胸口一闷,脸色一白,更有甚者直接瘫倒在地。
“哼!”
邵飞一声冷哼,身外气息一放,登时将那声音挡在外面,手上三尖刃摇摇指向俞尚,寒光凛凛,让人望之生畏。
“邵飞,烈火,识相的就赶紧退去,否则,休怪俞某无情。”
俞尚此刻不愿与他们起了冲突,但是要是他们不识趣的话,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俞尚,上官云一时半会恐怕到不了这西岭分舵了,等他到的时候,这地方已是变成一片废墟了,俞尚,受死!”
神火教的烈火沉喝一声,向前一挥手,只见无数火箭飞射出来,朝着西岭分舵之内射去,俞尚见状脸色一变,怒吼一声,手上宝刀劈斩,只见一道道刀气横空飞斩,将大部分火箭拦截下来,但仍是有少许落在分舵之内,甫一落地,便轰然炸开,几处建筑登时被火焰所包裹,不过瞬间功夫,分舵之内便火光冲天。
而就在神火教动手之时,黄沙门的人也没有闲着,在门主邵飞的带领下,飞快的朝着对面冲杀过去,邵飞轻功一运,手上三尖刃冷光一闪,疾速刺向俞尚,其他人则是对着分舵弟子围杀过去。
俞尚看着袭来的尖刃,冷笑一声,手上宝刀回旋,一记“逆流十字斩”迎了上去,只见火星迸溅,叮当一声,邵飞手上兵刃吃不住力,身体不由倒退几步,脸色难看的盯着俞尚。
“你隐藏了实力!”
邵飞握着三尖刃的右手不住的颤抖,放才那一击足以让他看出俞尚的实力,自己之所以自告奋勇的前来找麻烦,就是担心之后与忠信堂精锐对上,这提前立了功,之后就能找一些简单的对手,没想到自己却是相差了,这俞尚的真正实力比之一派宗掌还要强上几分。
俞尚瞥了一眼分舵中逐渐势弱的火势,心下一定,手上宝刀寒光一闪,身影飘动间,已是凌空劈斩而下,目标赫然是邵飞,后者脸色微变,急忙撤身回闪,同时手上三尖刃挥斩出一道剑气,与那刀光碰撞一处,轰的一声,只见周遭气浪翻滚,烟尘腾扬间,只见一道魁梧身影悍然冲杀过来。
被震得气血翻腾的邵飞见状暗道不妙,急忙扔出三道飞镖,嗖嗖几声,几乎是擦着俞尚的脸庞而过,俞尚虽是未曾中招,但是邵飞趁此机会,却是将体内气息平复下去,未等俞尚再次攻杀,邵飞对着烈火大喊一声。
“烈火兄,助我!”
烈火此时正杀得兴起,此刻听到邵飞的求救声,脸色很是不快。
“这邵飞还以为有多大本事,连一个小小的分舵主都拿不下来,这黄沙门也不过如此。”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是烈火仍是舍弃身边敌手,提纵轻功,几个跳跃间已是来到俞尚二人交手之处,他一到这里便发现,那邵飞正被俞尚的一柄宝刀逼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这俞尚的武功……”
烈火眼神一眯,心下微沉,随即伸手一挥,手上的烈焰旗呼呼作响,夹带炽热火气朝着俞尚席卷而去,俞尚在烈火到来之时已是有所察觉,因此手上留了三分力,但就算如此,也是打得邵飞狼狈不已,身上多了好几处伤口。
察觉身后攻袭,俞尚手上宝刀一震,直接将附在刀身的三尖刃震开,随即刀身回斩,一记白光闪过,那袭来的烈焰之气顿被劈成两半,朝着左右铺洒开来。
邵飞手腕被震的酸麻,眼见俞尚与烈火对上,再是提起精神,手上三尖刃嗡鸣一声,再次加入战局,只见滚滚烟尘中,一黑一黄一赤三道身影上下翻飞,兵器交接之声不绝于耳,在交战数十招后,俞尚终归是占据优势,将二人渐渐压下,烈火与邵飞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同时心中有一种莫名恐惧。
他们现在总算知道白岭山上其他人为何不与自己争抢,原来是打着这个盘算,想来他们已是摸清此地的底细,自己二人不过是充当了一会试金石。
他们二人陷入危局,那些攻入分舵中的弟子不是被杀就是被擒,原本喧嚣的声音也是沉寂下去。
二人心中苦涩,看着迎面斩来的刀光,同时沉喝一声,齐力将那刀光破去,但那股反冲之力又是让他们内息翻腾起来,身日也是有些承受不住,烈火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邵飞,眼睛一转,心中已有计较,二人再次与俞尚缠斗数招,烈火觑准一个机会,手上烈焰旗一展,将二人身影遮蔽其中,那刀光斩在上面却是未能击破。
俞尚见状脸色不变,手上宝刀接连斩出数招,全都斩在旗面同一位置,只听刺啦一声,那赤焰旗终究吃不住力,顿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其中隐藏的二人。
不过就在俞尚再想劈斩之时,突然那赤焰旗被烈火收起,随后轻功一运,几个呼吸间已是跃去半里之外,原地留下的邵飞登时愕然,随之便是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止不住的惊恐。
“俞舵主,饶我一命,我可以为上官堂主提供山上信息!”
看着俞尚提刀过来,邵飞当即大声说道,同时将手上的三尖刃扔在,双手高举。
俞尚见状冷哼一声,凌空点住邵飞的穴道,要不是此人有些价值,俞尚真想立马将他杀了。
“可惜让那烈火跑了,此人的价值可比邵飞要高上许多。”
就在俞尚让人将邵飞押下去之后,突然见到一队人马策奔而来,打出的旗帜上写着“天山派”三个大字,俞尚顿时心神一凛,急忙带着几个下属向前迎候。
“沈道长,倪道长。”
俞尚看着为首的正是沈鹤年与倪清风,态度更是恭敬不少,这二人可是天山派的实权人物,尤其是堂主也忌惮的倪清风。
“俞舵主有礼。”
沈鹤年等人见到俞尚,皆是翻身下马,倪清风则是从马背上甩下来一个人,俞尚一看,正是那逃跑的烈火,不由心下一喜。
“此人身着火焰金纹袍,定是神火教的高层,俞舵主,此人你可是认识?”
“不瞒道长,此人正是神火教的教主烈火。”
接着俞尚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些,沈鹤年听完后,狠道:“这些邪魔外道,半点不得消停,真是该死!”
“二位,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先随在下入分舵,贵派是第一个到达的,堂主他们应该也快到了,请。”
俞尚伸手一引,沈鹤年等人跟在他的后面,进了分舵,虽是遭受火灾,但分舵应对得当,除了烧毁几处建筑之外,并无多少人伤亡。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