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直接开着灯塔的商船回埃尔隆,因为那些船上都有标记,港口肯定也有人接应,大摇大摆的开船回来,不是自找麻烦吗?
所以在到港口外围时,猎魔人提议弃船游回去,但被维尔拒绝了。
他知道猎魔人的计划,借助滋味恶心的水鬼脑汁游回去对他们两个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问题在于,船上其他的幸存者们可办不到。
一来水鬼脑汁数量有限,就算猎魔人愿意全拿出来,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用上。二来,幸存者们的身体都过分虚弱,哪怕有水鬼脑汁辅助,估计中途也会出现意外。
最终维尔决定搭乘其他的货船,把人分批送回港口。
行刑官杰西一伙来历神秘,不仅有魔都刺客,还牵连到了埃尔隆城的大人物以及挖空地底的怪物鼠人。
所以动静越小越好,唯一的代价就是那些货船老板们太过贪婪,张口就是金劳恩,最后杀价杀到以银铁锤成交,分了几个批次将人都安全的送回港口。
接下来,他们还要完成承诺,将男孩约翰安全送回家。
因为艾尔薇一直都在照顾孩子,刚好又顺路,就把她一道送回去。
忙碌了一早上,当天空放晴后,整件事终于告一段落。
维尔和沃克各自都提着两个篮子走在街上,约翰的母亲以及艾尔薇的家人都非常热情。
约翰家住在杂乱的贫民区里,除了小男孩约翰家里还有五个孩子,父亲去世,只有单亲妈妈照顾他们,家里穷得连老鼠都嫌弃。
维尔当然不会收约翰母亲辛苦积攒下来的几枚铜板,不过他们盛情难却,送了一堆野菜、野果,两人就带上了。
这会儿沃克就在啃果子,摇头晃脑的说道:“仔细想想,这一趟咱们也不算亏本,艾尔薇家给了我们两枚银铁锤,你从女巫小姐那儿也拿到了不少好处吧?”
维尔看他吃的很香,拿了一个很像前世苹果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啃了一口,结果酸的牙龈都快化掉了。
愁眉苦脸的瞥了眼沃克:“你不觉得女巫很可怕吗?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我们都是被她控制的棋子!坦白说,我真希望昨晚没有遇到过她,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意外发生。”
沃克很没公德心的将果核随手扔掉,“如果你经常和巫师打交道,就得习惯这点。他们不是正常人,总是企图掌控一切。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感谢伊莉莎,如果没有她,我们可能都要死在灯塔里了。”
“或许吧。”维尔虽然不太想承认这点,可事实如此。
或许地下城以及邪神的回应都因为女巫的缘故,但即便没有这些意外,他真的能在残酷的地狱诅咒中活下来吗?
“总觉得伊莉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沃克挠了挠脸:“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样。”
“喂!你别告诉我,女巫的真实身份是个魔鬼?”维尔捂着心口,瞪着他。
“不可能!”沃克不断摇头:“魔鬼可没办法来到凡世,或者说,只要不在地狱,其实魔鬼也没那么可怕。”
维尔突然想到了一条线索:“暗鸦,你听说过这个称号吗?”
沃克一拍大腿:“我想到了!暗鸦艾丽莎!伊莉莎是她威尔伯思的名字!”
他眼神怜悯同情的看着维尔:“小哥,听我说,被这个女巫盯上,后果或许比被地狱魔鬼盯上还要糟糕。”
“为什么这么说?”维尔也有些慌了。
“暗鸦艾丽莎,她还有个更出名的称谓:巫师之敌,旧大陆几乎所有的巫师都是她的敌人。
她还招惹了狮派的疯子,那群偏执狂据说已经追杀了艾丽莎上百年。
除此之外,她也是西格玛、公正之手、海洋主宰以及其他一些神教的著名通缉犯。”
沃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预见到了,你将来的生活一定会非常的刺激!”
维尔还是有些不明白:“她是通缉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也被她利用过,又不是她的亲朋好友之类的。”
“想想看,有些人能够什么都不干,只为了抓到她,并且持续了上百年!”
沃克用你小子麻烦大了的眼神盯着他:“暗鸦行踪隐秘,很少会留下明显线索,你就成了黑夜中的灯塔那么显眼!
我得提醒你,这些人可不好招惹。尤其是狮派的疯子,他们就像是黏糊糊的鼻涕精一样,沾上可就甩不掉了。”
维尔又想到了当初偷了他马的冒险家莱茵,暗鸦这个名字还是他喝醉后,迷迷糊糊听冒险家说的。
既然暗鸦来历这么大,那个可恶的冒险家莱茵肯定也不是普通人!
他追问道:“你听说过莱茵吗?或者奥哈茵?”
沃克悄悄和他拉开了距离,像是生怕沾染了什么不祥之物:“别告诉我,你认识的莱茵有一头鲜艳的红发?”
“没错,就是这样!”
“我应该猜到的!有暗鸦出现的地方,怎么少得了这个疯子?”沃克喃喃自语了一句,又愁眉苦脸的叹气:“糟了,我欠那家伙一大笔债,如果他找过来,我就麻烦了!”
明明气氛有些紧张,但维尔还是被他给逗笑了:“你的债主也太多了吧?”
突然反应过来:“对了,我现在也是你债主!”
这家伙还欠着他三个承诺呢,都快忘了。
“莱茵是狮派的长老,他也是追踪暗鸦最疯狂的家伙,我刚刚说的黏糊糊甩不掉鼻涕精就是他!”
“那家伙确实是个混蛋!”维尔咬牙切齿:“他是个无耻的小偷!”
“还有,只要和暗鸦扯上关系的人,像是受到了厄运的诅咒一样,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她曾经有五名巫师学徒,甚至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巫师学派,但那些人全都死了。”
沃克没什么诚意的安慰道:“不过小哥,你要相信自己是特殊的,或许你身上的魔鬼诅咒能够破解掉暗鸦的厄运诅咒呢?”
维尔瞪了他一眼,好心情再也回不来了。
两人交谈间,无意中来到了一栋宅院外。
屋主人正请客人出来,热情洋溢的邀请对方有空来家里做客,然后就看到了街道上闲逛的沃克和维尔。
“嘿!你们两个混蛋,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屋主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来,一把攥住了维尔的衣领:“满口谎言的乡巴佬,快把我的钱还给我!”
……
旧大陆像是一块复杂的拼图,有错综复杂的不同种族,有神祇的注目,也有地狱的凝视,既有野心勃勃的阴谋家,也有虚空之外的引诱和蛊惑。
相比较而言,巫师们更愿意探索一片空白的新大陆,近些年来,在旧大陆,已经很少见到巫师了,甚至就连猎魔人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佐伊游记·旧大陆篇》佐伊·奥菲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