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一只甲尸走下了断崖,林墨这才走过去查看。
看到那断崖之下的景象时,林墨纵使早有准备,还是不免得心头一惊。
在那断崖之下,是一片深谷,从林墨这里望去,这断崖就是是真的悬崖,峭壁之下竟然还能够看到云雾飘荡。
若是从下往上看,此时的林墨应该是隐于云雾之间,站在云雾之巅,身形缥缈的好似那传说中的仙人一般,当然,看的人眼力得足够好。
林墨没有兴趣当什么仙人,更不用说脚踩祥云,站在云雾之巅,因为这对林墨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至于什么飘飘欲仙?
什么我欲乘风归去?
去个锤子,这么高的地方,踩到云朵之上,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早死早超生。
林墨这辈子的账还没有还清,身上还不知道背负了多少的因果孽债,如今若是死了,别说十世轮回,估计百世轮回都不会投胎为人。
镜师一脉,虽然可以借助宿世镜的力量改动因果,甚至高深之处能够直接操控因果,但是那么做付出的代价太大,别说子孙后代,就连这师门都要受到波及。
从第一代镜师开始,林墨还从来没有在他们的生平传记中看到,这镜师一脉的人有什么子孙后代。
可能是那些镜师前辈动用了某种手段,将自己的后人隐藏了起来,但是可能性更大的,却是他们就根本没有子孙后代。
每每想到这里,林墨都心中发寒,心中对老头子当年所说的话,无限的猜测。
老头子曾经说,镜师一脉到了林墨这里就是最后的一代了,再往后,林墨不需要将镜师再传承下去。
这话有两种解释:第一,就是镜师传到林墨这里,就能够将镜师一脉数千年的使命给完成,完成了使命,镜师也就不用存在了。
但是这话,还有另外一种解释,那就是镜师传到了林墨这里,很有可能在林墨收到徒弟之前,就丢掉了小命。
到时候,这镜师的传承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下去,自然到了林墨这里也就是最后一代了。
林墨很怀疑,那个老头子是不是找人给自己批过八字,算过命什么的,阴阳道上从来不少什么神算子一类的老家伙,那些人隐居避世,可一个个都是大能之人,手段通天。
若当真是如此,那林墨现在这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相信命运,还是不信命运,搏上一搏?这又是一个问题。
虽然镜师门中从来没有提及到什么五弊三缺,长生是道,因果也是道,但是既然修了道,怎么可能没有五弊三缺?
难道说这镜师一脉是祖传的五弊三缺中的“独”?
还是说这一个个的都是不孕不育的患者?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想着治一治呢?
五迷三道的林墨眼睛盯着断崖之下,思想已经跨越了山和大海,飞到了远方。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冷风之中夹杂着浓郁到了极致的阴气,站在断崖旁边假扮沉思着的林墨,被这小风一溜,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低头看着那不断往下走的甲尸队伍,那走在最前面的甲尸已经完全看不见踪影,而走在后面的甲尸此时也即将隐没在云雾之中,远离林墨的视线范围。
这断崖上肯定是不能呆了,如今甲尸都已经走下去了,林墨也没有理由在这里继续停留。
顺着甲尸下去的小路一路往下走,这山崖的路不怎么宽,可却足够的结实,别看走过去了数万只甲尸,可是这断崖下边的小路却没有丝毫损坏。
说是路,实际上是一节节的台阶,这台阶顺着崖壁一路向下,穿过了云雾,通向了那不知道多深的崖底。
断崖如此之高,究竟是何人在这断崖的崖壁之上修建了这样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阶?
为的又是什么?
显示造物主的奇迹?
还是说向后世之人证明,向后世炫耀,这基建狂魔的称号是古来有之?
若是如此,那林墨就只有一句话:不好意思,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百米高楼平地起,我会选择坐飞机!
闲着没事做什么石阶,你顺便弄出一个滑梯来不是更好玩?
开个玩笑,毕竟这石阶摆在这里,不仅能够从这里下去,还能够从下面爬上来,放在以前没有高科技交通工具之前,还是挺好用的。
闲篇扯了半天,这林墨已经走到了这条石阶的中段,此时的林墨已经从那层云雾之间走出,眼前没有云雾遮挡,倒是能够看清楚这深谷之中的景象。
这深谷之中,并不是像林墨先前想象的那样幽深,恐怖,完全见不到底,如今这一看,自己距离这谷底根本就没有多高,那些甲尸此时已经在谷底的空地上重新排列起了阵势。
在这峭壁之下,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到底有多大呢?大概能够容纳三支像是下边那甲尸军团一样的军队,在这里布置出军阵。
而在这片空地的周围,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悬崖峭壁,在那甲尸军团的正前方,有一条路,那是一条峡谷,如同是被斩出来的天堑一般。
在那峡谷的另外一边,是一片笼罩在迷雾之中的世界,单从这里更本看不清楚对面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此时那峭壁之下的甲尸军团已经列阵完毕,那军官模样的甲尸再次走到了队伍的正前方,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震得地面颤动,如同一道惊雷劈下,在这深谷之中炸开,在周围的悬崖峭壁中不断的回响着。
那甲尸军团前进的方向正是那峡谷的另外一端,或许那重重迷雾之中,才是他们此行最终的目的地。
眼看着甲尸军团就要离开,林墨心中急切,快速顺阶而下,等到他来到谷底之时,那甲尸军团已经走到了峡谷的谷口。
不站在这深谷之中,根本就无法想象对面的那个峡谷到底多么的壮观,在上面的时候,林墨还没有太过在意,但是此时却从那峡谷感觉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那峡谷并不是往常看到的那种直来直去的,两边是悬崖峭壁,中间一条大路直直的从一端通往另外一端。
而是从这边开始,峡谷慢慢变宽,两边的峭壁慢慢的变得平缓,可是中间的路却并没有变得更宽,这样的峡谷很像是被人用一斧头给劈开的,从斧身到斧刃是一个越变越窄的过程,而这里也是如此。
而且单单是这峡谷,就隐藏着一股及其强悍的力量,不说别人,单单就是林墨,此时行走在这峡谷之中,都感觉身体比以往沉重了不少。
这里的重力发生了变化?
并不是,起码在林墨的感觉里,并不是自己的重量发生了变化,反而是有种压力从天而降,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脊背之上。
那股力量没有刻意针对任何一个进入这峡谷中的人,但却又似乎在针对每一个进入这峡谷之中的人。
似乎那力量已经完全和这片空间融合在了一起,周围的空气、山石、甚至一草一木,都充满了那种力量,压得人心情沉闷,脚步沉重。
而且这身上的压力随着接近峡谷的谷口,变得越发的浓厚,距离谷口还剩几十步的时候,林墨就已经满身大汗,为了减轻重量,那原本被他背在身后的黑刀,也早就被他重新给收了起来。
如果不是林墨有一种执念,要去看看那群甲尸到底有什么目的,可能他连距离谷口几十步的这个地方都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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