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刚刚来到客厅,张宁曦的母亲就急忙拉着林墨坐在沙发上。
“小林啊,你看过你叔叔了?怎么样?能不能治?”
张宁曦母亲的眼神中充满希冀,手紧紧攥着林墨的手臂,林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看了一眼张宁曦,此时的张宁曦也是有点浑浑噩噩,完全不在线的样子。
“宁曦,你过来,陪阿姨坐那边。”
林墨小心翼翼的想要推开张宁曦妈妈的手,可是挣扎了几次却始终不能将手臂拽出来,也就放弃了,因为张宁曦的妈妈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抓着林墨的手更加用力,张宁曦坐在她妈妈的另外一边,两个人倒是给她妈妈带来了一丝安全感。
“阿姨,我得先跟您道个歉,我其实不是医生。”
“不是医生?”
“对,我不是医生,但却是能治病的人,听宁曦说你和叔叔不信神鬼的事,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不信这些有什么不对的,但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东西,就像是发生在叔叔身上的事情。”
“小林,这么说你叔叔的病能治?”
张宁曦的妈妈听到这话顿时激动起来。
“可以治,但是后遗症不小,关键是叔叔身上的东西准确来说不是病,而是蛊。”
“蛊?那是什么?”
张宁曦母女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很少看那些怪谈奇志,不知道到也正常。
“准确来说是苗疆蛊术,通过养殖不同的蛊虫,运用不同的蛊虫达到养蛊人想要达到的目的,而叔叔身上就中了蛊,刚刚我在房间里面看到了很多的蛊虫从叔叔的身体里爬出来,那是人被下蛊之后,身体中蛊虫自动繁殖的结果。”
“你,你说什么!小林,你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老张他,老张他怎么可能...”
“好了,妈,先让林墨说,林墨不是说爸的病能治么?”
“对,小林,你快说。”
看着这对母女希冀的目光,林墨真的有点不忍心将结果告诉她们了,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容不得林墨迟疑。
“叔叔身上的蛊虫,我可以想办法弄出来,但是蛊虫这段时间对叔叔身体的损害是不可挽回的,如果早点发现,说不定还有办法消除后遗症,但是现在只能说稍微缓解,但是留给叔叔的时间...”
林墨摇了摇头,接下来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就是留给张宁曦母女的选择时间了。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选择,每一个选择或好或坏,或重要,或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但是却总会让人陷入犹豫和为难。
抉择,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无论多么困难,最终还是要做出抉择。
就算是一个人的生死。
“小林,如果不治疗,老张他还能坚持多久?”
苦涩、艰难、痛苦,短短的一句话,林墨却听出了千百种滋味。
“半年,或者一年,但依旧是这样疯疯癫癫,没有自己的意识,治疗只会更短,半月,或者一月。”
悲伤在弥漫,痛苦在传染,原本温馨的客厅,此时完全变了味道,空气开始变得粘稠,呼吸变得艰难。
“小林,时间真的不能再长一点吗?”
林墨摇头,这已经是他能够给出的最长时间,也只能给给出这么长的时间。
“那就,给老张治疗吧。”
“妈!”
张宁曦的母亲摆了摆手,刚刚的一句话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已经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
“好,我这就去准备。”
“林墨,有什么需要直接跟王叔说就好了,平常家里的采买都是由王叔管理的,应该会比你自己找也快上很多。”
“好,我知道了,王叔,那就麻烦您了。”
林墨起身对着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中年男人说道,然后和王叔到一边交代了一下要采买的东西。东西不多,也就几样。
鸡冠血、冬青草、蜂蜜、以及一个小型喷火器。
王管家的动作果然迅速,只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将林墨需要的东西都买了回来,量足品质又好,而且将地下室给林墨收拾好。
这个方法是林墨那个不靠谱的师父教给林墨的,老家伙说当年他在苗疆大杀四方,救人无数的成名技,但是由于林墨从小就生活在北方,根本没有见过蛊虫长什么样子,所以从来就没有试验过这个老家伙的成名技到底有没有用,不过老家伙虽然喜欢吹牛,但是十成总是会有那么一成是真的。
也就是说,林墨不相信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大杀四方,救人无数的战绩,但是这个方法能够从人体内将蛊虫引出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东西很快就布置完毕,整个地下室成为了林墨设立的第一个对阵苗疆蛊术的场地,也是第一次接触蛊虫的地方。
张宁曦此时已经带着她的母亲、管家以及保姆躲到了卧室里面,所有的人被林墨严令不准出屋,因为接下来的场景不适合让他们看到。
整个别墅所有的灯全部被关掉,从二楼到地下室的路上都被林墨撒上了用鸡冠血、冬青草、蜂蜜以及老家伙留下的东西以特殊方式配置成的药,而那个地下室,则是这次行动的最终场所,因为那里放下了最重要的喷火器。
门被打开,林墨闪到一旁,没多久房间中再度响起沙沙的小虫爬动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
黑暗的房间中隐藏的东西慢慢靠近了门口,然后一点点爬了出来,出来的是一个人形,林墨隐约间可以看到是一个人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只不过他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翻滚,随着这个人的走动,他的形状也在不断的改变,只是速度并不是很快,不过这对林墨来说倒是一个优点,所以他就在前面不远处拎着这个怪异的人影一点点向着地下室走去。
此时的地下室里面空空荡荡,但是在房间的中央却围上了两圈镜子,镜子在天花板与墙壁的夹角,墙壁与地面的夹角贴合,每个夹角紧贴墙壁放上两面画上奇怪符号的镜子,将地下室中央围出了一个正方体的空间,这个空间的中央放着一个铜盆,盆子里面盛着一些奇怪的液体,那东西和林墨洒在从二楼到地下室地面上的东西完全一样。
林墨下到地下室后,快速穿过中央用镜子隔绝的空间,来到了另外一边,而林墨刚刚停下身影,地下室的入口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个黑影缓缓向着中央的铜盆挪动过去,但是来到镜子构成的墙壁之后,房间中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光幕,将那个人影阻挡住,使得它不能前进一分一毫。
镜子挡的是人,却也不是人,林墨是用镜子挡住的是因果,人是因果的集合体,一举一动都能引动无数的因果缠绕,聚集。
动物、精怪、神鬼的一举一动虽然也会产生因果,但是因果的种类是不同的,这就相当于不同属性的能量,虽然本质相同,但实际上每种能量都带有自己的特质,这就是林墨动用手段的本质。
阻挡的不是人也不是物,而是属于人的因果,属于张宁曦父亲的因果,这个因果缠绕在灵魂,缠绕在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每根毛发。
那个人影在挣扎,但是一个薄薄的光墙却像是阻隔了天与地的巨大鸿沟,那个人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穿越过去,好像是终于意识到操控着这个人体无法从这里过去,一个个指甲大小的虫子从人影身上爬下,由水滴汇聚成水流,像一条条小溪一样从那个人影身上流淌下来,穿过前面的阻隔,汇聚到房间中央的铜盆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墨在等着所有的虫子爬出来,而那接连不断的虫流第一次出现了中断。
几秒钟后一个相比其他虫子更加肥硕的虫子从那个人的嘴里慢慢钻了出来,爬到地面上,而当那只虫子落到地上的时候,那个一直站立不动的人影晃了晃,倒在了地上,像是一滩垃圾。
借着微不可查的光线盯着那个肥硕的虫子,当林墨确认那个虫子终于爬进了铜盆,手指微颤间,镜面上的符文悄然转换,这次禁锢的是除张宁曦父亲以外的所有因果。
最刺激的时候终于来了,林墨带着激动的心情拿起旁边的小型喷火器,这玩意可比什么镜子好玩多了。
打开气阀,瞄准铜盆,像一个冲锋在战场最前线的战士
扣下“扳机”,一道火舌喷射而出,将整个地下室照的一片大亮,火焰将房间中央的铜盆吞噬,噼噼啪啪的响声大作,无数的虫子燃烧着从铜盆上面带着火焰跌落,四处乱撞,嘶鸣声在地下室回荡,那只巨大的虫子更是不断的在火焰中挣扎,渐渐的没了声音。
放下喷火器,所有的虫子都化成了灰烬,就连房间中央摆放的铜盆都有了轻微的融化迹象,林墨长舒了一口气。
有钱人家的地下室也不一样,通风良好,空气清新,即使用喷火器玩了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气闷,伸手打开地下室的灯,仔细看了好久这才确定没有一只虫子逃出来,林墨这才放心的绕过铜盆,打了个电话,将王叔叫下来,两人一起扶着那个瘫倒在地上的人回到了一楼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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