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沈清宁冰冷的眸子，姚氏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这一刻，手指的剧痛，似乎还抵不过沈清宁这一双犀利的眸子。那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尖刀，生生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姚氏忘记了呼痛，甚至觉得这一刻，手指的痛都不算什么了！
“我说过，要让你生不如死。我沈清宁，说话算话。”
沈清宁抿唇笑了起来，笑容怎么看都有几分阴冷。
姚氏死死地咬着唇，好半晌才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沈清宁，你好狠的心！说我狠毒，你比我还狠毒百倍不止！”
“可我手中，没有无辜之人的鲜血。”
沈清宁缓缓站起身来。
她目光看向门外，低低的喊了一声，“朱玄！”
如今，朱玄与朱雀兄弟二人，倒是分别跟了她与明瑾尘。
朱雀与明瑾尘都不善多言，朱玄性子欢脱，明瑾尘想着能讨她欢心，便特意将朱玄留在她身边伺候着。
“主母。”
很快，朱玄便进来了。
“王府刑房里，多的是刑具。你且去给我取几套来，今儿便让姚姨娘，好生开开眼。”
她面上带着笑意。
似乎，说出来的话并非是多么血腥，而是在与姚氏闲话家常似的轻松。
“记住了，姚姨娘到底是个妇道人家。”
见朱玄转身欲走，沈清宁又叮嘱道，“那些个笨重的刑具就不要带来了，只带一些适合她使用的刑具便是。”
“是，主母。”
朱玄恭敬的领命而去。
闻言，姚氏傻眼了。
沈清宁今日，还真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如此想着，姚氏眼珠子飞快的转动着，最后竟是打算咬舌自尽！
但沈清宁早早猜到了，她会咬舌自尽……在姚氏打定主意这一刻，她飞快出手，竟是直接卸掉了姚氏的下巴！
这下，莫说是咬舌自尽了。
姚氏即便是痛呼，发出的声音也如落水的鸡一般，叫声尖锐。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清宁满意的看着她，“我还有个疑问。”
“你说，当年你跟在先皇后身边伺候时，便已经对表哥起了爱慕之心。于是，才会对表嫂下毒，毒害她腹中的孩子。”
她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先皇后可知晓你的想法？”
“先皇后突然病逝，是否是你做的？！”
听到这话，宋夫人立刻抬头看向姚氏。
她手中的茶杯，也颤颤巍巍的放在了桌面上，眼睛眨也不眨，就连呼吸也忍不住放轻了。
眼下，宋夫人紧张极了！
她就怕，会听到那个可怕的答案！
姚氏许是没料到，沈清宁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眼神闪烁着，低下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但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她眸子里的愧疚，沈清宁仍是明显的捕捉到了！
不必姚氏回答，她也猜到了答案！
周嬷嬷也愣住了，似乎从未想过，先皇后突然病逝竟是会与姚氏扯上关系。回过神来后，她再次用力收紧了手中的绳索！
“说！先皇后病逝，是不是与你有关！”
周嬷嬷怒声质问。
姚氏惨叫起来！
她原想摇头，耳边又响起沈清宁冰冷的声音，“姚姨娘，你可知你很快便要去见阎王。若是在黄泉之下，遇到了皇后娘娘……”
“你说，你有脸见她吗？”
“你若是说谎，就不怕皇后娘娘会找你算账吗？”
先皇后是明瑾尘的生母，也就是沈清宁的婆母。
尽管，她从未见过这位皇后娘娘，对她也没什么记忆……
但是，因为明瑾尘，她对这位素未谋面便已病逝的婆母，仍是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情。
听沈清宁一番话，姚氏被吓得脸色一僵。
鬼使神差一般，她点了点头。
也不知她是在说，先皇后知道她对宋钊的爱慕。还是在表达，先皇后突然病逝，的确与她脱不了干系！
周嬷嬷与宋夫人惊呆了！
尤其是宋夫人，她下意识站起身来。
宽大的袖子拂过，搁置在桌面边缘的茶杯，顿时掉落在地！
“哐当”一声脆响，地面上瓷片与茶水飞溅！
宋夫人顾不得被溅湿的裙摆，几大步走到了姚氏面前，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姚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听到含糊的几声。
沈清宁俯身，将她已经脱臼的下巴给接上了。
“你若是眼下老实回答，我便让你死个痛快。”
话音刚落，便见朱玄捧着一只大大的木箱子进来了。
他重重的将木箱子扔在了姚氏脚边，她看到里面盛放的满是各种各样的刑具，只一眼便吓得浑身颤抖，脸上血色全无！
汗水大颗大颗的淌下来，姚氏颤抖不停。
“我，我说……”
她闭上双眼，掩去了眼中的自责与内疚。
“这件事在我心里压了这么多年，今日说出来，我也总算可以轻松一些了。”
姚氏低低的笑了起来。
下巴刚刚被接上，一开口还是痛得厉害。
姚氏强忍着剧痛，缓缓说起当年的情况，“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但是最对不起的，便是小姐。”
她口中的小姐，便是指宋皇后。
姚氏自幼跟在宋皇后身边伺候，因而早年一直称呼她为小姐。
哪怕进宫后，从“小姐”变成了“皇后娘娘”。
但在姚氏心里，宋皇后始终是她最敬重和热爱的小姐。
“当年小姐与皇上情投意合，但我看不清形势，竟是试图横插一脚。试图从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飞上枝头做凤凰。”
她所说的“皇上”，指的是先皇，并非是明渊。
宋皇后虽比先皇年轻，但正是先皇的儒雅吸引了她。
“我还记得，封后的圣旨刚刚传来府中，小姐有多欣喜。小姐的起点很高，是直接进宫为后，这是多少人眼红、羡慕不来的福气。”
而姚氏，正是其中一员。
“后来小姐发现了我的小心思，曾一本正经的劝过我，皇上与我不合适。”
“还说，会给我留意一门好亲事。但那时我被嫉恨冲昏了头脑，只以为小姐是瞧不起我，怕我夺走她的宠爱，所以不愿让我伺候皇上。”
这些事，是宋夫人他们从不知道的！
眼下听姚氏说起，她惊愕的合不拢嘴！
姚氏还在继续往下说，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走到了门外的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