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甲很新,这是牧民的第一印象,这种铁甲在草原上几乎没人装备,只有贵族老爷们的卫队才有穿。
没有人背弓,这支奇怪的军队好像骑术不佳,居然下马列队布阵,人人肩头扛着一根铁。只有少数牧民认出来这东西是火铳。
列队,布阵,装药,压铅弹,通条捅实。带队的军官一吹铜喇叭,火铳全部保持火绳点燃状态。
霍镇西指着天上飞过的一群大雁,拔出宝剑喊道:“一队全体都有,瞄准大雁,放!”
“轰,轰,轰…”连绵的火铳射击声响成一片,硝烟弥漫。
牧民们目瞪口呆,有的被惊马带着一路狂喷,有的趴在地上祷告上天。对于大部分牧民来说,未知的东西往往带来的恐惧。
这群倒霉的大雁掉下来一大半,有几只几乎被铅弹打碎,羽毛散落一地。
护卫们哈哈大笑,耀武扬威。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把王帐里的察哈尔王引来了。身边还跟着一群举刀开弓的武士,估计是以为敌袭了。
察哈尔王一脸怒气,指着乱成一团的牧民们说:“霍钦差,你这是炫耀你的军队火器吗?还是吓唬这些忠心的察哈尔勇士?”
“就这,就这?”霍镇西下巴一抬:“本钦差是在让他们熟悉火药,不然和准噶尔人打起来了,王爷的这些勇士恐怕跑的比兔子都快。”
察哈尔王气的脸皮发紫,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霍镇西一看刺激过度了,万一气出了脑溢血在这个时代可是无解的。赶紧上前一步,托着察哈尔王的手臂,作出一副亲密的状态:
“这把火铳是本钦差送给王爷的礼物,这是万里之外泰西国的精品武器。感谢王爷大义,王旗聚兵就说明您的忠心!”
察哈尔王看着手中沉甸甸的手铳,喘了几口粗气,气顺得多了:“这个礼物不错,本王喜欢。来啊,全羊宴欢迎钦差。”
官场人物的脸就变的这么快,最精湛的川剧变脸大师都要叹为观止。察哈尔王,霍钦差,手挽着手,亲切大方的走进了王帐……
火红的篝火,金黄的烤全羊,还有清甜甘冽的马奶酒。天为盖,地为庐,霍镇西成了草原夜宴的贵客。
跳动的火光下,草原男女热情火辣的舞蹈,一杯又一杯的马奶酒献给尊贵的远方来客。霍钦差又一次被忽悠瘸了,舞蹈扭成了醉拳。
最终一头栽倒在清香的草地上,察哈尔王哈哈大笑,吩咐抬下去,要用最美的草原少女,最宽敞的帐篷,最柔软的羊毛地毯招待钦差。
……
第二天天大亮,霍镇西才醒过来,尴尬不已,酒桌文化害人啊,穿越几百年,还是换汤不换药,不愧是国粹文化,源远流长。
脚步打晃的从羊毛地毯爬起身,官袍鞋袜散落在帐篷里,也不知道昨晚是谁伺候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霍钦差已经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诸多优秀陋习产生了免疫力。
被人伺候着穿戴整齐,霍镇西走出了大帐,顺手扔下几块银子,这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底线,否则真是野兽不如,对不起九年义务教育。
陆湘鸣已经在账外等候了,1000护卫也早就拔营候命。霍镇西很满意,良好的纪律性,组织性,是军队最重要的素质。、
军队区别于土匪流寇的最大标志就是,严密的纪律。这也是18世纪军队最缺乏的。
“报告钦差大人,察哈尔王让人来报,王旗聚兵已有2000人规模。请钦差大人检阅!”
霍镇西大步流星,跨上枣红马,奔向不远处的王旗……
人嘶马叫,目测已经超过2000人规模,基本是一人一马,少数一人双马。弯刀短弓是标配,马背后驮着干粮,皮囊。
察哈尔王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子上,看的频频点头,对本部落的骑兵声势很满意。祖宗的荣耀,黄金家族的荣光,仿佛在这一刻笼罩了自己。
霍镇西红马红袍,后面是一千小步前进的龙骑兵,骑术一般,也胜在节奏整齐,衣甲齐全。
30步外,霍镇西右手举起,全军停步。“下马,列队,警戒!”一连串号令发出,火铳兵们如臂所指,很快变成几个松散的方阵,枪下肩,人肃立。
这一套让草原松散的骑兵们看的如痴如醉,有种无法形容的美感,这就是军纪的产物。霍镇西大步走上木台子,和察哈尔王相互行礼。
随后是霍钦差开始战前动员:
“能站在这儿的都是草原上的汉子,没有一个孬种。知道跟着本官要去干嘛吗?”
有胆大的回了一句“去打仗。”
霍镇西继续说:“本官是带你们去发财,最勇猛的战士会带着金银牛羊回家,懦弱的人只配死在准噶尔草原上。”
“想给你的破毡房里铺上最昂贵的地毯吗?想给相好的姑娘戴上最大的金首饰吗?想踩着敌人的尸体抢走他的妻女吗?”
霍镇西大吼一声:“告诉我,你们特么的想不想?”
……
“想,想,想…”两千多察哈尔牧民的吼声惊天动地,眼睛里都是狂热和兴奋。这才是真实的游牧民族。
军心堪用啊,霍镇西满意的点点头,察哈尔王爷也兴奋的直搓手,看这样子,也是资深的抢劫爱好者啊。
霍镇西转身问道:“王爷,这次出兵你们察哈尔各部都有出兵响应吗?”
察哈尔王脸色一变:“王旗传令都传到了,八个部落都出兵了,两个部落没有回应。”
“哪两个部落?这是抗命,不遵王命,当杀!”霍镇西杀气腾腾。
“沃瀚河左部,沃瀚河右部。这两部水草茂盛,控弦之士上千,平时王帐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察哈尔王倒是没瞒着。
“那就灭了这两部,王爷你太心软了,不是好习惯!”霍镇西手扶佩剑。
“怎么灭,代价太大了,这里的2000察哈尔勇士恐怕要死一半以上。”察哈尔王舍不得,代价太大了。
霍镇西贴耳说:“本钦差的卫队打先锋,这里再挑些人跟着配合。打下来,这两部的财产,王爷分三成。”
“哎呀,这可都是本王的子民啊,怎么舍得这样下狠手呢。”察哈尔王爷激动的直搓手。
“不遵王命,那就不是王爷的子民了,是马匪,咱这是剿匪!”霍镇眨眨眼。
“成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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