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可一定要巴好左相这棵大树,万不可得罪了。如今左相势头正盛,与他关系好,将来父亲何愁荣华富贵?”
武安侯虽说因为大起大落,神情有些恍惚,但这最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了。
自然是欢欣应下。不过在他看来,最牢固的关系,可不就是姻亲关系吗?
所以,武安侯动了心思,一个荒唐至极的心思。
“相爷误会了,下官今日来可不是为了皇室来的,下官可是为了相爷的幸福来的!”武安侯笑的好似是说亲的媒婆一般,看的武安侯眉头狠狠一皱。
“你又在打算什么?”
武安侯嘿嘿一笑:“听说相爷最近正在为府上人丁忧愁,下官不才,二女儿正是这盛京城中的第一美人与才女,相爷若是不嫌弃的话……”
武安侯话没说完,左相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苏禾禾?他都能做她爹了!
咬着牙,左相面上有些不好看,语气也僵硬:“你在胡说什么?你女儿才多大?”
武安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眯眯回道:“小女如今,正是及笄之年,芳华正茂。左相若是喜欢,明日下官就送小女入府。”
左相是有左相夫人的,只不过在生下刘莽之后,就去世了。左相这些年忙着筹谋大计,也没有再娶续弦,府上虽说姨娘不少,但也很少有那方面心思了。
如果不是刘莽出了意外,他只怕这辈子都不会为这事忧愁。
可现在,武安侯竟然想把自己的小女儿送到府上?是他疯了还是武安侯癫了?
左相迟迟没有说话,武安侯也意识到了什么,笑了笑道:“相爷无需妄自菲薄,要下官说,相爷可还年轻,等坐上皇位之后,自然是后宫美人无数的,下官若是能将女儿送到相爷身边伺候,那可是下官的荣幸啊!”
左相额头青筋直跳,咬着牙道:“不必了!本相没有那个心思!”
他如今频繁出入后院,也不过是为了子嗣罢了。至少后继有人。
武安侯眸子黯淡了一下,不过转瞬又亮了,还想再争取争取。
左相见他还想说这件事,连忙开口:“此事不必再议,你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回去吧。本相还要跟几位大人商量写事情。”
武安侯有些讪讪的,但已经被拒绝了,也不好再说,只能退下了。
回去之后,苏禾禾见他脸色不太好,心里一惊,连忙询问他发生了什么,武安侯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苏禾禾当即就黑了脸。
也顾不得什么乖巧女儿人设,当即就沉着脸斥责:“让我嫁给那个糟老头子?他都能当我爹了!我怎么嫁给他?”
武安侯面色一僵,面上的神情隐隐有些龟裂。平时最乖的小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他被剥了爵位之后,就一直不太对劲,有时候还对他大呼小叫的。
他面色微沉,有些不悦。
好在苏禾禾及时发现,连忙改口,面上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父亲这想法未免有些太荒谬了,女儿如今是被二殿下休弃的人,再嫁给左相,这不是给左相难堪么?父亲应当慎重行事的,此事定然是惹了左相不快,稍后父亲可切莫再在左相面前提及此事了。”
武安侯面色缓和些许,只当苏禾禾是一时心急,所以有些失态,也没在意。
胡乱点了点头,表示应下了。
翌日。
朝堂上,左相又在就垣城兵将的事情发表意见了。
垣城作为临界楚、吴两国的边境,驻守兵马自然是所有兵马中最多的,而那里的兵将也因为常年跟着萧停,所以半属于萧停的手下。
前几日那边传来急报,听说安亲王萧停入狱,将士们纷纷产生情绪,围在一起抗议,不得已之下,垣城城主才写下信件传回盛京城。
朝堂中议论纷纷,有觉得应该派一个将军前往垣城将这群兵将操练收服一番,可派谁去又成了一个问题。
边境环境凄苦,去了没有几年绝对回不了京。在盛京城待久了的将军怕自己不入时局朝政,回来的时候失去了加官进爵的机会。刚从边境回来的将军,身上或多或少挂了伤,需要养伤。没挂伤的将军也因为刚从边境回来,疲惫至极,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继续出征。
说到底,还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不过垣城将士反叛,对陆安与陆蘅来说,有利也有弊。利的是陆安可以借此事施压,然后将萧停放出来。
弊端嘛……就是垣城将士纷乱,倘若此时吴国来犯,就不太好了。
楚国国土刚刚收复,还不稳定,就怕有过激的楚国民众自发组织起复国旗帜,那边派去的官员压制不住。
所以垣城的驻守将军定然要选一个有魄力的人来做。
其实垣城是有驻守将军的,只不过因为年事已高,所以前不久辞官了。
后来正巧碰上楚国来犯,萧停去那边接手,陆蘅一时就没将驻守将军的事情放在心上,如今却是不得不提上日程了。
陆蘅冷笑一声,扫了眼武将那一列:“怎么?除去了安亲王,现在连个能站出来领兵打仗的都没了?”
他的眸子最后落在了左相身上,眸中嘲讽意味极重。
几个武将被陆蘅看的,脸红脖子粗的,都是大老爷们,现如今竟然都被一个皇子说的羞愧难当。
有经验老道的武将站出来,叹了口气劝陆蘅:“二殿下息怒,安亲王固然英勇,可人心难测,若是有什么反叛的心思,陛下未必能够及时阻止的了。毕竟就如今垣城情况而言,倘若安亲王出狱,一声谋反令下,垣城的将士未必不会赶到盛京城增援安亲王。”
毕竟,皇帝离得远,平时管不到这些将士,就是有什么恩惠,大多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感受到。
而萧停就不一样了,萧停切切实实的跟他们打了许久的仗,亲自站到前线上部署,吃住一起,他们与萧停的感情到底比陛下亲厚些。
君臣离心,最后结果不就很难测么?
陆蘅眼睛微眯,平时儒雅的眉眼里如今正酝酿着一丝冷气,老将所言,他未必就不清楚,只是他选择相信萧停。
但身处皇位,说陆蘅一点忧虑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只是现在时局混乱,比起左相,他们更需要的是萧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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