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
陆蘅好不容易消化了小律子跟他说的事情,现在脑袋正疼着呢。
绕是他再淡定,也没想到最近的局势这么恶劣。
他如今没有对钟怀毓的感情在身,便对那段时间的自己很是痛恨。
秦国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他竟然还有心思想那些事!
咬了咬牙,陆蘅扶着有些疼的头起身更衣。
虽说现在已经临近晚上了,但他该处理的朝政,一刻也耽误不得。
小律子深知二皇子面上看着温和,骨子里却是比任何人都倔的。
所以也没劝二殿下,只是皱着眉忧心的一直在二殿下身边伺候着。
书房里,点着蜡,蜡光印在桌案上,无端的,陆蘅眼前竟是有一个女子身着宫装,在书房之中翩然起舞。
;殿下喜欢妾身跳舞,那妾身便跳给殿下看。
女子巧笑嫣然,明亮的眸子看着陆蘅,似乎在透过他看谁,这种感觉让陆蘅很是不爽。
只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去问,就听见一道男声响起:;本殿怎不知你还会跳舞?你不是一向最讨厌那些了么?
女子眸子黯淡了些许,低着头,似乎有不开心在里面,看的陆蘅心脏抽疼:;殿下怎知妾身不喜呢?
那道男声又响起:;好好一个女儿家,何苦要扮作男装呢?害得本殿还以为……
女子闻言,眸子亮了亮,不似寻常官家小姐那般娇羞,有种大度的气势:;以为什么?莫不是以为殿下自己有龙阳之癖?
女子娇笑起来,那男子兴许是被女子说的羞恼了,瞪着一双眼起身,一伸大掌就将女子揽进怀中,低头凑到她发间,闻着发香,喟叹一声:;本殿有没有龙阳之癖,爱妃不是知道的清楚吗?
女子脸色从脖子红到耳尖,久久不退。
男子见状,这才满意地笑起来。
陆蘅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格外熟悉。
虽说那人的脸他看不清楚,但仅凭声音,不难让陆蘅猜出来那两人的身份。
是他和钟怀宇……
怀宇成了女子,自己竟真的喜欢她……
陆蘅有些哑声,摇摇头将脑海里的场景晃出去,错觉,一定是大病初愈产生的癔症。
陆蘅安稳自己,只是再低头时,心情复杂,导致奏章上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小律子在一旁研墨,看着陆蘅的样子,摇了摇头,殿下这是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啊!
从他告诉殿下侧妃娘娘的身份之后,殿下就一直在出神。
说来也奇怪,好端端的晕过去,怎么就失忆了呢?
小律子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小律子公公,小律子公公……
门外传来唤小律子的声音,小律子手中动作顿了顿,低头跟陆蘅示意了一下。
见陆蘅没什么反应,他放下墨走出去。
唤他的是星辰殿殿外的一个洒扫宫女,小律子平日里见的人多了,早就不记得那些人的脸。不过为了殿下和主子的安全,他对殿里的人还是记忆犹新的。
眼前这人,他也有印象。
清了清嗓子,小律子刻意用了书房内听不见的声音问道:;出了何事,如此急匆匆的唤咱家出来?
那宫女低了低头,听见小律子的声音,顿时心里狂跳不止,小律子公公低沉的声音好好听啊!
;陛下那边派人来请,说是安亲王与钟侍郎进宫了。
钟侍郎?
小律子眉心跳了跳,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他也顾不得仔细问他们来是所为何事,匆匆进了书房里面禀报。
;殿下,安亲王与钟侍郎进宫了,陛下请您过去。
陆蘅拧了眉头,这个时候叫他过去做什么?
盛京城这五年发生的事情,他都还没理清楚呢。
他失忆的事情,也不能让宫里人知道。
好在一醒过来,他就安排小律子封口了。
除了当时在屋里的一些人,没人知道。
现如今突然叫他过去,若是他没演好自己没失忆的状态,只怕盛京城又要乱了。
陆蘅抬手捏了捏眉心,不耐的放下笔,笔上还沾着墨,被突然放下,往陆蘅身上沾了些许。
不过好在陆蘅今日穿的是深蓝色的锦袍,一些墨染上,不是什么大事。
顿了片刻,陆蘅起身,也没再耽搁,只带着小律子去了盛京城。
毕竟身边如果有小律子跟着,要比没人跟着好太多了。
小律子在必要时候还可以提点他两句。
钟侍郎……
一提起钟侍郎,陆蘅就不禁想起钟怀毓来,他心里负责,一直以来的兄弟突然在一觉醒来之后成了自己的爱妃,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还是一场特别离奇的梦。
由此可见,钟怀毓先前扮作男子扮的有多成功了。
小律子一路忧心,跟着陆蘅进了御书房里。
御书房里,陆安坐在主位上,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见小律子跟着进来,他也没开口赶人。
毕竟小律子是皇兄的心腹了,不怕他穿出去什么消息。
钟侍郎见二皇子踏进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他现在看二皇子,就跟看仇人似的,让二皇子想不注意他都难。
拧了眉头,二皇子狐疑地问道:;钟侍郎这是何意?本殿不记得本殿有得罪过钟侍郎的地方。
陆蘅原想瞒住自己失忆的事情,谁知这一开口,就暴露出了什么定西来。
房中其余三人皆是愣了愣,随后该眯眸的眯眸,该黑脸的黑脸,该傻眼的傻眼。
陆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问自己的皇兄怎么了。
眼下,萧停所禀报之事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小打小闹皆可放到一边去。
;安儿唤为兄过来,所谓何事?
陆安紧抿薄唇,少年此时俊郎的眉眼被愁容所充斥着。
;皇兄请坐。昔日稚嫩的少年,此时已经可以冷静处理朝政了。
陆蘅一时看的失了神。
若是说,方才他还犹豫这五年会不会是黄粱一梦,只是一场空谈,可是现如今,看着昔日几岁的陆安长到了如今少年的模样,他又信了。
一觉醒来,自己就到了五年后,没人比他更惶恐了。
这是这些惶恐,他还无人叙说。
张了张嘴,陆蘅什么也没说,垂眸走过去坐下,等着陆安开口。
他现在贸然开口,只会给他们增添负担,自己失忆的事情,只怕会扰乱他们的心绪。
;皇兄,大楚那边来了信,安亲王妃被抓,威胁安亲王前往垣城抗敌,盛京城的事情,只怕要劳烦皇兄再费些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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