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身处深闺,对外面的事情不清楚,导致错过很多事情,也害得自己落了那么一个下场。
她还记得,那时苏禾禾狰狞又得意的嘴脸,她想去求父亲,可父亲冷眼看她,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却只给了她一句:“你挡住了禾禾的路。”
同样是女儿,苏禾禾被父亲捧到了手心里去宠,可她呢?
好不容易嫁了个夫君,还因为一场陷害,把她掐死了。
苏满满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后来,她想明白了。
她活的太失败了。
所以这一世,她想活的明白些,看透那些人接近她的想法,看透那些人的意图。
她不求做出什么大事业来,只是想活的明明白白的,能够一直活下去。
毕竟,重活一世,是她难得的幸运。
“小姐……”
绿意不知道自己的话让小姐想到了什么,但是看见小姐这幅黯然神伤的样子,她只觉得心都揪到了一起了。
这样的小姐,好让人心疼啊。
苏满满被绿意的一声小姐唤回了心神,看着手中的衣服,她抿了抿唇之后,将衣服放下。
转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平原景色,苏满满不知道说什么。
绿意也不敢打扰苏满满,便老老实实的帮苏满满收拾衣服,收拾好了,她便安安静静地站到苏满满身后,一言不发,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绿意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来,她听见苏满满沙哑的声音:“去下一个国家。”
既然萧停不愿意让她知道,那她便装作不知道吧。
萧停自有她的安排,为了萧停,她愿意被瞒一次。
绿意没反应过来,愣了许久,这才明白自家小姐在说什么。
小姐现在看起来很难过,可她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姐,便只能瞧着了。
——
苏满满离开大帐没多久,可汗也不在原地坐着了,他绕过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桌案,往内室走去。
掀开帘子,里面睡着的女子此时眼睛已经睁开了,看着那名女子细致的眉眼,可汗整个人周身的气势都柔和了不少。
声音也是特别轻柔,生怕吓到了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女子抬了抬眼皮,无神的眸子看向尤里恩,像是突然就找到了教具一样,除了一开始有些茫然,现在已经是一脸温柔的浅笑了。
“好多了,可汗怎么没去跟首领们商议朝政?”
她记得睡觉之前,可汗还在跟那些首领们商量朝政,这么快就商量好了么?
可汗眸子原本还有女子醒过来的惊喜,现如今却是淡了几分:“哦,理他们作甚?夫人已经苏醒,孤自然要陪夫人好好养养。”
都是老夫老妻了,女子还是不太习惯可汗现在样子,好像有些话不说,就永远没机会说了一样。
她不赞同的看了可汗一眼,温婉地劝他:“你可是我蛮族的可汗,万人之首,蒙汗们都等着在你的带领下过上更好的日子呢。”
“可是孤……”可汗想说什么,但看到女子无神无波的眼睛,他又瞬间失了声。
女子还在等着他的话,见他说了一半就不说了,不禁有些不解,反问他:“你怎么了?”
尤里恩摇了摇头,随后意识到女子看不见,忙不迭回她:“没什么,你刚醒过来,要不要下床走走?”
女子抿唇,没有说话。
好半天,她才想起来方才账内的声音,犹豫着想问:“我方才听到那女子问了,王上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原因?”
女子所说的,是她的病。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染上了嗜睡的毛病,遍寻名医都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有时候是睡一晚上,可有时候,半个月都不会醒。
她的眼睛早就在这么长时间的睡眠中看不见了,现如今就是睁开眼睛,看人也是灰蒙蒙一片,看不真切。
她怕自己拖累尤里恩,还想让尤里恩纳侧妃,谁知尤里恩死守两人的回忆,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让新人入门。
她多次提这件事,最后还让尤里恩冲她发了火,之后她无奈,便再也没提过了。
方才刚醒就听见一年轻女子的声音她还顿了一下,以为是尤里恩的新欢,心里失落了好久。
可继续听下去,才发现那女子只是来跟尤里恩谈合作的。
对于大秦的事情,女子听尤里恩说过,所以也就一直记着。
她记得,尤里恩分明是因为自己的病跟那人做了交换才同意签订合约的,方才为何要骗那个使臣呢?
尤里恩眸子闪了闪,也没有瞒着女子的意思,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孤心知是那样,但怎么能告诉她呢?若是让大秦抓到了孤的把柄,他们难道不会举兵趁人之危?”
女子有些犹豫:“可是大秦现在的状况……”
她听尤里恩说过,大秦现在内忧外患,自顾不暇,怎么会有时间管他们蛮国呢?
可汗拧着眉,耐着性子给女子解释:“夫人又焉知这不是大秦的诡计呢?”
大秦本就狡猾,若是借此机会想要引诱对大秦有想法的国家出动,然后一网打尽,岂不是省了很多的事。
现如今大秦本就比其他各国强大些许,若是再吞并几个国家,只怕其他各国都要成为附属国,俯首称臣了。
女子抿了抿唇,她眼中的世界,都是温暖美好的,尤里恩眼里的时间,处处危险诡谲,危机四伏,若是不警惕着,只怕小命都保不下。
所以,她不应该质疑尤里恩的不是吗?
女子动了动嘴唇,觉得有些干涩,撑着床想要坐起来。
尤里恩看见,连忙上前将女子扶起,不放心地问:“你现在身子还虚弱,坐一会就继续躺着,不要强撑。”
女子轻笑,虽然笑容看着有些苍白无力,但到底是笑了:“我是嗜睡,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就是身子无力些,没什么大碍的。”
“病了你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孤的心都要难受死了。”
女子脸色微微一红,娇嗔地瞪了一眼可汗,都什么年纪了,还老不正经呢!
可汗挑眉,也知道夫人还没适应,但也不逼她。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女子有些累了,靠在可汗的怀里,有气无力地问他:“王上,你说……我这病,真的能治好么?”
尤里恩身子僵了僵,想到那人对他说的话,垂在另一侧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紧紧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