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早就羽化成仙的逍遥道长重新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京城。
大褚百姓对这位逍遥道长很是敬畏, 得知是太子将他寻来,甚至之前太子提前预知救下百姓也是逍遥道长为了拯救苍生提前指点时,逍遥道长更是成了众人心目中神一般的人物。
尤其是逍遥道长研制出的延寿丹,让褚寅帝不过吃了几颗, 容光焕发, 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这让褚寅帝彻底信了逍遥道长的本事, 将其奉为上宾,并亲自下令让人建国师府。
府邸建好前,逍遥道长就暂时留在宫中。
不仅如此, 褚寅帝亲自设下洗尘宴, 为逍遥道长的归来接风洗尘, 并打算在宴席上宣布封逍遥道长为大褚国国师。
众大臣一开始也怀疑过这逍遥道长是不是假的, 可对方接下来又提前预知了几件事, 彻底堵住众人的嘴不说, 还顺便收拢一拨臣心。
褚厉身为厉王, 如今因着在百姓心目中地位不低, 是以褚寅帝这次难得没有厚此薄彼,也邀请褚厉进宫。
谢明泽得知消息时就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去的,他对外还是重病在身,就算是想去, 他终不能被抬着担架去。
可距离他回来过了月余,他也困在府中也这么久, 听到能进宫有些心痒,却也晓得厉害关系,倒是没说要去。
离进宫还有半个时辰时,谢明泽趴在软榻上看话本,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屏风后, 那里褚厉正在换亲王服。
等人走出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褚厉穿正装,每次却都被惊艳到,他忍不住多看几眼,等收回视线,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褚厉一声低笑。
谢明泽耳根一热,干脆转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看话本,可心里头却像是被挠了好几下,听说这次褚寅帝为了让逍遥道长有宾至如归的感受,弄了不少稀奇的玩意儿,还有胡族舞姬的回旋舞。
他还没见过这舞,还真想亲眼瞧一瞧。
褚厉走到他跟前站定,看了好一会儿,才又笑了声:“夫人怎么一直看这一页?那书生约见小娘子不想看吗?”
“你管我。”谢明泽小声嘟囔一声,进宫去看你的回旋舞去,瞎操心啥。
他这声音小,褚厉还是听到了,
却也不恼,变戏法般变出一套衣服递过去:“换上吧。”
谢明泽偏头看去,是一套侍卫服,奇怪看他一眼:“作甚?”
褚厉:“不想跟本王进宫?那就算了。”
谢明泽意识到什么,瞳仁瞬间一亮:“谁说不去?去去去!”
直到跟在褚厉身后进了宫,谢明泽还有种不真实感,低头扯了扯合适妥帖的侍卫服,嘴角扬了扬,显然是按照他的身形做的新的。早就想带他去,还藏着掖着,给他惊喜么?
谢明泽这次扮作的是褚厉的亲卫,褚厉平时不带小厮,否则反而小厮能更近随左右。
但冒然多了个小厮,反倒会引起注意,所以干脆扮作侍卫。
褚厉此行进宫能带两个侍卫,另外一个自然是厉四,也方便随身保护谢明泽。
谢明泽易容的是一个长相颇为普通的侍卫,乍然看过去并不起眼也记不住。
这次宫宴,除了文武大臣外,还有一众宫妃不说,褚寅帝将几日前刚点的状元郎也邀请进宫。这状元郎还是熟人,正是之前春闱第一的刘会元,谢玉娇的准未婚夫。
不过这次因为谢相身体没办法进宫,他的家眷自然也不能进宫。
谢明泽与厉四站在褚厉身后不远处,因为在阴影处,反倒更方便将宴会中众人的模样收入眼底,尤其是刘状元在宴会频频受到关注时的受宠若惊,甚至连赵首辅都与他攀谈一二。
谢明泽敏锐察觉到赵首辅家眷席位上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频频看向刘状元那张俊俏的面容。
谢明泽看得兴致盎然,看来谢玉娇这准未婚夫是被人惦记上了啊。
众人都在宫宴上,反倒是褚寅帝与逍遥道长迟迟未来。
两人此刻却是在御书房中,褚寅帝因有一事想单独与逍遥道长说,是以屏退众人,这才缓缓开了口:“朕稍后有一事想让道长替朕相看一二。”
逍遥道长一身道袍,端得是清风道骨,垂着眼,撩了一下拂尘:“皇上尽管开口。”
直到逍遥道长随着褚寅帝一炷香后从御书房中走出,他面上不显,心底却是惊涛骇浪。若非时机不对,褚寅帝还在前方,逍遥道长恨不得立刻将消息递给二皇子。
着实是他也不知稍后宴会结束到底要如何禀
告褚寅帝,是与不是,让逍遥道长心里没底。
等褚寅帝与逍遥道长最后从后殿走来,众人齐声行礼,很快宴会开始,一派祥和。
宴会进行到一半,大太监匆匆上前,附耳对褚寅帝说了一二,褚寅帝脸色不郁,皱着眉,随后瞥了眼身旁的逍遥道长,又瞧瞧赵皇后、尤贵妃,最后才缓缓起身,随着大太监去了后殿。
谢明泽偷偷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这褚寅帝要去哪儿?
好端端的日子他可不信对方会为了寻常的事抛下逍遥道长就这么走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褚寅帝的离开,众人虽然不敢多看,却心里也疑惑。但对一人而言,却是庆幸,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面无表情看了眼太子的方向。
太子捕捉到逍遥道长的目光,并未察觉到不对,可他身后扮作随从的桓时却是心知肚明,毕竟这逍遥道长是个假冒的,是他一手策划出的,他与对方有一些暗号,只有他们两人能看懂。
桓时低头上前给太子倒酒的同时,压低声音凑近太子耳旁:“出去散散酒意。”
太子原本意气风发,毕竟逍遥道长是他献给父皇的,父皇一改之前几次对他不满的态度,这几日频频称赞与他。父皇的态度影响到朝臣,他们自然对他恭敬不少。
太子深知自己的位置稳了,难免多喝两杯,此刻被桓时一提醒,才意识到这人怕是有事要禀告。
太子对于越国四皇子还算上心,怕万一得罪,逍遥道长是他的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可就不妥了。
太子很快寻个由头就借口出了宴会醒醒酒。
谢明泽一直偷瞄着宴会上的众人,瞧见先是褚寅帝离开,后太子离开,不多时,连那位逍遥道长也离开位置朝外而去。
谢明泽与厉四对视一眼。
厉四很快隐去跟了上去,他身手不俗,才不会被那几位发现,谢明泽这三脚猫的功夫,跟过去妥妥暴露。
厉四一直跟去很久才回来,谢明泽不经意看了眼眉头一皱,眼神示意:怎么?
厉四轻轻摇摇头,可面色却凝重,显然不是好消息。
谢明泽观察不多时分开回来的太子与逍遥道长,后者面色倒是还可,太子也是一脸凝重,不仅如此,还
频频看向褚厉的方向。
谢明泽:难道之前出去的事与王爷有关?
谢明泽是侍卫,倒是方便出去,他干脆看了眼厉四往外扬了扬下巴,等他先悄无声息出去,不多时,在假山后等到了厉四。
确定四周没人,谢明泽压低声音急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厉四脸色颇为复杂:“属下之前跟着太子与逍遥道长前去,一开始是逍遥道长与太子身边的随从接头,很快逍遥道长就与太子说了一件事,这事,与王爷有关。”
“是什么?”谢明泽睨了眼厉四的神色,有些着急问道。
“属下也不知这事是怎么回事?逍遥道长后来与太子说的是关于皇上不久前单独与逍遥道长说的,说是让逍遥道长在宴会上替王爷瞧一瞧面相,算一算王爷是不是他的皇子。”厉四说出这番话颇为艰难,毕竟他怎么也想不到皇上怎么会让逍遥道长看这个?这明显意思岂不是怀疑……
谢明泽听懂了厉四的话,也怔愣在那里,褚寅帝这是何意?让逍遥道长算一算褚厉是不是他的皇子?难道褚寅帝还怀疑褚厉不是他的骨血不成?
如果褚寅帝一直这般怀疑的话,倒是能理解为何这些年褚寅帝对太子与褚厉这么不同。
褚寅帝这是觉得褚厉不是自己的骨血,所以才任其自生自灭?如今有了逍遥道长,所以想确认一番?
也就是以前褚寅帝压根就不确定?却只是因为一个可能就想要了王爷的命?
谢明泽觉得这狗皇帝果然不是东西。
“太子怎么说?”谢明泽刚刚在暗处认出太子身后的就是桓时,虽然稍微变了装束,可他火眼金睛还是能捕捉到相似处一二。桓时是唯一知道谢玉娇重生能预知未来的,这个逍遥道长绝对是桓时找来的没错,看来这逍遥道长因为不确定要怎么回禀褚寅帝,所以这才通知了桓时,桓时反而让他告诉太子,让太子怎么选。
所以,谢明泽也想知道,太子是如何选的。
毕竟逍遥道长是假的,他可没这个本事算出来,褚厉是不是褚寅帝的骨血,这还不是忽悠一句话。
厉四道:“太子让逍遥道长说王爷是褚寅帝的血脉。”
谢明泽抬头:“他有这么好?”
果然,厉四补充道:“却同时让逍遥道长告知褚寅帝,王爷他天生孤寡命,克父克母克兄克妻,只有离得远不亲近才会不受影响。”
谢明泽:“……”他就知道狗太子不会这么好。
之所以说是,不过是怕褚寅帝直接弄死厉王,到时候太子就少了一个左膀右臂,至少两人有血脉,不会彻底撕破脸;可同样的,太子又怕褚寅帝知晓是亲骨血生出愧疚之心动摇太子他自己的储君之位。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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