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一瞧，只见自己身上的绳子已经解开。
他不解地望向身边的塔塔西跟艾拉。
后者也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凯瑟琳对林奇道。
“有，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林奇可不敢跟她单独待在一起。
“我说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凯瑟琳十分不满，瞪着眼。
她一瞪眼，林奇就更不敢跟她走了。
“对，对，我就是挺磨叽一个人，您别介意。”林奇语无伦次，一紧张就带上了敬语。
“真是个娘们儿。”凯瑟琳显然没把自己当“娘们儿”，骂道。
林奇不敢作声。
“听着，我饶你性命，”见林奇一脸不能相信，接着道，“条件是你出任双翼黑豹号的船长。”
空气很安静。
林奇面无表情，塔塔西跟艾拉也纹丝不动。
微风吹进房间，撩动轻柔的窗帘。
嗯，今天天气真不错。
“我好像听力出现了问题，你等我掏掏耳朵。”林奇说着就真的抬手开始掏耳朵。
“你，刚刚说了什么？”塔塔西大着胆子问道。
凯瑟琳看着面前还用力掏耳屎的林奇，忍不住伸手一掌给他拍掉。
“哇好痛啊！”林奇吃痛，左手捂着右手背，龇牙咧嘴。心中暗骂这个世界的女人怎么都这么暴力？
“没见识！”
林奇呼呼给自己的手背吹气。
“你只要肯当黑豹号的船长，当然这是暂时的，”凯瑟琳解释道，“我就饶你一命。”
“不对吧！”林奇终于反应过来，“我是干了什么得让你要我命啊！”
“凭我乐意！”
“你说什么！”林奇气急败坏，“你这个人讲讲道理好不好！”
他接着大喊：“雷奥又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啊！你去捉那个骷髅架子才对吧！”
“闭嘴！”凯瑟琳听到雷奥两个字，无名业火开始中烧。
林奇乖乖住口。
“少废话，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老娘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那什么...”塔塔西弱弱地插话，“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你们不用知道。”凯瑟琳道，“尤其你一个将死的人，知道这些干什么。”
“啊？”塔塔西一惊。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凯瑟琳道，“我只需要你当顶替船长，这两个对我来说有什么用？”
“你等等，”林奇急了，“你要我当船长，就必须留下他俩的性命。”
“凭什么？”
“凭...凭...”林奇一想现在确实是对方占据了武力的上风，自己没有资格谈条件，脱口而出，“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女人去哪儿了！”
“哪个女人？”凯瑟琳闻言一僵，眼中射出极度的寒意，把林奇从头到脚冻了个彻底。
她上前一步，抓住衣领把林奇从地上生生拎了起来。
“你说清楚！”
林奇努力片头躲过对方的气息，声音发着抖：“当，当然是跟雷奥一起的那个女人。”
“她在哪儿！”凯瑟琳额头爆出青筋。
“你先答应，放过他们俩，我再告诉你。”林奇直觉对方的五指越收越紧，呼吸开始困难。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半晌呼气，睁开眼。
放开林奇的衣领，她平静问道：“我答应你。”
林奇虽然不确定眼前这女人是不是真的说话算话，但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逼对方写张保证书，搞不好还会将其彻底惹怒。
于是见好就收：“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但可能知道她是从哪儿跑的。”
——
地下室。
凯瑟琳手持油灯，照亮前面的阶梯。
这个油灯以玻璃为主要材质，黑铜为把手，里面的火焰以萤火石生成。
林奇走在最前面，当然是被她逼的。
有了光亮，他就没上次那么害怕了。相比之下背后那个女人还比较可怕。
到了阶梯底部，他四处张望着。
之前太黑没看见，其实这地下室面积还不小。
从地上的灰尘分布可以看出来，以前是摆放了不少东西的。
只不过如今空无一物。
“果然...”凯瑟琳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道。
林奇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记忆。
“所以呢？”凯瑟琳问道，“人是从这儿跑的？怎么跑？”
“你等等，我找找。”林奇也有些着急。
他并不确定这里是不是有暗道。刚才一急之下这么说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解燃眉之急。
便随口说了句自己也不能肯定的情报。
如今只能在这里随便找找，看能不能糊弄过去了。
他沿着墙壁一寸一寸地摸过去，手指终于碰到了一块突起。
“这儿这儿这儿！”他兴奋大叫。
凯瑟琳凑了过来。
只见这个突起的地方是个圆形的铜环。
凯瑟琳皱眉。
她将油灯放下。光源移动到地上，在地板留下一圈光晕。
她握住铜环，用力一拉。
“等等等等！”林奇赶紧叫住她。
“干嘛？”
“你，你不怕有什么机关啊！”
凯瑟琳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继续用力。
林奇瑟缩到墙角，生怕里面飞出毒箭流沙之类的玩意儿。
墙壁上裂出一道长方形的缝隙，石门随之打开。
门刚开了一条缝，从里面窜出几只蟑螂。
“哇！”林奇吓得往后一跳。
这几只黑亮的，形状圆润，细看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红色甲虫应该不是蟑螂，但在林奇的认知范围内，也只能把它们叫做蟑螂。
它们迅速窜入各个墙角的黑暗之中，消失在视野里。
凯瑟琳无语地看着他。
“...”
过了会儿她道：“说你娘们儿你还真娘们儿啊。”
林奇也有些脸红，不过好在地下室够黑，他的脸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中，没人看见。
墙上大门洞开，里面黑得什么都看不见。
林奇自从来到魔界，对于这种极黑极暗的地方总有种莫名的恐惧。也许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二人面面相觑。
“这女人看来是蓄谋已久啊。”凯瑟琳喃喃道。
看来卡洛斯说的没错，她背后确实有人。不然凭她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在这房子里挖出一条地道，还如此迅速地转移走了大量财宝。
她只觉山雨欲来。
“算你没骗我。”凯瑟琳拾起地上的油灯，“走吧，回去。”
“你不进去看看？”林奇说完有些后悔。
这听起来像是自己在里头布置了什么陷阱，正急欲把对方骗进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