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重锦既然和自己推荐了这个银楼,想来应该不错,先过来看看再说。
马车上,绿萼不解的问陆芷筠,“姑娘咱们真的用的找那个张嬷嬷吗?”
“多半是用不到。”陆芷筠笑道。
“那姑娘缘何还要与她说那么多话?”绿萼问道。“还要将她的孙子送去读书。”
“寻常人家的孩童想要进入京城的学堂都很难,何况是她那样的。”陆芷筠说道,“我既然坑了她一回,便也回报她一次。况且李嬷嬷说她家的孙子还不错,很是聪颖好学,我便当结个善缘。我之所以和张嬷嬷说将来若是有什么事情要你们几个去通知她,也是想稳住她。免得她多出生什么其他的想法来。别庄咱们多半也不会去。这么说也就让她觉得自己是咱们的人,遇到其他事情掂量掂量而已。”
“姑娘就是心善。”绿萼撇嘴道,“那婆子收了别人的钱财来构陷姑娘,姑娘却以德报怨。”
“我又没什么大的损失,若是能遇到一良才也是好事。”陆芷筠笑道,“不要纠结太多。树敌过多对我也不是一件好事。”
见陆芷筠不在意,绿萼也不再多说。只是觉得自己跟的主子是真不错。
吉祥银楼不难找,虽然不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但是这里的店铺要比朱雀大街附近的店铺看起来素净许多。陆芷筠对京城不是太了解,不过下车后走了一段路之后,便知道这条街为何看起来虽然没有朱雀大街那么繁华,但是却是比朱雀大街看起来更加的华丽一些了。
这里的店铺大多都是银楼钱庄。
在这条街上,陆芷筠不光找到了吉祥银楼更是找到了多次出现在自家账簿上的那家银楼。似乎岳柔儿十分喜欢这家银楼,每次都买东西都在这家银楼。
陆芷筠让绿萼帮她拿着盒子先进了吉祥银楼。
那是一家有三层楼高大的大银楼,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
银楼的生意很好,一楼基本陈列的都是各色的珠宝首饰,可以说市面上有的样式这里都有,且这里窗明几净,雕梁画栋,一看就是十分的豪华。
“这位姑娘,想看点什么?”有伙计迎了上来,热情的接待陆芷筠。
“你们掌柜可在?”陆芷筠记着裴重锦的话,问道。
“不知道姑娘找我们掌柜的是何意?”伙计问道。
这么大的银楼,掌柜的也不是每个客人都要见。
陆芷筠亮了一下自己的手链,这是那日裴重锦留下的。
“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过来,贵客请稍候。”那伙计一见陆芷筠的手链,顿时更加的恭敬,飞速的跑去了后院。
不多时,一名中年锦衣男子走了过来,“在下公孙庆,是此间的掌柜,在此恭迎陆姑娘大驾,陆姑娘请随在下来。”
他这模样倒叫陆芷筠有点不好意思了,这算是体验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了……人家谁认识她陆芷筠,能如此的恭顺,多是看在裴重锦的面子上。
“多谢掌柜的。”陆芷筠点了点头,随着公孙庆上了二楼。
二楼布置的更加的华丽,大堂立面也是陈列了各种首饰,即便是不懂行的人也看的出来这二楼的首饰比一楼的更加的珍贵和稀少。即便是陆芷筠上了二楼之后也有一种身在人间富贵处,眼花缭乱的感觉。与一楼不同的是,二楼有一半的地方隔成了一个个的雅间,想来是方便皇亲贵胄们挑选首饰的。
“这边请。”公孙庆将陆芷筠让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之中,落下了门,“姑娘,不知道姑娘今日会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姑娘看中什么只管吩咐。”
“你们这里有寄存的生意吗?”陆芷筠小心翼翼的问道。
据她所知,有些银楼或者大的票号是会帮客人暂时保管贵重的东西的。但是她以前是个穷光蛋,就算后来来了京城小有积蓄了,也不见得要找银楼或者票号钱庄来寄存这么夸张。
如今看来,人家这吉祥银楼家大业大,光是人家自己的这些珠宝就不知道价值几何了,若是自己的东西暂时寄存在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完全可以。”公孙庆笑道,“姑娘乃是我们银楼的贵客,只要姑娘提出要求,我们银楼一定会做到。姑娘是要寄存什么?”
“这盒子里面的东西。”陆芷筠犹豫了一下,还是毅然决然的将盒子捧了出去。
她这算是将自己的家当都寄存在这银楼之中了,若是……啊呸呸呸,不会有什么不测的!横竖要是倒霉,便是放在家里也会没有了……
“姑娘放心。”公孙庆似乎是看出了陆芷筠的忧郁,“盒子由姑娘当着在下的面清点好里面的物品,在下帮姑娘登记造册,姑娘亲自封存起来,可以随时来看或者取出去,若是因为我们银楼保存不当而让姑娘有所损失,我们银楼按照价值的三倍来赔偿!”
哇!那岂不是比放在家里还要好?
“那费用呢?”陆芷筠问道。
“姑娘有着这条手链,便是我们银楼的贵客,本银楼分文不取姑娘的。”公孙庆说道。
陆芷筠的眼神就诡异了起来……这怕不是空手套白狼吧?
“姑娘别怕。其实小号是归裴大人所有。”公孙庆见陆芷筠的眼神怪异了起来,知道她是有所顾虑,笑道,“姑娘手上戴着的手链便是银楼里面的师傅做的,是裴大人专门为姑娘定制的。只要姑娘戴着这个手链过来不管存取任何东西或者看中任何首饰都可以带走,不用支付半点银两。”
陆芷筠这才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静静的躺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原来这么大的银楼都是裴重锦的……
之前骆轻尘送了她一个骆家商铺的贵客木牌,裴重锦就送了自己一条可以随意支取这银楼里面任何首饰的手链……所以,裴重锦这是在和骆轻尘怄气?
陆芷筠不由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那我就先将东西寄存起来吧。”既然银楼是裴重锦开的,那安全上就更没问题了。
陆芷筠想了想说道。
公孙庆赶紧拿来纸笔,将陆芷筠盒子里面的东西一一登记好,然后由陆芷筠将盒子重新锁上,这才吩咐人将盒子捧去了库房之中,他将登记好的纸又誊抄了一份,按了手印,交给了陆芷筠一份。“将来陆姑娘只要发现盒子里面的东西有所缺损,只管拿着清单前来问责便是了。”公孙庆说道。“支取只需要姑娘凭着手链来便是了。小店不光认手链,也认人,姑娘放心,断然不会被冒领了。”
“多谢掌柜的。”陆芷筠将清单收好,“我和掌柜的打听个事情。”
“姑娘请说。”公孙庆拱手道。
“掌柜的对这条街上其他的银楼熟悉吗?”陆芷筠问道。
“有的很熟。”公孙庆说道,“有的交情一般。”
“那掌柜对庆祥银楼熟悉吗?”陆芷筠问道。
“庆祥啊,熟悉的很。我与他们的掌柜的当年是在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公孙庆笑道,“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姑娘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说给姑娘听,便是我不知道的,我也可以将庆祥楼的掌柜的叫出来问问。”
陆芷筠倒真没想到自己这么随口一问,人家还真的熟悉。
“他们楼里有多少伙计?”陆芷筠问道,“东家是谁?有人喜欢去什么教坊歌肆吗?”
“这姑娘可是问对人了!”公孙庆笑道,“我那师弟没事就找我喝酒,一喝酒就将楼里伙计那点破事说给我听,叫我帮他盘算着哪些人堪用,哪些人不堪用。”
“愿闻其详。”陆芷筠道。
“伙计里面倒是真没有喜欢去教坊歌肆的。”公孙庆说道,“姑娘也知道我们这一行最怕的就是伙计监守自盗,所以从挑选学徒开始都是要看人品和家风的,好赌的不收,好色的也不收。且不说我们这银楼里面的伙计出身哪里,但是一个个的都是经过挑选的老实小伙子。”
“这倒是。”陆芷筠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东家的小儿子倒是喜欢去歌舞教坊。”公孙庆笑道,“他们的东家一共有四个儿子,如今这银楼基本上是大公子在执掌,他们家二公子是个病秧子,一年到头都躺在床上。三公子一心读书,考功名,不管家里的事情,那个小公子却是个游手好闲的,没事就喜欢流连教坊。一年前还闹出点事情,被他老东家绑了回来,放在银楼里面当个伙计。这大半年来倒是有所收敛,听说干的还不错。”
“一年前是怎么闹的?”陆芷筠好奇的问道。
“嗨,还不就是在教坊里面与人争风吃醋那点破事吗?”公孙庆说道,“我那师弟和我唠叨的就是这个。也是奇怪了,之前还要死要活的非要去找那个歌女,后面就消停了。虽然说能有这样的转变也不错,但是我那师弟还是很担心。因为转变实在太大了。你能信一个半年前还跟家里要死要活的人忽然之间就有了上进心了吗?我师弟一直挺担心的。”
“原来如此。”陆芷筠点了点头,“那您可知道与那小公子相好的歌女叫什么?”
“这就真的不知道了。”公孙庆摇了摇头,“不过若是姑娘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等喝酒的时候问问我师弟。”
“那就有劳了。”陆芷筠说道。“若是问出消息,还请麻烦掌柜的通知一声。”
“是。”公孙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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