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的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陆芷筠那火气便不打一处来。
她真的是准备了一肚子骂人的话,若不是现在被人关在这里,她不敢大声的喧哗,怕惊扰了外面看押她的人,她已经是破口大骂出来了。
如果眼神可以凝结成刀,陆芷筠的目光怕是已经将那人生生的剜出几道血印子了。
“之前不是嘴皮子利落的很吗?”玄衣人淡淡的说道,“这回儿就变成了锯口的葫芦了。看来果真是吃了苦头了。”
陆芷筠现在的样子极其的狼狈,因为寒冷的缘故,她的脸色都已经被冻的有点发青。拿着笔的手指也是又红又肿,几乎连笔都有点拿不稳。
她咬着唇, 不言不语,生怕自己一张嘴便会蹦出几个骂人的词汇来。
陆芷筠知道自己想要从这里出去,眼前站着的这个锦衣卫怕是她目前唯一的依仗了。她被关在这里倒还好,那些人只想要她帮忙临摹就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这里这么冷,兰姨的身体才刚刚有点好转,若是也被带来这里,只怕经不起两天的折腾就又会病倒了。
即便是为了兰姨,也只能低头求眼前的这个青年了。
“求大人救救我。”陆芷筠深吸了一口气,按压下自己心头的怒气与怨气,双膝一软,跪在了那玄衣青年的面前。他能从房顶揭开瓦片落下,便一定能有办法也将她带出去。
陆芷筠这一跪,倒让玄衣青年清淡的眉心稍稍的蹙了一下。
陆芷筠的发髻因为之前的挣扎已经散乱开来,少女之态毕露,她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头,跪在他的身前,恰恰露出了一段如雪一样的颈项,优雅如天鹅之颈,微微的弯出了一漂亮的弧度。
玄衣青年将目光挪开,落在了适才陆芷筠所画的线稿上。
虽然只是寥寥数笔,但是已经将原画的框架搭建起来,与原画几乎一模一样。能得如此画工,非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才能得来,即便是外行人看了也知道这副临摹的画作若是完成,可以以假乱真。
青年的心思微转,看来这姑娘有这种本事,看来之前说的什么玉版纸多半也是真的,倒不是趁机敲诈了。
陆芷筠跪的膝盖冰冷,那个玄衣青年却是连哼都没哼上一声,陆芷筠的心就有点发寒。
她抬起了头,见青年正在蹙眉看着她的画,她便站了起来,“大人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火气这么大?”青年略一挑眉,淡然的问道。
“若是大人真的只是来看看,那就请大人回去吧。一会若是惊动了那些坏人怕是要连大人一起抓了。到时候只怕大人又要将这笔帐算在小女子的身上。小女子可是受不起。”陆芷筠冷然说道,她这叫脾气大?她已经是脾气很好了好吗!依照她的暴脾气若不是现在身陷囹圄,无法脱身,只怕早就指着那人的鼻子骂起来了,生了一幅好皮囊又有何用,里面踹了一幅黑心肠!
她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尘土,重新回到桌边,拿起了刚刚差点被她扔出去的画笔,好在没将这笔掉在画纸上,若是将画纸给染了,她还要浪费时间来重新画。
“若是大人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小女子继续作画了。小女子比不得大人来去自如,唯有遵从恶人的指示,也只有将这画画完了,小女子才能少吃点苦头。”陆芷筠说道。
“不用阴阳怪气的。”青年冷哼了一声,“我既然能来,便一定会救你。”
陆芷筠执笔的手微微的一顿,她侧目看向了玄衣青年。
“只是不是现在。”玄衣青年双手抱胸道,“你将你该画的画好,等到我该出手的时候自然会救你。”
陆芷筠眼底才刚刚浮起的几分光辉在听了玄衣青年的话之后骤然湮灭。
她努力的收敛回自己的心神,“大人是想要小女子配合大人?”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拜托这种时候,她还能如此的心平气和,就连陆芷筠自己都有点快要佩服自己的涵养了。
“可以这么说。”青年淡声说道。
“既然和配合,那小女子也有一点条件,还请大人答应。”陆芷筠说道。
玄衣青年的眼底流过了一丝暗芒,“你居然和我谈条件,怎么看都好像应该是你来求我才是。除非你不想被救了?”
“大人若要我配合大人将这制假画的案子办的漂亮,那便答应了我,否则除非是大人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将大人的行踪泄露给那些坏人,大人这案子想要办就要增加点难度了。”陆芷筠倒是定下了心来,淡笑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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