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陆芷筠都过得十分忙碌加愉快。
虽然没什么太多的时间去陪着兰姨,但是看着兰姨因为生活条件好转明显丰腴起来的双颊,陆芷筠便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京城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打从她有记忆开始便是在这临川郡之中。若非是兰姨十几年尽心竭力的照顾她,只怕她早就死在临川了。所以陆芷筠认定了兰姨便是自己的亲人,自是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
自韩员外的那幅画临摹的成功之后,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陆芷筠的活儿就几乎没停过,她严重缺钱,所以只要江淮月来问,她便接。做的都是临摹古画的活计。
在一个半月的时间之中,她前前后后的临摹了约莫有二十张古画了。
她用来存钱的盒子日子的沉重,等凑足了四百两银子,她在这书斋打烊的时候向江淮月告了第二天一天的假。
她是准备带着身子已经养的不错,能下床走动的兰姨出门去玩上一天,顺便去将那两件狐裘给买回来。那两件狐裘需要三百多两银子,如今她攒下了四百两,买了东西还有的剩。
其实当初老疯子曾经和她说过,她学的这个本事是个双刃剑,若是名气大了,虽然会带来财富,只怕也会引来什么不必要的灾祸。老疯子走之前曾经再三的告诫她,若非是情非得已,不要在人前展露这种临摹的技能。
所以陆芷筠也是很小心的。
她觉得自己再在临川熬上一年就要离开这里了,又是做了男子的装扮,她作画都是在书斋之中,旁人只知道这书斋请了一个厉害的画师,却不知道那画师就是店里的活计小陆,所以用这项技能来赚钱应该是安全的。
况且她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只要帮兰姨将那漂亮的狐裘买回来,剩下的钱够平日里的开销和兰姨的医药费,她便不再临摹古画,而是用在书斋做伙计的工钱,再加上画几幅败火图卖钱来贴补家用。对外只需要请江淮月宣称那位厉害的画师本就是云游四方的人,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已经赚够了盘缠,所以离开临川郡就是了。
江淮月倒真是一个好人,知道她不想再临摹了,便也按照她的说法朝外将上门的差事都推了一个一干二净的,倒是弄得陆芷筠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必经她缺钱的时候是江淮月帮她,她现在说不画就不画了,弄得江淮月也跟着少赚了不少银子。
不过人家江淮月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叫陆芷筠更是心生愧疚。
因为第二天要请假,所以陆芷筠特地的走了晚了一些,将手头上的事情都收拾妥当,江淮月对她这么好,她也卖力干活报答人家。等她出了书斋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这条街上的店铺几乎都打烊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即便有三两行人走过,也都是低头赶路行色匆匆的样子。
又下雪了。
陆芷筠一出来,就有雪花无巧不巧的从她的领子口掉了进去,冷冰冰的顿时激的她打了一个寒颤。
她赶紧拢住了自己的衣领,糟糕将皮帽子丢在书斋里面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本是想回去拿的,可是她刚刚出来的时候已经请江淮月从里面将书斋的门栓上,若是为了拿一顶帽子还要再惊动江淮月未免有点麻烦人家。
算了,横竖明日她陪兰姨逛街便换回女装了那皮帽子明日用不上了。所以她赶紧缩了一下脑袋,一手扯着自己的衣襟裹紧身躯,一手持着一盏风灯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走出去很远,即将拐入家所在的巷子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急,却又落脚不重,只是因为下了雪,踩在雪上才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
陆芷筠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转身的片刻,就见眼前一黑,好似有什么暗沉沉的东西铺天盖地的袭来。
陆芷筠打小是在市井里面长大的,虽然是姑娘家,但是跟在老疯子身后也没少干打架的事情,也干过套人麻袋的勾当……
所以陆芷筠瞬间就叫了一声不好,她反应极快,就势身子一矮,朝回一缩,两个人身穿皂色衣裤的人因双手擒着麻袋朝前套有惯性的缘故,生生的被陆芷筠给闪避了过去。
陆芷筠个子小,人灵活,愣是就着刚才的势头从两个人的腋下穿了回去,她几乎想都没想,撒丫子就朝回跑,手里的风灯落地,灯笼里面的蜡烛倾倒,点燃了灯笼纸,呼的一下火光窜起,将这雪夜之中的路给映亮。
“救命啊!”陆芷筠一边朝回跑,一边高声呼救。
她只把望着自己的大喊大叫能将夜间巡城的官差和士兵引来。
那两个人见偷袭不中,显然也是一怔,等灯笼的火光乍起,陆芷筠撒腿跑出去好几步,他们才回过神来。
“追!”其中一人对另外一人说道。
两个人也疾跑起来,想要追上前面的陆芷筠。
陆芷筠毕竟是个姑娘家,即便再怎么灵活,腿脚也不如后面追赶她的那两个高大的男子来的快。
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眼看着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陆芷筠心急如焚,雪天路滑,再加上她分神,脚下顿时就是一滑,她整个人朝前扑了出去,在雪地上滑出去了好远。
完了完了……陆芷筠也顾不上自己摔的眼冒金星了,只觉得天要亡她了。
她原本就要被追上,这一摔更是耽误时间……
她还没爬起来,就已经是被那两个男子追上……
“跑?!”其中一名男子弯腰揪住了她肩膀上的衣服直接将她从雪地里给拽了起来,恶狠狠的对陆芷筠说道,“不是很能跑的吗?”
他话音才落,陆芷筠就转头狠狠的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她那市井也不是白混的……反应超快。
“啊!”那人吃痛,连忙撒了手,陆芷筠趁着他撒手的时机准备继续逃跑,却被另外一个人拎住了手臂。
“小兔崽子,还敢咬人!”另外一人骂道。
陆芷筠也是够狠,回头抬手直接用手指去插那人的眼睛。
“啊!”那人显然没想到猴崽子一样纤细的陆芷筠会这么偷袭人。一时没有防备,被陆芷筠的手指戳了一个正着,痛的他惨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直跳脚,瞬间什么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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