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月知道陆芷筠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倒也不为难她。
江淮月给陆芷筠看得是一副很旧很旧的画。
陆芷筠只看了一眼,就问道,“不知道江老板是要我将画画的与这幅图一般无二呢,还是只是临摹一下。”
“何意?”江淮月不明就里的问道。
“一般无二便是将画纸也做旧,无论是从纸张还是画面上看起来与这副原图都一模一样。临摹就是在普通的白纸上将原画的图案画出来。”陆芷筠笑道。
“你能将画纸也做的与原画一般无二?”江淮月奇道。
“能啊。”陆芷筠搓了搓手,笑道,“若是要达到这种效果,只怕老板要再加点钱给我。”
“你若是能做到,我就再加你五两银子。”江淮月想了想,说道。
“不行。”陆芷筠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若是我能做到一般无二,那你要再加我二十两银子。”陆芷筠俏皮的竖起了两根手指晃了晃,咧嘴一笑。
“二十两?”江淮月略显的有点吃惊。“你可知道我接这个活计下来,拢共人家也就给我二十两银子。”他笑道,“你这一开口便是三十两。这是要我不光什么都不赚,还要倒赔十两。”
“若是原画的主人看到我画出来的,没准你可以再加价到一百两卖他,横竖你说他是贵人,应是不缺钱的。”陆芷筠笑道。“我才收三十两,你可以赚七十两呢。”
江淮月再度将陆芷筠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人小,口气倒是不小。”他笑道。“你可知道一百两可以在这临川郡之中做多少事情。”
“我当然知道。你不信我说的?我给你看看这个。”陆芷筠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了昨天晚上她画好的两幅图。
江淮月接了过去,展开一看,俊容便有点微微的发红,不过唇角的笑意却是渐渐的消失,眼底也益发的显露出了吃惊的眸光。
图是避火图,画面的摆布与画中人的姿势与昨天被陆芷筠翻看的那两张避火图几乎一样,一看便是依照那两幅图画的,但是画出来的效果却是天渊之别。陆芷筠的这两幅图里面比之前的避火图不知道要画的精美多少倍。人物面部表情沉醉痴迷,眼梢眉角都蕴含着无尽的春色,尤其是画里面的小娘子,眼神几乎可以看到水光,便是眼角都带着一点点因为兴致所至的泪痕。
画中美人朱唇轻启,肤白赛雪,身段更是妖娆倍至,一双修长的腿光洁笔直,挂在男子的臂弯,如美玉雕成。她胸前饱满,腰肢纤细,整个人柔若无骨,却又好像蕴着力量,带着无尽的风情。便是画中的男子都是神态细致,身体肌肉线条起伏,与他怀中的美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更加的刚毅健硕。
这两个人就如同在画中活了过来一样,给人以无限的遐想,令人血脉喷张……这哪里还是避火图,这简直就是惹火图才是。
“你画的?”江淮月看了好久,这才抬眸再度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
这怎么可能?他看起来几岁?便有这种造诣!
虽然画的是避火图,但是笔触细腻,几乎是前所未见,堪称精品!
“我昨天在你这里看到那两幅图,就回去改了改,怎么样,你说我这图能不能卖十两一张?”陆芷筠眨了眨眼睛笑问道。
她虽然看起来十分的自信,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心底是在打鼓的,毕竟她第一次画这种东西……画中人的表情是从她之前被师傅带着偷摸去青楼临摹的人物表情里面摘选出来的。
陆芷筠也有点汗滴滴的,她跟着一个不着调的师傅,年纪不大,但是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能!”江淮月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两张图我收了!先给你二十两。我卖卖看,若是好卖我再和你定上几张!”
这一张图怕是真的可以卖上一百两银子了!只是江淮月现在心里也没底,所以不敢将话说的太满。
听了江淮月的话,陆芷筠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那你现在可信我刚刚说的?”
“信!”江淮月点了点头,“你便按照你刚刚说的临摹。若是真如你所言,你付你三十两便是了!”若是能见到此等技艺,便是他自己倒贴十两又如何?
不得不说,陆芷筠是真的挑起了他的好奇心了。
“那好!”陆芷筠抬手与江淮月一击掌,“一言为定!”江淮月还没反应过来,手心便被陆芷筠给拍了一下,虽然只是轻轻的一触,但是依然能感觉到所碰之处的细腻滑润,这让江淮月微微的一怔。
陆芷筠拿起了那张画,仔细的看了看,“江老板,你有怀州纸吗?”
“有!”江淮月点了点头。
怀州产纸,自前朝起,书画名家多半都会选用怀州宣纸。
“玉版有吗?”陆芷筠问道。
“玉版?还真没有。”江淮月面色一赧,摇了摇头。“你说这画用的是玉版宣?”玉版宣罕见,便是他见多识广,也只见过少量的玉版宣,那种宣纸多半都是用来进贡的,寻常人家哪里能见,怀州玉版更是少见。
江淮月再度仔细的看了看画纸,别说,这少年年纪不大,见识却是广博,一眼就看出画纸所用的纸是怀州玉版。
不过他在这种地方是如何能辨识出玉版宣的?
“对。“陆芷筠点了点头,”没事,只要有怀州宣纸,我可自己做玉版宣,只是今日大概是画不成了,制成玉版宣尚需要几天的时间。”
“没事,那员外交代的时间并不是很急。”江淮月说道。
如今他更是好奇了,别说玉版少见,怀州玉版几乎都是拿来当成贡品,寻常人家难得一见,这少年身处临川,与怀州相隔十万八千里,又非是王公贵族出身,便是见到怀州玉版的可能性都几乎没有,更不要说会做了!
其实那员外交代的时间是三日,若非是这么着急,他也不会病急乱投医的叫陆芷筠来画了。不过现在为了探究这少年口中所言虚实,他便生生的扯了一个谎。即便这买卖不成,若是能见识到玉版宣的制作,他觉得赔钱也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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