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唠叨两句:那天半夜被电话从被子里揪出来,连着跑了十几场的路演,每天累成死狗,装笑到脸僵。满脑子都是XX漆、XX电脑、XX专利、联保联销什么的,尽吹牛逼了,一点写东西的时间也没有,给诸位大爷们道个歉。今天回来,晚饭后就琢磨,真有点不想干了。看看吧,实在没意思的话,过几天就撂挑子,太特么折磨人了,让“能者”们多劳去吧。)
正文——
老和尚对詹闶的认识又多了一些,这应该是个比较纯粹的人,也许有狡猾的成分,但更多的是爱憎分明。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詹闶接下来的话更加劲爆:“今天,只和大师说一句真心话。曲阜的那家,国之秧祸啊。陛下重用名教,怕是给大明埋下了灾难的种子。”
这话不但牵扯到了老朱,还有可能被扣上诅咒大明江山的帽子,相当危险啊。一旦有其他人听去,罪名可就大了。
老和尚警惕地看了眼门外,确定没什么人后,才劝道:“嵬之慎言啊,须知祸从口出,此话今日之后再莫提起。”
“谢大师提醒”,道衍大师的反应让詹闶心中更多了几分确定,朝老和尚拱手施礼:“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无处吐露,就怕时间久了积郁成疾。名教之道先天缺失,只是世间第一等的虚学,除了嘴皮子再没别的本事,却偏偏掌控治世权柄,长此以往怕要人心崩坏了。”
詹闶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屋顶角落,满脸忧国忧民的表情:“自汉以来历朝历代,除王朝初定时期,哪个不是国力日衰,强如唐,富如宋,最终仍逃不过一个江山败落。唐时还好一些,宋时举国崇儒,别说江山了,连汉人天下都没能保住。都说什么宦官当道,说什么外戚乱政,但凡掌天下至大权柄的能做到无私、正派,哪至于我汉人江山被区区鞑子祸害百年。”
说到这里,又重重叹了口气:“哎!始皇帝还是未尽全功啊,当初要能杀尽天下儒士,这世界早就清平安乐了。”
道衍大师也搞不懂詹闶今天怎么了,尽说些犯忌讳的话。别的且先不说,就他这个“始皇帝当杀尽天下儒生”的思想,随便牵扯一下都能歪曲成“当今天下远不如千年之前”,这特么是打皇帝陛下的脸啊。
还好詹闶的话停下了,周围也不可能有什么外人。老和尚立即转移话题:“嵬之推崇法家吗,可与行道教有何渊源?”
詹闶这些话其实就是说给老和尚听的,还是老套路,埋种子而已。话说到位,自然也就不会再衍伸出去,有个响儿就行了。
摇摇头道:“并非推崇法家,也谈不到太多的渊源,只是觉得相比于名教来说,法家的某些思想更适合于国家的发展和前进。如果能以律法治世,以实学强国,应该是最理想的。只是可惜,名教执掌天下千余年,自宋以来更是儒家之外再无正道,早已经毒入骨髓,想要改变几乎不可能。”
惋惜一番之后,詹闶主动转移话题,聊起了老和尚近来比较感兴趣的内容。比如今天,道衍大师登门就是来求解的。
自从去过两次卢沟河畔的燕山工业园,道衍大师对行道教的学问近萌发了浓厚的兴趣,经常会拿一些奇怪的问题来和詹闶交流,以求解惑。
上次见面后,詹闶就教给了老和尚几个小实验,例如不用胶就能把一张纸贴在墙上、手帕蒙着杯口可以在倒转后让水不再留出等等,还送了一只玻璃杯给他。
老和尚回去折腾了不短的时间,实验倒是成功了很多次,可其中的奥妙却一直没能琢磨出来,今天主要就是问答案来的。
答案自然是很简单的,现代社会普通的中小学生都能明白。纸被吸在墙面上是因为静电,水漏不出来是因为压力差,但是在道衍大师看来,却是极高深的学问。
解疑答惑之后,两人又聊了一阵子,晚饭就在詹家吃了。没有别的客人,完全可以来一桌素宴,喝两壶素酒,但这种规格和诚意也就仅限于道衍大师一人了。
(说一下所谓的素酒,其实就是度数很低的水果酿造发酵液体。古代持戒的僧道都可以喝素酒,《西游记》中唐僧也喝,国外天主教弥撒礼仪中用的“葡萄酒”也是这一类。)
晚饭后喝了两轮茶水,再拿出几个小实验交给道衍大师,老和尚心满意足地离开詹家返回庆寿寺,估计又得折腾好些天。
临分别时,道衍大师还不忘再次劝说,那个“腐乳”什么的,不要搞得太过分了。明教的手段可不只是他见识过的这么一点,真要有高层人物出手,还是会很麻烦的。
詹闶再次表示感谢,却也不怎么在意。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迟早是个灭亡的下场。“腐儒”又怎么了,过段时间到了春末夏初,他还准备搞个“酸丁”出来呢。
他反倒是有点担心,老和尚会不会痴迷于小实验,因而劳累过度伤了身体。可总不能阻止啊,多给送点营养品补一补吧。
话说詹闶之所以和道衍大师说那么多,还愿意从小实验开始带他进入科学大道,最终目的就是拉拢老和尚。一来是为了政治上的同盟,二来也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老和尚弄成行道教的人。
他倒是想拉拢别人,可没有那个基础啊。纵观明初数十年历史,在地位、学识、影响力等等方面出类拔萃的人物中,只有老和尚是跟名教不对付的。
道衍大师精通三教,除了神学家之外,还有文学家、诗人的名头。最重要的一点,他在晚年开始反儒,还专门写了一本书叫《道余录》,并被早年的诸多好友所敌视。
憋着要扶阿棣上位,靖难第一功臣,官拜太子少师,坚信世间有神,反对名教儒学,而且对詹闶也有着极浓厚的兴趣。这么一个人,对于至少表面上势单力孤的詹闶来说,这简直就是天赐的盟友。
返回三进院的书房,琢磨了一会儿年节期间的具体事宜,看看时间还不算晚,刚准备喊几个舞乐姬过来娱乐娱乐,管家和账房就来了。
詹家没那么多苛刻的规矩,见过了礼,詹闶就示意两人坐下来,还让丫鬟上茶。只是在内心里,多少有点被打断了娱乐计划的小小遗憾。
两人是来汇报这一年开支和收入的,下人在的时候可不适合说。等丫鬟上茶后离开,管家才把一本账簿交给詹闶:“老爷,今年的账已经对出来了,您先看一下!”
拿起账簿来简单翻了几页,总数上和自己计算的没什么出入,詹闶也就不往后看了。把本子放桌上:“嗯,我先不看了,你们说吧。”
詹闶可以说不看,那是表达自己的信任,而且他脑子里根本就是有一本账的。可账房却不敢不看,信任是老爷的事,谨慎是他自己的事,再说也没那么好的脑子能记忆清晰。
半拉屁股压在椅子边上,翻开自己手里的账簿:“讫止腊月十五日的账目,已经全部核算清楚,下半月的账目要到年后才能清算。另外还有一事,年节期间姨娘们的花销和下人们的赏赐,老爷准备记在今年还是明年?”
詹闶考虑了一下:“这些是要年前就准备好的,放在今年吧。你可以单独列一个栏目出来,往后类似节庆的额外支出都入这一栏。其他的不用细说,你把总数先给我报一下。”
“好,那从这次开始就单列一笔。”账房应下来,开始回报具体单项账目的数字:“来春鲜菜铺收银十三万一千五百两,万力行收银十一万四千两,晶宝行收银十一万又四百两,行乐书馆收银七千九百五十两,酒坊收银两万七千三百两……。总计收入七十五万二千五百二十两,总计成本和支出八十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两,又计入各房姨娘们和下人月钱及家中日常开销十二万三千一百五十两;刨去后半月可收入的大约四万两,洪武二十八年总计要亏十四万三千七百两左右。”
数字没什么大的出入,这个账房还算不错。詹闶点了点头:“行,先就这样吧。年下你们两人各领五十两的奖励,一人带一只羊回去,再到布庄挑两匹好布。其他的管事到粗使下人,二至十两之间你们看着安排,忙乎一年了,大家都辛苦,该好好奖励一下。”
又说了几句,两人道谢离开。詹闶闭合眼睛盘算起来,这一年的收入还真是不少,看来只要掌握核心科技,大明朝的银子也不是那么难赚。
至于账面上有十几万两的亏损很正常,都是买地和建设之类的支出,属于早期投入,明年应该就能实现总体的真正盈利。
眼看就要到新年了,洪武二十九年啊。自己的出现,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变化,会不会改变了某些历史走向,就要看这一年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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