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着她，在心中关于她的一切点滴默默流淌而过。
她，是鸿钧在混沌之中点化的生灵，据说和昊天一样也是一块混沌奇石。
化形之后，在最初的岁月一直陪伴在了鸿钧的身侧，为道童。
巫妖大劫之后，新天庭重立。
她就成为了王母。
名义上，为昊天的妻子，代替了西王母统摄三界女仙。
“只是，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牧并未现身一见，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缘对于他来说最是忌讳。
因为不知，所以危险。
“可是，她的身上明明没有任何命运因果的线索……”
对于李牧这种掌控命运和因果的魔神来说，偶然，才是最不可忽视的。
李牧在沉思，但那女子却已经向着山上走来。
她不知道，李牧正在山巅，用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终究是没有上到山巅，而是停在了半山腰。
“原来如此，是因为一颗仁心吗？”原来，这位未来的瑶池金母，并非是要刻意上山，而是为了一株残破的鲜花而来。
这鲜花，也有灵性。
可惜的是，它的气运不足，虽然有灵性，但是遭了天灾，如今只剩下了半边身子。
那女子吞在它的旁边，然后感慨说道：“你的命运，与我何等相似。”
“你我，都有比天之心，却是先天遭劫。”
“我有老师点化，你却是如今即将死去。”
“相见就是有缘，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她将一点灵光落入了这一朵花的花蕊之中。
李牧的目光落在了这一朵残花之上。
终于，他目光露出惊异之色。
“原来如此，这残花居然还有此机缘。”李牧的命运之眸之下，残花的命运轨迹逐渐浮现。
这残花自这一次之后，再一次得到了机缘，然后修行得道，最后位列仙班成为了掌管仙界百花的仙子。
“原来是她。”不得不说，就算是李牧这样掌管命运的魔神，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窥伺天地之间所有生灵的命运和因果。
只不过，当他关注某一个生灵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算了，就这样吧。”
李牧并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更没有想过去插手百花仙子和这未来瑶池王母的命运。
如今，他最为关注的还是红云。
悄然之间，红云是生是死，已经是他和天道的一场胜负的关键局了。
只是，正道这时候，那瑶池又轻轻叹息，说道：“为何，我就只能是一个道童？
“为何，我就不能证道成圣？”
李牧的身躯停了下来。
“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这等执念！”
却是在这时候，李牧发现这瑶池的命运轨迹，正在悄然变化。
“她的命运长河，出现了分支！”
一个人的命运，就是一条长河。
而每一条河流，都会有无数的分支出现。这唯一的差别，就是主流和支流。
一念而定命运，此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李牧忽然感觉到了好奇，索性如今的红云还在北冥宫闭关，他也不需要持续关注。
“就来看看你的命运长河。”
李牧这一次直接催动了自身的力量，开始窥伺这王母的命运。
从一开始这王母的命运，就如同他原先知道的一样。
可是，真正的交织点，终究还是出现了。
从此时看，这命运交织点实在是太奇怪了。
“怎么回事？”李牧观察之后，骇然发现这命运交织点，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
非是现在，就是过去和未来。
这个念头，是在此时出现的，但是……真正的源头，居然是在过去。
无比遥远的过去，甚至可以追溯到洪荒未曾开辟的时候。
看到了这里，李牧不禁感慨：“厉害，真是厉害啊。”
这手段，简直就是神鬼莫测，令人防不慎防。
居然，能够在这不知不觉之间，就埋下了根基。
若不是今日偶然遇见，李牧是绝对不会去注意的。
一切生灵，都是棋子。
就连圣人和鸿钧或许都是棋子，王母的身份虽然金贵，也难逃命运。
“能够做出如此布局的，也就唯有一人！”
时辰道人。
在整个洪荒的历史之中，时辰道人只闻其名，却不见其人。非是时辰道人没有染指洪荒，而是他的布局，早就在洪荒开辟之外就开始了。
“能够掌控时间者，能够跨越时光长河，遍观过去未来一切种种。”
除非是真正掌到的存在。
比如圣人在成圣之后，直接将自身的一切信息抹除。
又或者李牧这样掌握命运因果造化，无法窥伺。
否则，谁都逃不过他的窥伺，唯一的差别就是代价而已。
“原来，这王母居然是时辰道人的棋子。”
“不过，王母是如此，那么那一位昊天上帝，更是如此。”
想到了这里，李牧的心头又显得沉重了。
如果，不是今天的这一次“偶然”，只怕李牧也不会知道。
“时辰道人，也是一个合格的棋手啊。”幸好，李牧从来都不会小觑任何存在。
如今已经知道的棋手，时辰道人绝对是一个劲敌。
“他，是比鸿钧更为可怕的人。”
就在他思虑的时候，这一位未来的王母已经离开了。
他忽然改了主意：“看来，还是有必要跟这一位王母娘娘交流一下。”
不过，和王母的接触，不能太深入。
因为，一旦太过于深入就会惊动布局的时辰，这个分寸非常重要。
差不多就是那种：只蹭蹭不进去的样子。
“不过在此之前，却还能落一子。”真正的棋手，落子不该大开大合，而是要达到见微知著的效果。
就比如现在。
李牧将手一点，一点灵光没入了那一朵残花之中。
李牧说道：“我赐予你一段命运，赠送你一段因果，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
微风摇曳，山花烂漫。
一朵残花在展现出了生机，嫩芽绿叶，缓缓绽放。
……
北冥宫之中，红云终于沉沉睁开了眼睛。
他心道：“真是没有想到，魔道居然如此强悍！”
这是他第一次施展魔道的吞噬之法。
这鲲鹏的北冥之力，几乎被他吞噬了七七八八。
这还不止！
就连鲲鹏的气运，都已被他所接收了过来。
虽说同样伴随而来的还有业力。
可是，和收获相比，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任何生灵，最为看重的肯定是当下，然后才是未来。
他将手一招，鲲鹏的九幽北冥剑随意施展而出。
“难怪，那罗睺会布局始祖麒麟。”
“如果给他足够多的时间的话，那罗睺绝对能成为鸿钧道祖的心腹大患。”
红云的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个想法：若是我能够将整个洪荒的生灵吞噬……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红云立刻不寒而栗。
他，被自己给吓到了。
许久之后，他的情绪才缓缓平息下来。
“难怪那厮要将魔道传承给我！”
魔道，御心！
自己的心灵只要稍稍有松动，那么就是魔道掌控自己的心灵。看似是自己借助魔道，强大自身，实际上就是魔道逐渐吞噬心灵。
那么，若干年之后，他红云就会成为另一个罗睺。
“这，本就是一场博弈！”
红云，既跟天道斗，也跟自己斗。
为生死，为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