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温颜觉得自己挺机智。
以工作名义,探访花场写专栏,顺便带着杜云洛出去散散心,是个很好的借口,不会引起怀疑。
花场里人来人往,而玻璃花房相对具有私密性,既保证他俩的见面在公众场合,又不会太尴尬。
而且四周都是漂亮的花朵,蓝天白云,花香四溢,想想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
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
温颜把杜云洛和严以瑞送进玻璃花房后就退了出来,在门口徘徊。
花房里有些藤蔓植物,附着在水晶玻璃上,很有神秘感。透过层层落落的枝叶,她隐约看到两人的侧脸,站在那里面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两人都傻傻笑着。
外面是大片大片的薰衣草花田,一直延绵到天边,跟天际线融为一体。
温颜深吸一口气,正想在花田里散散步,突然听到花房门嘭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仓促慌张的脚步声。
严以瑞抱着杜云洛冲出来,像丢了魂一样仓皇失措。
“救护车!叫救护车!”他声嘶力竭。
温颜吓了一跳。
严以瑞带着的几个保镖迅速行动起来,很快就听到救护车的警报声。
温颜尖叫一声冲了过去,看到担架上的杜云洛脸色苍白,整个人缩成一团,翻着白眼,手脚不停抽搐。
“她是怎么了!”她大喊。
可一片混乱中没有人回应她。
她被人群推着向前,又被拥挤着往后,就在推推搡搡之间到了医院,她仿佛梦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坐到了急诊室外的长椅上。
严以瑞目不转睛盯着急诊室上方的红灯。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温颜想拍拍他肩膀,却不知该说什么去安慰他。事实上她自己也是一片空白,一个个疑问像蜘蛛吐出的线,结成网,把她死死捆住。
杜云峥和沈玉容赶到的时候,医生还在里面急救。
温颜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心弦也跟着紧绷起来。
杜云峥冷厉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踱步到严以瑞跟前。
他眉头紧皱,脸色铁青,眼睛里像是藏了两座随时爆发的火山。
“我说过,不要跟她见面。为什么就是不听!”
阴沉狠厉的声音像寒风吹过,尽管不是说给温颜听的,可她也不由得身子一颤。
“以瑞,你非要害死我妹妹不可吗?”
“不是!”严以瑞低吼,两眼通红的瞪住他。
“那是什么?我说过你们两个不合适,凭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洛洛?”
“因为我是真心喜欢她!杜云峥,难道你没体会过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当年你差点想带着安欣瑶远走高飞,你忘了吗?”
温颜猛地怔住,一股寒意从脚底袭至心房。
空气似乎凝固,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跳鼓着耳膜咚咚的声音。她僵在原地,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杜云峥冷冷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但比说了什么更让她难过。
她想,杜云峥现在一定恨死她了,恨的连话都不想说。是她把杜云洛带出来的,她以为带到花房是件浪漫的事,却没想到她对香味有抵触。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他跟前,嘴巴张了张,最后终于挤出一点声音:“对不起,云峥,是我的错。”
他神情冰冷,没有看她。
“云峥,”她低声道,“我真的不知道云洛会晕倒,我不知道她对香味过敏!她从前不是这样……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为了打发时间自制了一些香薰精油,每次给她洗澡用她都很开心的,她怎么会过敏呢?”
“你说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穿透她耳膜。
沈玉容踏着高跟鞋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温颜手腕,阴恻恻的盯住她:“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刚刚说的什么?”
温颜呆愣一下。
许久,轻声回答:“用花瓣,做精油。”
“花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