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独属于自己的。男人这东西和自己的耳朵鼻子一样,怎么能和别人共享。
所以,她天性里就不愿意惠皇贵妃和皇帝亲近,每次遇到这种事情,她都要挑衅一下,不和惠皇贵妃斗一斗,让她收起那争宠的心,她就脑疼胸闷,吃不下饭也睡不下觉。
当年,她就是这样让皇后退出舞台的,也因此得到了楚宁宸。现在,她眼前还有好多对手,惠皇贵妃是最厉害的一个,她要不动声色得,款款大方得,表面看来云淡风轻,和风煦日得把这些女人统统干掉,让皇帝专宠她一人。虽然她和皇帝都已经上岁数了,但是只要能专宠一天,能在死前看到自己的理想成真,她就知足了。
惠皇贵妃一看娴妃已经亮出了战旗,就知道恶斗要开始了。马上,她像斗鸡一样竖起了眼睛,眉头皱着看着娴妃,笑说:“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惠皇贵妃其实本没有娴妃那样的心思,她只是不服气,她也是豪门里长大的女子,天生得娇贵,父母兄弟对她都百依百顺,她最看不惯和她对着干的人,遇到一个就要和他斗到底,死也要斗倒对方。
这些年宫中,得亏了娴妃总是挑事,惠皇贵妃的日子才没那么寂寞,才能步步高升,倒也算因祸得福。
娴妃也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得打量一下惠皇贵妃,然后转头对皇帝笑道:“臣妾觉得,良辰美景,实在不能辜负。选妃之事,不过是儿女情长。陛下把这事情交给臣妾们就可以了,还有皇子们自己有眼睛看着,有太后在坐镇,陛下不必担心的。先看看这满园春色,等到把在前朝积压的烦忧都消解了,再去看看这些个事情,就足够了。”
皇帝还未开口,惠皇贵妃忙不迭去反击,接话道:“姐姐这话就不妥当了吧。您先恕我多嘴,我想,陛下悠游于儿女之间,得享天伦之乐,也不比在这花花草草中游走要差吧?现在太后正在,陛下去和儿女们调笑一番,等到大事定了,再来和儿女太后们一起看看花花草草,不是最好的吗?为什么要舍重就轻,难道迟一会儿,菊花就会败掉?”
娴妃还要对战,皇帝哈哈大笑,抬手制止道:“你们两个啊,真是很像朕养的两个蛐蛐。有时候和平得相处,有时候斗来斗去,给朕也带来不少快乐。今日便到这里,两位也歇歇。我看就依照惠皇贵妃的话吧。菊花晚看一会儿,并不会败掉。朕趁着太后还没有累到要歇着,就去把儿女的事情定下来,得一个三代安心。到时候再赏菊,或许还能碰到明月高悬,来一个美味小酒,饮酒赏月,月下赏菊,何其乐哉!”
娴妃点点头,她当然十分知道分寸,立刻转变,笑容满面得甜甜说:“万岁的话真是文采无比,让臣妾心生赞叹。一切依照陛下所说,真真是想想都觉得美不胜收呢!”
这话说得,完全没把惠皇贵妃放在眼里,好像刚才她就是提议皇帝先去处理选妃的事情,再来赏菊,惠皇贵妃是不存在的。
惠皇贵妃气得不得了,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可是皇帝已经开口命令停战了,她不敢再生事端,便恨恨得把气压下,脸上是平淡无比的笑容,好像一头呲着钢牙的海兽,隐藏在波平浪静的海面下,也甜甜得对皇帝说:“那么就请陛下转身,咱们先看看选妃的结果。”
皇帝很得意,他一眼就知道两个人的心思,他平生最得意的,就是自己可以优游于这些女人之间,看着她们为了自己的宠爱斗得张牙舞爪,斗得死去活来,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这时候看到宫里的太监,看到他们同样生为男人,却连一个女人的喜爱都得不到,哪个女人都瞧不上他们,把他们当垃圾一样对待,那种优越感实在是让人感到无比得享受。
皇帝转身走到刚才选妃的地方,看到皇太后正在和苏龄若聊着什么,旁边三个女子站在皇子身边,陪侍在皇太后左右,好像几个仆人。
苏龄若没想到自己会被皇太后叫过来聊天。
她本来站在秀女里面,看着和娴妃一起远去的皇帝,心想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自己还可以再看一会儿菊花,品一下菊花酒。没想到还未动身,皇太后身边的宫女紫鹃就走过来,笑着冲她招招手,说:“太后让你过去。”
苏龄若有些受宠若惊,跟着紫鹃走到皇太后身边。此时三个皇子和他们刚选中的妃子正站在皇太后身边候着,看到苏龄若过来,让开一点。
苏龄若直接站到皇太后面前,脸上漾起甜甜的笑容,眼睛笑成月牙,屈身把手掌合在右膝盖上,笑着说:“小女给太后请安。”
“我看你这个女子长得顺眼,很想跟你说几句体己的话。”皇太后笑着看着苏龄若,眼睛也笑成月牙,好像苏龄若是镜子里的她自己。
苏龄若看皇太后一点防备也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得看着自己笑,感觉到一丝家人般的爱意,这可是她穿越以后很少得到的,立刻感动得就有点想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歹是没落下来,笑着对皇太后说:“龄若看到太后,也觉得亲切,好像祖母在眼前一样。”
“嗯,那就给我做孙女吧。”皇太后笑着说。
苏龄若吓了一跳,眼睛睁大,看着皇太后,接着微微笑起来,说:“您是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啊。”皇太后微笑着看着苏龄若,眼睛里是深邃而清澈的光,“给我做孙女,你就和几位皇子是兄妹了。到时候让皇帝给你封个封号,你就是瑄朝正儿八经的公主了。愿意吗?”
苏龄若还未反应,楚宁宸眉头一挑,心想皇太后难道知道我对她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