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若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格外的不舒服,就像是堵了一颗大石头一样透不过气来。
她知道宁宸的话是为了自己好,甚至是在想方设法的帮助自己,可是她是来自现代的独立女性,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对她说这句话。
龄若的脸色一瞬间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宁宸自然看出来了,这是他就是不知道龄若到底怎么了,动不动就给他摆脸色。
他堂堂三王爷,从小就没人忤逆过他的想法,更没有人敢给他摆脸色看,这要不是龄若,他早就把那个人给拉出去砍了。
只有她能让他一而在再而三的破例,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底线。
“三王爷,这件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我觉得我还是能应付的。”
龄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客气一些,只是她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宁宸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清楚龄若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难不成是因为前两日的事吗?当日他的确不该跟她用那样的语气说话,可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探子跟他汇报说龄若正跟一个男子亲密谈笑的时候,他的生气程度,他就觉得自己根本就没错。
“既然如此,本王就想看看你到底怎么调查,别到时候自己解决不了,又哭着求着让本王替你解决。”
宁宸嘴硬心软,他毕竟是王爷,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跟龄若认错,只能撂下狠话,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输人一头的样子。
他从头到尾想要的不过是龄若服一句软罢了,只要她服个软,他就当做前几日的事,什么都没发生,更会亲自出手替他摆平这件事。
这件事对龄若来说需要费很大的劲,但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就能摆平,所以宁宸想不通龄若到底为什么非要跟他较劲?
这件事一旦往后拖下去,难道吃亏的人不是她自己吗?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朋友的安危。
“我已经跟橦盈宛说好了,她会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调查清楚杜嬷嬷中毒去世的真相,在这三天内,她不会对蝶云动刑的,这一次我想靠我自己把蝶云救出来,你能不能别插手了。”
龄若难得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他的心脏,血肉淋漓。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径直离开了,只留给龄若一个略有些孤寂的背影。
龄若说不上来为什么看到宁宸这个样子,她心里有些难过,明明这个结果正是她想要的,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只觉得心口压抑的很,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迷茫的呢喃道,可是没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她只能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屋顶独自一人发着呆。
龄若在床上躺到深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从床上爬了下来穿好鞋袜,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
白日里人多眼杂,而且这院子里有许多人都看她不顺眼,肯定会干扰她寻找线索,她便故意等到晚上的时候再行动。
杜嬷嬷生前住在素菀居的北边,她有个属于自己的院子,平常过的比一般的秀女还要奢侈。
龄若蹑手蹑脚走到了她的院子外面,刚过去就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她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没睡,看样子是有些奇怪。
她把耳朵贴到门边,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晚了还没睡,竟然跑到这里来,摆明了是有重大的嫌疑。
“橦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
一个女子的嗓音响起,龄若听出来了这是伺候杜嬷嬷的小丫鬟,名字叫做秋韵,长的很机灵,深得杜嬷嬷的喜欢。
“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你在郊外的父兄就会一命呜呼,你最好是把你知道的跟看到的都眼睛肚子里,这辈子都不许往外吐出一个字。”
橦盈宛嗓音阴森森的,语气恶狠狠的开口威胁道,能在宫里当差的丫鬟基本都指望着到了年龄,家里的亲人能把自己从这深宫里给接出去,找个好人嫁了,这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愿望。
她一拿出家里的亲人当做威胁,那个丫鬟立马哆哆嗦嗦的开口应了:“橦姑娘,你就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别人的,你就饶了我的父兄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磕头声清晰地传了出来,龄若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橦盈宛有些时候的做派跟淑妃倒是真的一模一样,简直是如出一辙。
这让她心里隐隐有了个念头,却又很快消失不见,她还来不及抓住就溜走了,这种感觉让她有些遗憾。
脚步声越来越近,龄若躲到了院子外面的大树后面,偷偷探出了个头,看到橦盈宛跟那个丫鬟一前一后从杜嬷嬷的院子里出来。
那个丫鬟身子还有些哆嗦,显然是被吓坏了。
龄若把猜测的目光放到了橦盈宛身上,一来是她之前就做过栽赃陷害的事,而且她一直都很想除掉自己,只是她以为自己背后的靠山是三王爷,暂时不敢对自己动手。
二来,她大半夜的出现在杜嬷嬷的院子里,还威胁杜嬷嬷身边的丫鬟秋韵,不得不说这很可疑。
龄若等他们走了一段时间以后,才偷偷摸摸的推开了院子里的门,放轻了脚步慢慢的走了进去。
杜嬷嬷的尸身已经被抬走了,但是房间里依然有股淡淡的异味,在一旁的桌子上摆放着盛放莲藕汤的小碗。
碗里的莲藕汤已经没有了,只有一个空碗,龄若从自己的兜里取出银针探了探,银针很快就变黑了,看来碗里的确有砒霜。
她又在屋子里搜了搜,什么都没找到,显然有用的线索已经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除了,只留下了一些误导性的线索。
龄若眼看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怕待会又有人过来,便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她回去的时候,靠在桌子上睡得正熟的阿梓才睁开了眼。
“小姐,你怎么从外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