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才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宫人来送饭,龄若这时候一口东西都吃不下,那宫人将饭菜摆上作案后对龄若道:“苏姑娘,多少吃一点吧,免得府里家人着急。”
这话听着蹊跷,一个陌生人是不会趟别人浑水路走的,龄若审视这位宫人,宫人俯身笑道:“苏姑娘,奴才是奉苏少爷命令来扶持苏姑娘的,替苏少爷来给姑娘送消息。”
龄若听此言忙问道:“公公认识我哥哥吗?”
“不错,奴才的舍弟在苏少爷身边当差,宫里很多事都是奴才接应,苏姑娘刚入宫不认得奴才,叫我逻舟就行了。”
“那,哥哥请逻公公带给我什么消息?”
“苏少爷说,丝绢的事情相爷已经知道了,侧夫人会将此事妥善处理,让苏姑娘不必害怕,今后苏姑娘务必要谨言慎行,切勿为人陷害。”
龄若听逻舟这样说放才放下心,又问道:“那侧夫人可查到是谁用丝绢陷害我?”
逻舟道:“苏少爷说,这次不是大夫人动得手脚,查到丝绢是宫外绣房绣的,是一个宫女对太后心有怨念要诅咒太后,不料丝绢掉出来才陷害姑娘你。”
“就这么简单?”龄若明显不相信。
逻舟笑道:“宫里的事情如果有人想要简单就会很简单,所以苏少爷说,这次事情倒像是冲着苏姑娘你来的,或许就是冲着相府一门来的,让姑娘你多多防范。”
“对!”
龄若坐在椅子上沉默点头,眼前龄若有两路仇敌,一明一暗,都同样奸诈难防,今后宫里的路会很难走。
逻舟见龄若似有怯色,又道:“这一次既然有替死鬼出面,姑娘你就当没有这回事,等下就会有领侍嬷嬷来带姑娘回桐楦阁去,少爷问姑娘可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他在外面给预备着。”
龄若深思起来,苏仲淮这句话说的倒是很有用,她要在宫里呆整整三天,明枪暗箭不可不防,龄若低声对逻舟说了两样东西,逻舟听了先是皱眉,而后含笑离开丹青阁。
果然不久就有领侍嬷嬷来迎候龄若回桐楦阁,其他官女已经在各自隔间里描画经幡了,看到龄若安然无恙回来流露出各种神情,橦盈宛神色犀利冷漠,陆盈宛则轻睨龄若一眼,低头继续画经幡,而湘蝶云根本没抬头看龄若,彷佛桐楦阁里任何人的生死都和她没关系。
龄若沉默走回自己隔间,看到笔墨和经幡早已准备好,经幡是经过禅寺师父画好虚影,只要各位官女在虚迹上描绘浓墨即刻,对龄若来说并不难。
龄若已经拿到逻舟送过来的东西,在画经幡之前,她先从腰间香袋里拿出两片草叶,趁人不备放入砚台里,不着痕迹的将草叶汁液浸入墨汁内。
而后龄若提笔描画经幡,从日挂中天到斜月初上,桐楦阁里众位官女每人都描画了数十幅经幡。
外面有宫女将画好的经幡送去安寿宫,龄若暗中算计时辰,那些暗地里虎视眈眈的人也该下手了。
不出所料,片刻后就看到一个穿着正一品服制的宫令官侍怒气冲冲走过来,桐楦阁的领侍嬷嬷急忙迎上前,官侍厉声喝问:“哪个是苏龄若?”
这一嗓子惊的桐楦阁所有人都惊怔望过来,龄若心里有数,但面上还是有两分惶恐之容急忙走出隔间,俯身对官侍施礼道:“臣女苏龄若,不知宫令官侍有何指教?”
官侍冷眼上下看了看苏龄若,道:“苏姑娘,你们每位官女在描画的经幡上留有自己名字,不错吧?”
“正是如此。”龄若躬身回答。
领侍嬷嬷惊疑看着官侍,道:“太后娘娘说想要看一看各位官女画的经幡,所以都写上每个人名字,不知有什么错漏之处?”
官侍斜睨领侍嬷嬷一眼,冷笑道:“让你们教授各位官女礼仪,你们就在这里偷闲耍滑,有官女在经幡上描画利刃诅咒之言你们都没看见?”
几个领侍嬷嬷大吃一惊,都忙跪下道:“每一幅经幡送去安寿宫之前我们都细细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错漏之处啊!”
官侍也不理会领侍嬷嬷,对龄若道:“苏姑娘,在写有你名字的经幡上出现利刃和咒言,就劳烦苏姑娘跟奴婢去一趟安寿宫吧!”
龄若这边所发生的事情也是被其他人给看见了。
尤其是橦盈宛眼神当中尽显讥讽。
龄若被公公带走了之后,她的声音就在人群当中响了起来。
“这个相爷之女还真的是会惹事啊,这只不过来到这里没多久,就发生了两件跟她有关的事情,要我说她真的藏有祸心。”
如果一次有可能是冤枉了龄若,但是已经好几次了,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我觉得这位姐姐说的对,相爷位高权重,该不会让这位龄若来就是为了……”
她说完了之后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接下来是说不得的,但是她们都已经心知肚明。
说句话的人正是左相之女林雪争,为人傲娇,是铁定要获得这次比赛的第一的,她也有这份能力。
从小就开始学习各种女工、舞技等,个个都已经到达了巅峰造极的水平,所以也让很多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就算是橦盈宛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的,但在这后宫毕竟还是要守规矩的,就是不能随便的去议论。
“行了,在这后宫之中,你们应该知道什么是应该说的吧,都给我放机灵点。”
领侍嬷嬷说完了之后,就没有任何人再说些其他的话了。
安寿宫。
“娴妃娘娘,这就是做出了那个经幡的人。”公公把龄若送到这里之后,对坐在主位上面的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是吗?”
龄若抬起头,主位上面的这人就是娴妃,而且受到了当今圣上的喜爱,可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单纯。
为人奸诈,在后宫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她主导的,但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这就可以看的出来此人手段之高了。